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瓊?cè)A驚悚不已。
這段過去,已經(jīng)在她的生命長河中,成為模糊的片段。
就跟這偷拍的視頻影像一樣,模糊不堪。
里面的那個男人,也早已經(jīng)面目模糊。
她以為,自己承受了摯愛從生命中剝離的痛楚,那段黑暗渾濁的過去,也能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可是現(xiàn)在,怎么就被人舊事重提?
而那個幾乎拿走她半條命的男人,此刻也重新在她的記憶中,輪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你們瞎說什么!這段視頻,你們能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誰嗎?聽著相似的聲音,編一段故事,就能給人抹黑定罪?現(xiàn)在這個時代,聲音能AI,畫面能AI,有人想要故意捏造一段不存在的歷史,給別人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易如反掌!在座各位,都是社會各界的精英翹楚,我相信你們都有自己的基礎(chǔ)判斷能力,不會聽風(fēng)就是雨!庇诃?cè)A冷靜下來,拿過話筒,對著臺下的人說道。
可是現(xiàn)場已經(jīng)失控,根本沒人聽于瓊?cè)A的話。
“國安部那位,早些年確實風(fēng)流成性,背后那些風(fēng)花雪月的傳聞不少。沒想到,跟于家的大小姐也有過一段!
“這有什么奇怪,這個于家大小姐早前就是于昆侖籠絡(luò)政員的一個社交工具,在商界和政界是出了名的交際花。和那位廝混到了一起,也很合理。”
“她明明是借著這些路子,才慢慢做起了自己的事業(yè)。卻還立這種自立自強的女強人人設(shè),這不是騙人嘛!”
有大膽的,沖著臺上大喊:“于大小姐,喝水不忘挖井人,今天的簽約大會,你也應(yīng)該感謝一下過去幫助過你的男人們啊!”
大家一陣哄笑。
又有人說:“你們膽子可真大啊,不怕她要了你們的命啊。那二十多條人命,她說拿就拿?梢娝卸嘈暮菔掷!”
“怕什么?過去那件事要是翻出來,于家還不得真的倒了?”
在場不少人,表面上是敬著于家,但是商場上,哪有永遠的朋友?大家都是亦敵亦友的關(guān)系,誰都盼著一人倒了,自己獨大。
于家這事鬧出來,他們只會巴不得給這件事再添一把柴。
把于家這個落魄門閥拉下水,他們又有了一個新的位置,取而代之。
于瓊?cè)A的手下看現(xiàn)場的秩序已經(jīng)控制不住,上臺讓于瓊?cè)A先離開,于瓊?cè)A眼看局勢收不住,也只好在手下的掩護之下準備離場。
可就在準備要出門的時候,現(xiàn)在突然闖進來一隊警察。
把臺上臺下都圍住了。
三名警察走到了于瓊?cè)A面前,出示了警官證:“海城警察辦案,請你配合!
不等于瓊?cè)A掙扎辯解,幾人就把她扣了起來。
她被帶走,想起了謝言。
回過頭,視線越過嘈雜紛亂的人群,看到了謝言安穩(wěn)不動地站在臺上,一臉沉靜坦然地望著她。
眼里一派冷寂,沒有一絲感情。
于瓊?cè)A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仿佛什么都沒有明白。
沒等她把事情想透徹,就被警察給押送上了車。
場上,眾人的奚落和起哄,紛紛變成了唏噓:
“這警察來得這么是時候,怕不是這一場簽約儀式,就是給于瓊?cè)A準備的陷阱吧?”
“這于家也是邪乎,前面一個三房的小少爺在跟鼎盛的儀式上落網(wǎng),現(xiàn)在這個大房的長女也在同樣的場合出幺蛾子!
“你們還沒看明白呀?這本來,是于家想要吃掉蕭家,可是貪多一口吞不下,反被蕭家絞殺嘍!來了個傾巢覆滅。”
“不能吧,這蕭北聲的對手是于瀚銘,跟于瓊?cè)A是一個敵人,他們這段時間的交流之密切,外界可都是看在眼里!
