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樸助理你沒事吧,”蘇曼趕緊遞去紙巾,“來,擦一擦。”
樸俊風(fēng)放下茶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擔(dān)心。
好半晌,他漲紅的臉色,才恢復(fù)平常,“咳,外面,或多或少,是有這樣的傳言。但是都是因為,老百姓們不知內(nèi)情,容易見風(fēng)就是雨!
“呵呵呵,是,大家都喜歡八卦,要是八卦很勁爆,就更樂見了。所以,是真的嗎?”
樸俊風(fēng)用紙巾拭了拭唇邊的茶漬,
又鄭重地推了推眼鏡,“蘇小姐叫我過來,其實不是真的想問洛顏的事吧?問這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蘇曼對上他文縐縐的神情和睿智的眼神,一口否認(rèn):“你說什么呢!”
說什么呢!
怎么能一猜一個準(zhǔn),還這么直白地拆穿她!
蘇曼狡辯:“我就是順便八卦一下,白夫人挺關(guān)心我的,所以我也合理地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的情感生活!
“這個涉及了老板的隱私,你要是想知道,還是親自去問問白夫人!
真是忠貞不二、剛正不阿的三好員工。
蘇曼點點頭,便閉上了嘴。
兩人對著天上的月亮,靜默了半晌。
不多時,蘇曼又不死心地問:“那這個黑鷹,是什么人?大家都說萊府的白夫人神秘,但是據(jù)說,這個黑鷹也很神秘,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臉。但是我聽說,這個黑鷹,在二十多年前,還很喜歡四處招搖,到處受保護(hù)費,是金三角的一大惡霸,為什么后來再也不在眾人面前露面?”
蘇曼小嘴叭叭叭個不停,樸俊風(fēng)從襟前,摸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冷汗,
“既然你能想到這一層,也知道,這個黑鷹不簡單。起碼,他不僅僅只是個惡霸這么簡單!
“其實……白夫人和黑鷹的關(guān)系,比大家表面看到的,要更復(fù)雜,牽涉也更多。蘇小姐,為了你自己好,少打聽一些。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也不需要想,無憂無慮地,活在我們夫人給你的庇護(hù)之下,不好嗎?”
“樸助理,你好嚴(yán)肅,”蘇曼打哈哈,很聽話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好奇了。好奇害死貓,我懂!
樸俊風(fēng)這才滿意點點頭。
他又陪著蘇曼小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院子里,重新剩下蘇曼一個人孑孓對影,她掛在臉上的心思單純的笑,漸漸收斂。
其實她能感覺得到,樸俊風(fēng)是代替白瀾,對她行使監(jiān)護(hù)人的責(zé)任,既然他們想讓她做個沒什么心思的天真孩子,她也就順著他們的心意和想象,扮演這樣的角色。
只有降低他們的心防,蘇曼才能探究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這茶是別人喝過的吧?我不喝別人喝剩的茶,再給我倒一杯新的。”
冷不丁,身后響起了蕭北聲的聲音。
蘇曼霍地回頭,看到他正對著樸俊風(fēng)剛喝過的茶杯一臉嫌棄。
愣了好一會兒,蘇曼才說:“我沒請你來!
蕭北聲像是沒聽到,長腿一跨,往樸俊風(fēng)剛才坐的藤椅上坐下。
蘇曼:“……”
蕭北聲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好整以暇地謔問:“看到我你很心虛?”
果然。
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次就是為洛顏來的。
“你如果是要幫洛顏出氣,那你出門左轉(zhuǎn)好走不送,不然我現(xiàn)在馬上叫樸助理把你請出去!
“樸助理很忙的,你就少折騰人家了,”蕭北聲好笑,反問:“你這么激動做什么,難道你也覺得你做得不對?”
“我為什么要覺得我做得不對?她讓她的那些小弟強(qiáng)堿我,她也沒覺得不對吧?哦,對了,你應(yīng)該連問都不會問她,她覺不覺得自己做的事對不對吧?你們要不要這么雙標(biāo)?”
蘇曼忽然應(yīng)激,蕭北聲也不跟她爭辯,
“你話多,你有理。”
他揭開了桌上的一只新茶杯,又伸手去提茶壺倒茶,手還沒碰到壺耳,就“啪”地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蘇曼一記打。
“這是我泡的茶,不歡迎你喝!
蕭北聲看著她微嗔的嬌顏,眼底笑意更深,“嗤,氣性挺大!
蕭北聲沒再說話,也沒有找她理論的架勢,只是安安靜靜,坐在她對面。
蘇曼這廂卻自己越想越委屈。
她被從海上撈上來時,人是昏迷的,要不是救援及時,蘇曼很可能就溺亡了。后來醫(yī)生告訴她,她在墜海之前,就已經(jīng)暈過去。
白瀾以為她是受了虐待,身心崩潰,才會暈過去。
但是蘇曼沒告訴白瀾,那是因為自己恐高,
在船上的欄桿上時,她已經(jīng)開始眩暈,
往下跳的那一刻,記憶閃回,讓她重回了十八歲生日,跳江的畫面。
那種感覺太相似了,她幾乎是又一次經(jīng)歷了那種瀕死感。
而這一次,是拜洛顏所賜。
洛顏做了這么過分的事,卻一點事也沒有?墒撬K曼不過是想出個氣,怎么就跟犯了天條似地?
蘇曼腹稿已經(jīng)打好了,就等著蕭北聲發(fā)難,
可是左等右等,蕭北聲都沒有說話。
蘇曼不耐煩了,“有事你就趕緊說!
“我就是想來跟你喝喝茶。”蕭北聲說。
蘇曼一噎。
居然不是來替洛顏找她算賬的。
“所以現(xiàn)在,能賞我杯茶喝嗎?”
蘇曼沒吱聲,也沒有再拒絕。只是她死死護(hù)住了自己的茶盞,就擔(dān)心蕭北聲趁她不注意給她下毒。
蕭北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月亮,忽地感慨一句:“這樣平靜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能過多久。”
蘇曼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又隱約感覺,他們即將有所行動了。
她平復(fù)了情緒,靜坐著喝茶,嘗試什么也不想,好好感受當(dāng)下片刻的寧靜時刻。
只怕,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最后的平靜了。
第二天,蘇曼聽說洛顏那頭鬧得厲害,為了躲清靜,蘇曼沒在白瀾的宅邸里呆著,而是跑到外面閑逛。
說是閑逛,其實也是蘇曼搜集當(dāng)?shù)厍閳蟮囊环N手段。
為了顯得自己不那么可疑,她打算聯(lián)系小莓,和小莓一起結(jié)伴“游玩”。
然而還沒聯(lián)系上小莓,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率先找上了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