容雨棠朝遠(yuǎn)處蹦蹦跳跳的女兒招招手,小秧秧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額頭還冒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
“娘親!”
容雨棠蹲著,拿手帕給女兒擦擦額頭的汗,又看向她手臂上纏著藥布,另一頭掛在脖子上,叮囑道:“玩歸玩,還是要注意些知道嗎?”
“知道啦娘親!”小秧秧笑呵呵地說,“窩會小心的嘛,現(xiàn)在四哥也小心翼翼的,都不敢放開和我玩了!
她撅撅嘴。
容雨棠摸摸她的腦袋:“現(xiàn)在全家就數(shù)你四哥最寶貝你了,站一會就怕你累,趕緊給你拿凳子,給你挑魚刺也是第一個……”
“我知道,四哥就是愧疚。”小秧秧回頭看一眼四哥,發(fā)現(xiàn)四哥的目光就緊緊盯在她身上,生怕一眨眼她就會出事一樣,看得她無奈又心疼,“而且四哥都不睡懶覺了,他最近都好累。”
“驚春習(xí)武對他自己也有好處!比萦晏陌参恐畠海f起正事,“娘先回許府了,你先在舅舅家里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娘親干嘛要回去?”小秧秧拉著娘親的手,“窩不回去,你也可以不回去呀。”
“我不能不回去,因?yàn)槲椰F(xiàn)在還是許府的二夫人。娘這次回去,也是有事要辦,你在的話,我還得顧著你!
小秧秧睜大眼睛,驚喜道:“娘親是不是想到和離的法子了?”
“嗯,有了些想法,等娘回去試試!
“好!那窩等我娘親的好消息!”
“乖!
容雨棠起身要走,忽地又想起一事:“有沒有什么話想要娘帶給小斐然的?”
“要哥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跟趙伯伯讀書,跟霜女姐姐學(xué)武!跟大哥好好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嗯,然后,沒有啦!
待娘親要走了,她又想起來一句。
“娘親,娘親,告訴哥哥,我會想他的啦!”
她一邊跑,容驚春一邊在后面追,提心吊膽地喊著跑慢點(diǎn)兒,小秧秧忽然停下來的時候,容驚春嚇一跳,生怕她重心不穩(wěn)往前邊摔去。
容驚春伸手圈住,見她站穩(wěn)后長舒一口氣。
“秧秧!說了你不要跑不要跑,要摔的!”
小秧秧仰著頭笑呵呵,一只手挽起一驚一乍的四哥:“知道啦知道啦,四哥我們繼續(xù)玩跳房子吧!”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了!”容驚春雖生氣瞪他一眼,還是巴巴拉著妹妹的手去玩那個什么破跳房子的游戲。
……
許府。
劉氏一行人坐在桌前,晚膳熱兩遍了,人還不見來,她正要命人熱第三遍時,管事前來道:“夫人,老爺和二夫人回來了,徑直去了海棠苑,便不來同夫人、公子、姑娘們用膳了!
瞬間,膳桌上大氣不敢出,個個屏氣凝神,余光似有若無地往當(dāng)家主母身上瞟。
一桌子人早早便開始等待,等到膳食都要熱第三回,最后竟然說不來了,是個人都會火冒三丈。
可一雙雙眼珠子盯著,劉氏憋著一口氣,微笑道:“菜還是要熱熱再吃,免得吃壞身子。”
“是!北娙斯Ь吹貞(yīng)著。
這一頓晚膳吃得劉氏味同嚼蠟,一個個心思各異,用完膳后劉氏離開,眾人也散。
許斐然回去時,湊巧聽見下人議論一句:“老爺這是又要宿在海棠苑了,二夫人真的命好,萬一肚子再有個動靜,那是徹徹底底的好日子了,咱們得巴著點(diǎn)……”
他微微皺眉。
姨母分明是不喜許齡的,真要將人留宿?
他有些放心不下,移了步子往新海棠苑那邊去,到門口正好看見時菊欲要關(guān)門落鎖,加快步伐上去。
時菊也瞧見他了。
“三公子?”
“我能見姨母和秧秧嗎?”
“抱歉三公子,夫人同許大人在敘舊,今夜怕是不方便!睍r菊微笑道,“五姑娘尚未回來,仍在大將軍府,不過五姑娘讓帶了話與你!
許斐然眼睛亮了亮,故作鎮(zhèn)定道:“什么?”
“五姑娘讓三公子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跟霜女學(xué)武、好好跟趙先生讀書、好好同容大公子習(xí)琴棋書畫……”
“還有嗎?”
時菊輕笑一聲,“還未完,五姑娘說,她會想三公子的。”
許斐然眼底雀躍著星光,朝時菊點(diǎn)頭:“多謝!
“三公子回去好生歇息!
就這么把人打發(fā)走了。
閉門落鎖后,時菊回到屋里收拾晚膳,秋海則去備熱湯,為容雨棠沐浴更衣,許齡已經(jīng)在房中等候。
他覺得有些許唇干舌燥。
那種只有在雨棠面前才有的反應(yīng)又來了,果然是那些殘花敗柳無用,他何曾有問題!
許齡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過一會兒心中更加躁動起來,探頭往門口瞧了瞧:“怎么還不來?”
又過一會兒,房門推開,容雨棠身著里衣出現(xiàn),里衣稍稍敞開,依稀能瞧見里面的赤色鴛鴦肚兜。
頭發(fā)散著,發(fā)尖輕輕滴著水,就這么順著白皙的肌膚往下滑落。
許齡咽口唾沫,自是抵不住誘惑,沖上去把人抱在懷里一陣吭,容雨棠半推半就道:“燭火,熄了燭火好不好?”
“好好好!
房間里都是窸窸窣窣褪衣裳的聲音,還有許齡口中的一口一個雨棠,容雨棠也附和著喊老爺。
喊了一會兒。
容雨棠夾著嗓音,嬌滴滴道:“老爺,您怎么,還不起來呀?”
“馬上,馬上……”
“都好一會了,老爺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怎么會,都說馬上馬上了!”
聽著許齡已經(jīng)要怒了,容雨棠往上添了一把火:“老爺~還是沒有起來呀~老爺,你是不是……”
“是不是不行了呀?”
倏地,身上的人停了動作,她的下巴忽然被狠狠捏住,許齡聲音沙啞道:“你說什么?”
這話意思是個人都能聽出在警告,不許亂說話了。
容雨棠眨眨眼睛,抓著床單的手緊了緊:“我說,老爺你是不是不行了呀?”
啪!
黑暗中,容雨棠挨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一巴掌。
許齡打完自己都愣了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沒控制住,他正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時。
容雨棠又添一把火,委屈巴巴地說:“老爺,老爺怎么打我,我只是說了實(shí)話罷了,都這么久了,老爺一直沒有起來,難道不是不行了嗎?”
“!”
“你個小賤人!胡說八道什么!”
屋里嘭一陣響,又是嘩嘩的,像是拖拽著什么東西撞到這兒,又撞了那里。
時菊欲上前,被秋海攔。骸胺蛉苏f了,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大云律法,為夫者,無緣無故重傷其妻,酌情可允其妻與之和離!
時菊握緊雙手,不得不往后退回原先的位置。
而夜色中,有一黑影疾速竄入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