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劃拉著通訊錄。
自己這邊的人脈,能夠信任,且用得上的不多。
學生雖多,但是大多都是上流社會圈子里的孩子,他們家族,或多或少跟蕭家有合作,忌憚蕭家。要么就是從政家庭,和白夫人那邊有接觸。
他們不會為了蘇曼,冒險跟大人物作對。
顧子恒……?
不行。
顧子恒這個粗神經(jīng)的二世祖,嘴巴沒有個把門,今天蘇曼能請他幫忙,明天顧子恒能讓朋友圈的人都知道蘇曼想做什么。
喬時晏……?
蘇曼很少跟喬時晏聯(lián)系。
這么突兀找上去,人家也不見得愿意幫這個忙。
點開和喬時晏的對話框,
上一次的對話,停留在喬時晏詢問她的近況。
兩個人只有簡單兩句對話:
喬時晏:【最近還好嗎?】
蘇曼:【挺好的!
再也沒有多余交談。
那個時間點,剛好是蘇曼知道了蘇長海是金旋門老板的時間點。
應該是喬時晏聽說了蘇長海當眾認親的事,所以擔心她。
蘇曼猶豫著,還是嘗試給喬時晏發(fā)了個信息,說明了來意。
喬時晏聽說蘇曼想要跟蕭北聲他們一起去萊府時,他很驚詫:
【你想隱藏身份,偷偷跟著他們一起去?可是據(jù)說,這次北聲他們是跟這個白夫人同行,交通工具是乘坐白夫人的郵輪,這艘郵輪是白夫人的私人財產(chǎn),登船的賓客都會經(jīng)過嚴格排查。】
蘇曼:【沒關系,如果你這邊沒有什么法子,我可以再問問其他人!
喬時晏:【哎,本來說這么多,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沒想到你這么堅持。你的事我怎么會不管?你好不容易主動找我一次,我當然會想盡辦法幫你。】
蘇曼:【謝謝……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喬時晏:【如今法子倒是有一個,能讓你一起跟著上船,還不會被發(fā)現(xiàn),不過你得吃點苦!
蘇曼:【沒關系,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所以,是什么法子?】
喬時晏:【除了受邀賓客,郵輪上肯定還有其他服務人員和安保人員,安保人員應該都是白夫人用慣的私人安保,混進去希望不大,但是像是服務人員,流動性大,可替代性強,到時候你可以混進去。正好,我有個客戶,在船務公司工作,我可以從中間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他爭取到游輪的服務代理。到時候,把你塞上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蘇曼:【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喬時晏:【不用這么客氣,我?guī)涂蛻粽覇巫,也算是給我自己攢個人情。】
喬時晏對蘇曼輕描淡寫。
這事說起來,難也不難,但是確實不簡單。
不僅需要兩頭來回跑,還需要打通各個關卡。
只是喬時晏就是愿意為蘇曼奔走,
兩個人假結(jié)婚又離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
可蘇曼對他而言,就依舊有一股魔力,時刻牽引著他。
當時,是他自己說了要追求蘇曼,結(jié)果還做了腳踏兩條船的事,盡管蘇曼不放在心上,但是喬時晏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
這也算是自己欠她的……
-
匯豐茶樓。
二樓的臨窗雅座,喬時晏穿著新式唐裝坐在圓桌前。
他約了蕭北聲今天見面。
其實這件事本不需要找到蕭北聲,但是在喬時晏有話要對蕭北聲說。
在他看來,蘇曼想跟著去萊府,完全是因為還沒放下蕭北聲,是為了蕭北聲而去。
蘇曼要是知道,喬時晏把她想得這么戀愛腦,估計得氣得頭頂冒煙。
蕭北聲姍姍來遲。
一身西裝精英打扮,氣勢冷銳,和茶樓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一落座,就單刀直入:“師兄找我來,應該不單單是喝茶這么簡單?”
“聽說,你要去萊府了?”喬時晏給他斟了一杯茶,笑容淺淺。
“師兄消息靈通!
看蕭北聲沒有什么寒暄的心思,喬時晏說:“我也不跟你周旋。有話,我就直說了!
他放下茶壺,把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
蕭北聲看了一眼,
【東方船務公司】
喬時晏說:“這是我的一個客戶,想做白夫人的船務代理,找到了我,想讓我?guī)妥鰝媒,這不,我就聯(lián)系你了。”
蕭北聲狐疑:“就這事?師兄找我,應該還有其他事吧?”
喬時晏一怔,笑笑:“什么都瞞不過你。我確實,有些事,想跟你說。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問問你,你和白夫人來往得這么密切,還要跟著她去萊府……你是打算,要做金三角那邊的生意?”
“師兄,我是個商人!
喬時晏自嘲地笑一聲:“是啊,可是,經(jīng)商,也講良心不是?”
蕭北聲深深看著他,“師兄,你叫我來,是要跟我上課的嗎?”
喬時晏搖搖頭,
“我只是有些感慨。當年揚言要為正義而戰(zhàn)的青年,如今也面目全非了。所謂,‘心系公序良俗,舌辯人倫綱常,壯志滔滔,熱血灼灼。下可對河岳,下可照日星’?墒沁@么多年了,還有多少人能留在原地,說自己不忘初心,又有多少人,能坦然指一指自己的胸口,說良心還在這兒!
“師父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可是他的下場是什么,你也親眼見到了。”蕭北聲眼里閃過一抹戾色。
提到了蕭北聲的師父,喬時晏沉默了。
“大家都說,你是為了洛顏,才放棄了律師這一行,回家當你的總裁去了。但是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師父,是不是?”
蕭北聲沒回答,摸起桌角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兩人相對坐著,都陷入沉默。
只有蕭北聲手里飄起的煙,徐徐裊裊,似夢似幻。
一根煙抽罷,
喬時晏開口:“我知道我沒資格勸你什么,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有件事,我不想再瞞著你!
話畢,他盯著蕭北聲手邊的煙盒。
蕭北聲把煙遞了過去。
喬時晏也愁悶難當?shù)攸c了煙,大抽一口后,說:“本來,我打算這輩子,把這事爛在肚子里,這是我和蘇曼的約定。”
提到蘇曼,蕭北聲猛地皺眉。
原本的淡漠和漫不經(jīng)心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喬時晏抬頭看向蕭北聲,眼圈竟有些發(fā)紅,“你答應我,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你要是想做什么傷害蘇曼的事,我第一個沖在前頭,為她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