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之中。
陳夏來找血肉雕像了,開口詢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如何壓制心魔。
他問的話語很平靜,好像不關(guān)自己事一樣。
血肉雕像仔細(xì)看了他一眼,主要是打量他的雙眸,瞧見并無明顯變化后,才回道。
“有人與你說了心魔的變化?”
陳夏點頭,“算是解釋了一下,可我還是沒理解,且之后還有事情,便先壓制著吧,等事情結(jié)束后,才好好清理心魔一事!
王陽子說的那句話,陳夏聽是能聽懂,但就是不明白。
你的心魔就是你自己。
陳夏卻覺得不是,他覺得這個心魔不只是自己,好像有些許自己的想法。
血肉雕像開始解釋道:“心魔這種東西,你不要太去在意,情緒不要有太大起伏,保持平常,便是最好的壓制心魔的辦法。”
“不過有些厲害的心魔會主動影響主體神念,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心魔就是你自己的反面,你自己亂了心神,怪不了其他!
“這個方法我是知道的,我要問的是其他辦法。”陳夏皺眉。
血肉雕像遲疑一下,然后謹(jǐn)慎問道:“你確定能夠保持好心態(tài),控制好心魔吧?”
“應(yīng)該沒問題,它好久沒出現(xiàn)了!标愊狞c頭。
“應(yīng)該是沉睡了!毖獾裣褫p呼一口氣,然后回道。
“壓制心魔的其他辦法,我這里有個猛藥,便是直接朝著心魔的性子靠攏,模仿心魔行事!
“他癲,你就比他更癲!”
“確實是猛藥,但有沒有相對柔和的呢?”陳夏搖頭再問。
“有。”血肉雕像點頭道:“心魔既然帶了一個心字,那便是從你的心中來,只要你沒有心,心魔便也不在了!
陳夏皺眉,“那我不是也不在了?”
血肉雕像輕聲一笑,“所以得騙,讓心魔以為你的心死了,這是一種絕妙的假死神通,甚至能瞞過天道,我當(dāng)初就是靠著這道神通逃出界域的!
他身子一顫,細(xì)小的手伸出,朝外一點,沉聲道。
“仙法——瞞天!
大殿之中驟然展開了金色字跡,密密麻麻的匯聚在陳夏面前。
“看看就得了,具體的不用記在神識里,心魔也會知道的!毖獾裣裉嵝训。
“好!标愊狞c頭答應(yīng),開始打量眼前古樸的金色文字。
總得來講。
沒太看懂,有些繁瑣。
血肉雕像似乎看出來了,笑道:“看不懂就對了,本來就是瞞天的神通,若是連自己的瞞不過去,如何瞞過天道,這道仙法等你用的時候,自然會想起!
確實是挺神奇的。
陳夏點頭,暫且是相信了。
血肉雕像又沉聲道。
“但是這種辦法有一個顧慮,那就是補天境后必須斬掉心魔,不然心魔就會開始與主體搶意識!
“簡稱發(fā)癲。”
兩個意識輪流爭奪,確實是發(fā)癲。
“嗯!标愊狞c頭,然后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道:“關(guān)于你說的結(jié)盟一事,我覺得還是算了!
血肉雕像一愣,隨后苦澀點頭道:“好!
他早就想到這個結(jié)果的,只是如今親耳聽見,還是有些不好受。
至于一個仙法的傳授,其實不算什么,畢竟這不是什么廝殺方面的仙法,價值也低。
陳夏忽得又開口道。
“不過我日后成了大帝的話,倒是可以幫你護(hù)道,當(dāng)還這次人情了!
血肉雕像眼神一亮,趕忙道:“謝過先生!”
有陳夏日后成就大帝護(hù)道,那么他的勝算便要又高些。
這次定要突破界域,問帝大諸天!
————
往后更漸無事。
猶如心魔已經(jīng)沉寂了下來,陳夏便也沒有努力煉藥了,想起來偶爾煉制一下便行。
那處藥田也許久沒去打理了,好在藥材很自覺,長勢挺不錯的,所以陳夏也沒有下鋤頭。
他在這些年中漸漸沉寂,名聲不顯。
兩百多年時間過去,界域里新人不斷涌出,名頭也越來越大。
關(guān)于以往修士的談?wù)摫銜絹碓缴佟?br>
甚至連星空丹門都沒什么人談及了。
禎虎和白劫同行離開了界域,說是要出去歷練,等回來后再創(chuàng)星空丹門。
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回來。
修行路上,兇險和機遇并不是并存。
對一般修士而言,很多時候都只有兇險。
陳夏肯定是不一般呀。
他能加點。
所以活到了現(xiàn)在,往后還能活。
但禎虎和白劫就不一定了。
離別那天。
他們特意來找了陳夏,再一次表達(dá)了由衷的感謝,甚至要將所剩不多的靈石送陳夏一半。
陳夏收了。
畢竟不要白不要。
不過作為回禮,他送了兩枚道藥給他們,都是療傷的道藥,對于他們這種修士來講,幾乎可以算是第二條命。
禎虎更漸感激,熱淚盈眶道。
“等我們回來,重創(chuàng)了星空丹門,定要請先生來主持開宗大典,當(dāng)至高祖師!”
“先活著回來吧!标愊臄[了擺手,緩聲道。
“慢些走!
他很少這么囑咐別人。
但今日忍不住說了這么一聲。
興許是年紀(jì)大了吧。
陳夏唏噓一聲,扯緊了青衫,瞧著禎虎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
沒有離別的傷感。
只是對長生的領(lǐng)悟。
他很平靜。
水波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