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去回話,洛顏不甘心地往蘇曼的房間看了兩眼,被蕭北聲勸走了。
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蘇曼這才轉(zhuǎn)回頭,問白瀾:“他們也一起住在你的宅邸里嗎?”
“他們算是我的客人!卑诪憻o奈地看著蘇曼。
白瀾說:“這段日子,你住在我這兒,有什么需求,盡管提。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有時候我可能會不在,但是樸助理會留下,你有什么事,就跟樸助理說,”
她說著,朝門邊站著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示意。
蘇曼這時才注意到,那兒竟然還有個人在。
事實上,樸助理一直在。
他是跟領(lǐng)醫(yī)生進門的。
只是他太安靜,守規(guī)矩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像個人形立牌,以至于蘇曼沒有注意到他。
樸助理沖著蘇曼頷首,微微鞠了個躬,恭敬又和善。
蘇曼也朝著他點頭致意。
“他和十一一樣,都是我的心腹!卑诪懷a充。
蘇曼對這位樸助理印象不錯。
自從知道了,白瀾是出于隱秘的原因,才逃到了金三角,做起灰色生意,蘇曼對白瀾,以及白瀾身邊的人,就有了某種微妙的感覺,談不上喜歡,也并不討厭。
“對了,我的行李,都在船上……”
“在這里嗎?”白瀾走到衣柜前,拉開了一個柜門,里三層,外三層,最后從里面,拉出了一個被白色防塵袋仔細包裝著的行李箱。
精致的柜子和包裝打開,露出了蘇曼普通、平凡,且略顯簡陋的最小號行李箱。
白瀾:“是這個吧?”
蘇曼:“……是!
白瀾:“已經(jīng)幫你仔細擦過,四個輪子也消了毒,擔心你找不到,就給你存放起來了!
挺好,就是怪讓人難為情的。
蘇曼問:“我能找一找我的手機嗎?我想聯(lián)系一下我的同事,我擔心她為我擔心!
“你想做什么,全憑你的意志,在我這里,你想上房把屋頂掀了都不用過問一句!卑诪憯傞_手,對著行李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末了,像是想到什么,說:“你說的那個同事,是那個叫小莓的女生嗎?”
蘇曼一怔,忙道:“對,她還好吧?我被帶走的時候,她也受了點傷……”
“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要不是她跑來通知我們,我都不知道,你被人帶走了。為了感謝她,我給她安排了一次七天七夜的豪華游,免費入住我名下的高奢酒店,還讓我的專職司機,充當她的導游,這七天的費用,我們?nèi)o她報銷。”
蘇曼張了張嘴,有些愕然。
她一直沒問過,自己被帶走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以為,是自己跳海,這才被白瀾發(fā)現(xiàn)。
可原來,小莓還為她做了這么多事。
她是想感謝小莓的,但是現(xiàn)在,這些該她做的事,白瀾全替她做了。
這讓蘇曼心底里涌起另一股暖流,很奇異,也很陌生,
許多年來,她一直告誡自己,自己是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她時刻警惕戒備,提高最高的敏銳性,來應(yīng)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可是現(xiàn)在,有人站了出來,還替她托底。
并且真心實意地替她,沒有任何條件的給予和包容,
這讓蘇曼有些受寵若驚,還有點兒無所適從。
還有些恍惚,白瀾就說:“我看你的行李箱這么小,應(yīng)該只帶了一點兒衣物吧?我怕你不夠穿,又自作主張,給你買了一些!
她拍拍手,給了門外的人一個信號。
掌聲剛落,撲克臉十一進門,身后跟著四個傭人
每個傭人,推了一長排的衣帽架子,架子的橫梁上,衣服裙子,掛得琳瑯滿目。
十一打了一通手語,蘇曼還在懵逼,樸助理同聲傳譯:“每一年你生日,夫人都會給你買一批新衣服,但是沒辦法給你寄過去,就干脆挑貧困災區(qū)的孩子進行救助,把給你買的東西,送給那個孩子。夫人還用你的名字成立了愛心救助基金會,救助過的兒童數(shù)以萬計!
白瀾有些難為情,對蘇曼說:
“現(xiàn)在你來了,終于能給你挑衣服了……這些都是我選的,你看看,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挑出來,我也好了解你的喜好,這樣之后再給你送過來,就能保證你都喜歡。呃,那個,你放心,都是按你的尺碼挑的,我年輕的時候選修過服裝設(shè)計,一眼就能看出來,你適合什么尺碼!
蘇曼看了齊齊四排的衣服,有點無從下手。
白瀾那廂思維跳躍很快,一手搭著腰,感慨:“要是我有時間,怎么都得帶你去逛逛街,我們還沒一起逛過街,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穿搭上能有女兒給我意見。但是最近特殊時期,我明天就要出遠門。”
“去哪?”
“去見我們的領(lǐng)頭人!卑诪懙恼Z氣有些微凝重。
領(lǐng)頭人,指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黑鷹”。
“蕭北聲和洛顏也一起去嗎?”
“不!
點到為止。
蘇曼不再問了,她知道,白瀾只能告訴她這么多。
反正她已經(jīng)到了這里,近水樓臺,她總能慢慢探究到真相。
“好!彼y得乖順。
“那么——”白瀾一改剛才的沉悶,振奮道:“你感覺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精力?是想先吃飯,還是先試衣服?”
蘇曼看著白瀾一臉期待的神情,有點不忍心拂了白瀾的意。
脫口便說:“那……先隨便換上一套,然后去吃早飯吧!
這天早上,她們母女倆完成了歷史破冰。
終于坐在一張餐桌上,吃了一頓早飯。
雖然感覺白瀾陌生,但是蘇曼并不討厭跟白瀾相處的感覺,這大概就是親緣的天然吸引力吧。
蘇曼剛醒來,還需要靜養(yǎng)恢復,所以白瀾沒怎么折騰蘇曼,一頓飯結(jié)束,又勒令蘇曼躺回床上。
大概白天睡得多了,到了晚上,蘇曼瞪著一雙眼睛,怎么也睡不著了。
她不敢睡,還有另一個原因:
擔心不速之客又翻窗光臨她的臥室。
她警惕地瞪著眼睛,看著窗外,
風清,月明,云疏。
就是沒有蕭北聲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時候,困倦上來,蘇曼緩緩睡了過去。
這一夜,無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