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低頭,往下看。
臉驀地紅了。
好大!
她轉(zhuǎn)開視線,對著蕭北聲一副警惕防御的姿態(tài)。
“你要是敢對我行不軌之事,我跟你沒——”
話沒說完,
咚——!
一聲巨響,
蕭北聲直挺挺應(yīng)聲倒地,
隨后低沉冗長的呼吸聲響起,像是真睡著了。
“蕭北聲?你睡著了?別是被我戳穿了,你羞愧得無地自容,打算睡遁吧?”
蘇曼試探著彎下身子,湊到蕭北聲面前,
那張俊臉平靜安詳。
猶如一個死人,除了嘴角微微上揚。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蘇曼伸手,左右扇他巴掌。
他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好吧,暫時相信你是真的睡了!
送佛送到西,蘇曼把地上的被子扯開,囫圇蓋在了蕭北聲身上,
呼——
好了。
她拍拍手,麻溜地從蕭北聲房間里離開了。
走出蕭北聲大宅的府門,沒走幾步,那種被跟蹤的怪異感再次出現(xiàn)。
“蕭北聲,是你嗎?你在跟我惡作劇?”
可是沒有聲音。
一道黑影徑直快速走向她,蘇曼駭然發(fā)現(xiàn),對方腳步比尋常人快得太多太多。
像是個練家子。
一只勁力十足的小臂,勒住了蘇曼的脖子,
蘇曼被迫向后仰,一管注射劑扎在了蘇曼頸側(cè)的皮膚上,
她驚駭?shù)玫纱笱劬,瞳孔驟然緊縮!
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蘇曼蹬著腿,扯著脖子上的手臂,用力掙扎,可是對方強(qiáng)悍得蘇曼連半個身位都挪動不得。
對方幽然開口:“越掙扎越疼。放輕松,我們不會傷害你。”
是個女人!
這個聲音……
十一?!
那個跟在白夫人身邊的啞女打手,十一!
這么想著,蘇曼面前,一道女人的影子,緩緩從濃稠的夜色里走出來。
隨著走進(jìn),女人也慢慢浮現(xiàn)了真面目。
正是蘇曼之前的宴會廳的路上遇見的女人,白瀾。
她當(dāng)時還欺騙蘇曼,說自己只是白夫人親近的朋友。
“你們想做什么……?”
白瀾無言,眉目沉靜地望著她。
慈悲,謙和,還有一絲絲復(fù)雜的情緒。
蘇曼感覺到,這管注射劑不只有一個針孔,僵硬麻木的感覺,從脖子那一塊皮膚,迅速蔓延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四肢漸漸使不上力……
意識徹底斷開的那一剎那,恐懼如同潮水,淹沒了她。
-
蕭北聲宿醉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床邊的地板上。
身上還蓋著被子。
他揉了揉腦袋上疼痛跳動的神經(jīng),痛苦地回憶昨晚。
因為這次要和白夫人一行人,返回金三角,要啟動三個月前的計劃了。
明明花了三個月時間,善后海城的一切,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什么東西,沒有處理干凈。
又或者說,有什么東西,還讓他留有牽絆。
心頭煩悶,他去酒吧呆了幾個小時,一個人喝悶酒。
叫代駕的時候,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曼園。
司機(jī)問他,有兩個曼園,去的哪一個?
他鬼使神差,就說出了蘇曼那所宅子的地址。
原本是打算去她家門口待一會兒就走,沒想到,還沒到目的地,就看到蘇曼一個人在水果店買水果。
蕭北聲讓代價把車隨便停了個地方,自己則下車跟著蘇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下車,為什么要跟著蘇曼。
冥冥之中,一股神秘力量指引著他,推動他。
他也就從善如流,放縱自己跟隨這股力量。
一開始還能強(qiáng)撐著精神,跟蘇曼插科打諢說兩句。
后來的事……
就有些模糊了。
他看向地上凌亂的被子,床上整潔如初的被單。
他們是睡了?
沒睡?
蕭北聲還在整理支離破碎的記憶,
宅院外的嘈雜聲就驚動了蕭北聲,
“蕭北聲!你別以為裝死我就拿你沒辦法!
“你再不開門,別怪我撕破臉!也別要什么合作關(guān)系了!
“你們一起上,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這戶人家的宅門給我拆了!”
蕭北聲起身,走到窗簾,掀開一角窗簾。
曼園外,
蘇長海打頭,身后領(lǐng)著烏泱泱一群大花臂花襯衫的人,儼然黑社會聚眾鬧事。
違和的是,周圍又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數(shù)名白衣黑褲的跟班,圍成半弧形,守在他們周圍。
這種不倫不類的仗勢,也就只有地下賭灘才會有的作風(fēng)。
蕭北聲下樓開門,盡管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烏泱泱一大堆鬧事的,他仍氣息不亂,
“蘇老板,蕭某哪里得罪你了?這一大早的,擾人清眠!
“小兔崽子,快把我家曼曼交出來!”
蕭北聲皺眉。
“蘇曼昨晚是來過,但是人早就已經(jīng)走了。”
“呸!曼曼家里的育兒嫂說,昨晚她一整夜沒回家。附近又有人說,看到她被人強(qiáng)行帶走,還有人說看到她跟你回了家。那不就是你強(qiáng)行把她帶回了家?我是讓你跟她談戀愛,沒讓你強(qiáng)迫人,她要是不愿意,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動她一根手指頭!”
“她沒回家?”
蕭北聲頓時起了警惕心。
昨晚蘇曼剛跟他說,近段時間,覺得有人跟蹤她。
“不管您信不信,我都要說,昨晚她是先跟我回的家,估計是出來之后,遭遇了危險。事情順序不一樣!
他后退一步,讓出了一條道,“如果蘇老板還是不放心,大可以進(jìn)來搜。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是誰把蘇曼帶走的!
蘇長海看他一臉凝重,行事又很坦然,不像作假。
蕭北聲又把昨晚蘇曼告訴自己她被人跟蹤的事,跟蘇長海說了。
又問:“您認(rèn)為,把蘇曼帶走幾率最大的人,會是誰?”
“哼,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好女友,把我們家曼曼綁走了?!女人嫉妒起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尤其是你那個女朋友!”
“她不會!
倒不是蕭北聲有意偏袒洛顏。
而是最近洛顏被蕭北聲穩(wěn)住了,并不會再冒險做這樣的事。
蘇長海不明白,以為蕭北聲就是偏袒洛顏,立馬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跟你那個小女朋友還真是一丘之貉。算我瞎了眼,還想撮合你和曼曼。我們曼曼這么優(yōu)秀,隨便一抓,海城想要娶她的精英名流,到處都是!”
蘇長海帶人離開,轉(zhuǎn)頭發(fā)動人手去尋找蘇曼。
蕭北聲看似不在意,關(guān)門回屋,卻是立刻詢問了周邊的安保人員,調(diào)出了宅院附近所有一百多個攝像頭的監(jiān)控錄像,一幀幀地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