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女兒對秦仲淵的癡迷是六年前的事了,從他拒婚那一刻起,女兒就已經(jīng)放下了他,女兒如今已經(jīng)另有所愛,女兒發(fā)誓絕對不嫁他秦仲淵!”
三公主收回視線,望著皇帝,態(tài)度無比堅決。
皇帝見三公主這樣堅決,對三公主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你絕不嫁給秦仲淵,可秦仲淵不可能因為你而一輩子不娶妻,今后秦仲淵若有了喜歡的姑娘,朕會親自為他和那姑娘賜婚,以免你去尋釁欺負人家,你能答應(yīng)吧?”
三公主聞言,又嘲諷地看了眼秦仲淵。
娶妻?
呵。
這種被男人糟蹋過的人,他還有沒有娶妻的能力?
他還敢娶妻嗎?
行啊,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倒霉蛋要嫁給秦仲淵這種人!
她不會去尋釁,她只會看秦仲淵和他妻子的笑話!
三公主藏起心頭惡意,俯首磕頭,“父皇,您盡管給秦仲淵賜婚,女兒沒有意見!
皇帝點頭,看向秦仲淵,“仲淵,三公主的話你也聽到了,她不愿嫁你,你以后有喜歡的姑娘了便來讓朕為你賜婚吧。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了結(jié),你和三公主誰也不許再鬧了,你去吧。”
秦仲淵磕頭謝恩,然后起身離開。
三公主有話要問他,跟在他身后往寢殿外面走去。
皇帝看著兩人的背影,揉了揉眉心,厲聲警告在場所有人,“你們聽著,今兒三公主顏面掃地之事,你們?nèi)冀o朕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許傳出去,否則,休怪朕無情!”
所有人恭敬行禮應(yīng)是。
皇帝嘆了一口氣。
話他是說了,可是,能不能堵死流言,就看天意了。
哪怕他是皇帝,他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否則皇家那么多秘聞又是怎么傳入民間的?
唉……
他側(cè)眸看向皇后,“人都到齊了,皇后,宴席準備好了嗎?”
皇后笑著說,“早就準備好了,皇上您稍坐會兒,臣妾這就讓御膳房傳膳。”
皇后一去忙,妃嬪皇子公主們就涌到皇上身邊獻殷勤。
沈錦書隔著珠簾,靜靜望著皇帝。
皇帝正抱著他的幺兒四皇子,捏四皇子臉上的小肉肉,逗得四皇子咯咯直笑。
唉。
這個皇帝其實是個蠻好的人。
即便皇帝方才對秦仲淵疾言厲色,她也能理解皇帝。
她以前看小說時,最生氣的橋段就是,男配把女主給他寫的情書和私/密的照片貼在校園墻上,讓人肆意圍觀奚落——
這種讓眾人來唾罵女主的精神羞辱,比打女主一耳光還讓人憤怒。
所以每次看到這種橋段,她都希望女主的哥哥和爸媽能去打爆那個男配的腦袋。
而方才的事對皇帝而言,秦仲淵不就是這樣的惡臭家伙么?皇帝并沒有上帝視角,他并不知道他的女兒對秦仲淵做過惡毒的事,在他的視角就是他女兒曾經(jīng)情難自禁寫了見不得人的情詩給秦仲淵,秦仲淵卻把這情書拿出來讓人圍觀,讓他女兒遭人唾罵從此沒臉見人,這不就是在欺負他女兒嗎?哪個老父親能不生氣?
這個皇帝他勤政愛民,他日理萬機,整個天下的事都要他來管,他除了把太子帶在身邊教導(dǎo),其他孩子都是交給嬪妃管教的,他哪兒會知道他的三女兒有多惡毒?
若他知道秦仲淵的經(jīng)歷,他此刻的態(tài)度,絕不會這樣。
唉。
正因為沈錦書對皇帝毫無惡感,所以對于馬上要發(fā)生的事,沈錦書充滿了無奈和不忍心。
她摩挲著血脈果。
她怕四皇子的身世揭露,皇帝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她也怕這么可愛的四皇子從此成為一個被人唾罵的野種,甚至?xí)c寧家滿門一起被處死……
沈錦書心里有一個聲音說——
如果四皇子的身世沒有問題,該多好?
如果原書里的劇情是錯誤的,寧采薇自己都沒有弄清楚她的兒子到底是誰的親骨肉,該多好?
畢竟古代沒有親子鑒定,寧采薇懷孕之前曾跟奸夫和皇帝都發(fā)生過關(guān)系,萬一這孩子就是皇帝的親骨肉,而寧采薇不知情呢?
沈錦書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發(fā)愁。
這時候,有人掀開珠簾走進來。
一縷香風(fēng)鉆入鼻尖,沈錦書驀地抬頭望去。
只見一身淺粉色衣衫的年輕妃嬪在她旁邊坐下,眼底帶著些嘲諷和惡意。
“好好的,沈姑娘嘆什么氣?莫非是因為皇上讓你來獻血脈果,你害怕驗證出皇上的兒女里面有野種,你害怕皇上龍顏大怒處死你是不是?”
妃嬪壓低聲音嗤笑,“原來沈姑娘也會怕啊,你不是威風(fēng)得很嘛,整天像根攪屎棍一樣這兒攪攪那兒攪攪,弄得別人家里不安寧,如今也輪到你來坐立不安提心吊膽了?”
見這里沒有旁人,妃嬪低低的嗓音里是難以掩飾的惡意——
“我真希望皇上的孩子里面有野種,我真希望皇上一怒之下把你關(guān)押天牢,到時候,我會帶著斷頭飯去看你凄慘的下場!”
沈錦書一臉懵逼地望著這個妃嬪。
誰啊這是?
她今天進宮誰都沒招惹,這個妃嬪怎么會對她有這么大的惡意?
她得罪過這個人不成?
略一思索,沈錦書忽然對這人的身份有了七八分猜測。
這不會是……
寧嬪吧?
這一次寧國公府被牽連進三十年前那位太子謀反的舊案里,目前已經(jīng)被全面包抄看押起來,國公府出事雖不是她直接所害,可也跟她有間接關(guān)系。
要不是她跟宋明堂謝春華作對,要不是她讓瑯琊王氏的人從邊關(guān)敵營里帶回了宋長舟,宋長舟又怎么會自曝他是叛賊的后人,怎么會咬出寧國公?
寧嬪眼看著娘家出事,自然覺得是她這個“攪屎棍”給寧國公府帶來了災(zāi)禍,自然對她恨之入骨。
沈錦書上下打量一眼寧嬪,紅唇微勾,“娘娘說我是攪屎棍,我若是棍,那你們寧家人莫非全都是屎?”
寧嬪沒想到沈錦書一個大家閨秀說話竟然如此粗俗,她都愣住了。
反應(yīng)過來,她怒斥道,“沈錦書!你放肆!你怎么敢跟本宮如此說話?”
沈錦書輕笑,“我為什么不敢?我是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護著的人,我怕你區(qū)區(qū)一個嬪?”
寧嬪要被沈錦書這狂妄的口氣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