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
也不知道是沈錦書帶著圍觀群眾浩浩蕩蕩跟著霍夫人,讓霍老爺沒有暗中下手的機(jī)會,還是霍老爺并沒有她們想象的那么狠心,總之霍夫人來到縣衙,都沒有遇到暗殺的人。
霍夫人敲響了鳴冤鼓,縣令大人很快升堂接了這個案子。
由于此案兇手嫌疑人藿香蘭如今在京城,四十多歲的縣令大人摸著胡子,對這個案子感到棘手。
他對霍夫人說,“夫人,你看這樣行不行,本官立刻寫一封信,將這個案子移交給京城衙門,你火速帶著你女兒的尸首趕往京城,你去那兒重新報(bào)案,讓京城衙門的人直接逮捕犯罪嫌疑人藿香蘭,你看可好?”
縣令大人嘆了一口氣,“我們蜀州距離京城路途遙遠(yuǎn),本官派人去京城抓人,若是回來途中有人劫囚,或者衙役們一時疏忽導(dǎo)致嫌疑人逃脫,這都很麻煩,你的女兒很可能就無法討回公道了。而且你說嫌疑人藿香蘭如今又嫁入了刑部尚書家中,本官區(qū)區(qū)地方官,實(shí)在是不好讓人去京城高官家中抓人……”
他望著霍夫人,“可京城衙門就不一樣了,他們有權(quán)力到尚書府要人,他們辦起案子來不會有諸多阻礙,你很快就能為你女兒報(bào)仇!
霍夫人思考了一下,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多謝大人,民婦這就去京城報(bào)官。”
縣令大人立刻去書房提筆寫信,一封信交給霍夫人,一封信交給衙役。
他說,“夫人,本官派兩個衙役隨行保護(hù)你,為了安全起見,你自己最好再去鏢局找些人一路保護(hù)你到京城!
霍夫人應(yīng)了,深深磕頭感激縣令大人的好心。
霍夫人走出縣衙,沈錦書上前說,“夫人,你跟我們一路回京城吧,我身邊的高護(hù)衛(wèi)是皇上賜給我的武林高手,你跟我們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霍夫人愣了愣。
她紅著眼眶望著沈錦書,哽咽道,“沈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報(bào)答……”
沈錦書說,“無需報(bào)答,反正我也是要回京的。走吧,我們陪你再去鏢局找些人,人多一點(diǎn),更放心些。”
霍夫人抹著眼淚跟著沈錦書走了。
去鏢局找好了鏢師,霍夫人打算回霍府去拿些銀子和換洗衣裳。
可走了幾步,她又遲疑著轉(zhuǎn)身望著沈錦書。
她說,“沈姑娘,我不想回霍府,我怕我這一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我能不能找你借點(diǎn)銀子,等結(jié)了案再還您?”
沈錦書其實(shí)也蠻擔(dān)心霍夫人的。
可她一個外人,又不好開口勸霍夫人別回霍家。
這會兒見霍夫人自己都害怕回去被滅口,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立刻從懷中掏出張迎春給她的銀票,“一千兩,夠嗎夫人?若是不夠,我還有——”
霍夫人含淚接過銀票,再次鞠躬行禮,“足夠了,沈姑娘,多謝您的慷慨,辦完了事我一定馬上還給您!
沈錦書嗯了一聲,對霍夫人說,“夫人您再等等我,我先前答應(yīng)了那些百姓,要挑幾個人做親子鑒定,我們半個時辰后上路。”
霍夫人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她跟著沈錦書來到人群中,靜靜看著沈錦書給人做親子鑒定。
并不是每一次的親子鑒定都能引出什么驚人的案子,沈錦書這半個時辰里挑了三個免費(fèi)做鑒定的,又收費(fèi)給十幾個人做了鑒定,都沒引發(fā)出別的事端。
做完了鑒定,沈錦書就揣著銀子,坐上馬車,跟霍夫人和鏢局的人一塊兒離開了蜀州。
大概是知道霍夫人主意已定,直到霍夫人沈錦書一行人離開了蜀州,霍老爺都沒有再出面阻攔。
離開了蜀州境內(nèi),霍夫人松了一口氣。
她回頭望著煙塵滾滾的來路,抹著淚說,“他多少還算有一點(diǎn)良心,見阻攔不了,就放棄了,沒有派人來使陰招。”
沈錦書點(diǎn)頭,“是,霍老爺比我想象中有人情味一點(diǎn)!
她嘆息道,“霍老爺并不是不愛霍大小姐,他只是更看重霍家的利益,如果這次是霍大小姐反殺了二小姐,我想,他也一樣會替大小姐遮掩罪行,讓二小姐白死一回……”
霍夫人沉默。
是啊。
兩個女兒他都愛,可真要說起來,兩個女兒他也都不愛,至少,不如他對霍家的愛來得多。
……
四天之后,沈錦書一行人抵達(dá)了山陽縣。
霍夫人去縣衙看她女兒的尸骨,在房里傷心痛哭了一場,然后擦干眼淚又跟著沈錦書她們上路。
一天之后,一行人終于抵達(dá)京城。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沈錦書連家都沒有回,帶著人護(hù)送霍夫人徑直去了縣衙門口。
霍夫人看著巍峨的衙門,回頭對沈錦書說,“沈姑娘,你能不能陪我一起進(jìn)去?我怕藿香蘭這幾天已經(jīng)得知了我要來京城的消息,提前買通了衙門的人,我怕我一進(jìn)去就被他們抓住了……”
沈錦書挑眉。
俗話說官官相護(hù),藿香蘭如今是刑部尚書的兒媳婦,這縣令大人算得上是刑部尚書的下屬,他若是交待下來,縣令直接抓了霍夫人滅口,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沈錦書點(diǎn)頭應(yīng)了,“好,我陪你進(jìn)去!
她跟高勝男一左一右陪著霍夫人走進(jìn)衙門。
沒想到,剛一進(jìn)衙門,她就看到了老熟人。
她停下腳步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跟衙役們交涉什么事情的高大男人。
等那邊說完了話,她招手笑瞇瞇地喊,“趙武,好巧啊,你也在這兒?”
趙武聽到嗓音猛地回頭。
看到沈錦書,趙武驚喜得跟看到了大寶貝一樣,一蹦三尺高,嗷嗷叫著就沖過來了!
“姑奶奶!您可算是回來了!”
“……”
沈錦書有些驚訝于趙武的激動和熱情勁兒。
她暗自琢磨,她和這家伙的感情,還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果然,趙武一沖過來,立刻就提起了他的主子——
“沈姑娘,您現(xiàn)在忙不忙?您能不能去雍王府看看我們家世子?他病了,病了好多天了,王妃眼睛都哭腫了!”
沈錦書嘖了一聲。
這家伙這么激動,果然是有別的事。
不過……
趙桓禹病了?
奇怪,這家伙從末世回來的時候不是讓章天仔仔細(xì)細(xì)治療過么,連腰椎手腕這些小毛病都給他治好了,他能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