臺上,蕭北聲終于卸下了“謝言”這張皮,變回了原本的蕭北聲。
“煩請各位,聽我說幾句!
蕭北聲一發(fā)話,大家紛紛安靜下來。
但是大家看蕭北聲的眼神,有猜疑,有不善。
這段時間,蕭北聲畢竟和于瓊?cè)A走得很近,于瓊?cè)A又鬧出了這樣的事,誰能肯定,蕭北聲和于瓊?cè)A私下沒有別的勾當(dāng)?
如果今天不是像大家猜測的那樣,是蕭家設(shè)局,那么蕭北聲也逃不脫這次狂風(fēng)大浪的波及。
畢竟,和于瓊?cè)A勾搭到一起去的,能有幾個是好人?
“我明白大家對我蕭氏、以及鼎盛的顧慮。這次和于家合作生意,是我們鼎盛拋下的一個餌,為的就是,弄清楚,幾十年前的一場冤案。大家都知道,我在經(jīng)商之前,是一個律師。我的師父,也曾經(jīng)是警方的好助手。可是我的師父卻在一次辦案中,卷進了政治斗爭中,成為了一個犧牲品,這次不單單是為了查清國安部的那場冤案,更是為我?guī)煾覆幻鞑话椎臓奚,給一個交代。我在這里,向大家表明我蕭北聲的決心!
蕭北聲的話還沒說完,大家就已經(jīng)有些小小的騷動:
“國安部這事,還牽扯到了這么多人?”
蕭北聲繼續(xù)道:“可能有人說,今天這場儀式,是我蕭北聲遛了大家,拿大家開涮。各位不妨往另一個方向想,這件事牽涉很廣,說不定,自己哪一件產(chǎn)業(yè),哪一樁項目,就不巧和有關(guān)人員有所牽扯。大家今天回去后,可以盤查盤查自己和身邊親近的人,手里的產(chǎn)業(yè),有沒有跟上頭那尊大佛的哪根手指頭有關(guān)聯(lián),好早做準備。這算是我給各位商業(yè)合作伙伴的一點薄禮。”
在他一番話下,大家誠惶誠恐地轟然散去。
回到后臺,一身便裝的宋翊,來到了蕭北聲面前,“又是一出鬧劇啊!
蕭北聲淡淡笑了笑,依舊愁容不散。
“現(xiàn)在你終于可以卸下謝言這個身份,好好做回蕭北聲了。不過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這樣提醒他們,不怕打草驚蛇嗎?”宋翊拿起了旁邊的一瓶雞尾酒,喝了一口,有點嫌棄地吐了回去。
什么玩意兒!
這東西哪有軍區(qū)的茅臺好喝啊。
蕭北聲說:“這件事情確實牽涉很廣,如果為了動那尊大佛,導(dǎo)致經(jīng)濟金融半壁江山動蕩,上頭估計都會思量思量。所以,我得替上頭,提前把這個影響給降低,沒了別的顧慮,才不會投鼠忌器。而且,提前讓這些人跟那尊大佛做一個切割,他背后也就沒什么可以倚仗的,到時候,墻倒眾人推,倒下來很容易。另外,我還能賣這些人一個人情!
“我看最后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吧!”
蕭北聲又笑笑,沒解釋。
宋翊斂去了嬉笑,神情凝重地拍了拍蕭北聲的肩膀,“開玩笑歸開玩笑,我知道,你的心一直沒變,師父依然會為你驕傲!”
“師兄,我回趟家,有件大事還需要解決!
“。窟有事沒解決?什么事?”
“人生大事!”
蕭北聲大步流星,離開了會場,走向停車場取車。
蘇曼還關(guān)在家里,他得好好跟蘇曼解釋解釋,徹底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