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顧子恒罵。
許修遠撇了撇嘴,扭頭問于溫書:“你說,他出來鬼混,于瓊?cè)A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不得削死他?”
“按照她的性格,應(yīng)該會。我小時候,就聽我爺爺說伯祖父家那邊的事,我這個堂姑,性格剛烈,做什么都要爭第一……”
于溫書開始說起了于瓊?cè)A。
原來于家到了于老爺子這一輩,就已經(jīng)到了日薄西山的境況。
于老爺子不甘心偌大家業(yè)毀在自己的手里,拼了命地想要力挽狂瀾。
想要商路亨通,就得尋求一點庇護。
幾個兒子女兒都沒法躋身政界,于老爺子便想法子,讓于瓊?cè)A成為一個交際花,周旋在政商兩界之間。
于瓊?cè)A這樣的女人,也不是沒有過純粹的愛情,但是因為對方都是普通人,無法滿足于老爺子女婿的要求,也無法幫到于家重現(xiàn)昔日的輝煌,
所以這些純粹的愛情,都不了了之。
于瓊?cè)A的天真,也慢慢被扼殺殆盡。
直到后來跟了一個國安部的高層,她才消停了一些。
這一跟,就好幾年……
幾個男人討論于家歷史,討論得熱火朝天,尤其是說到于瓊?cè)A的年輕史,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邊卡座的謝言,已經(jīng)起身,離開了卡座。
蘇曼一直觀察著他。
剛才那個跟他曖昧互動的年輕女孩并沒有跟著他一起。
蘇曼也緊隨其后,起身跟了過去。
卡座里的幾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蘇曼不見了。
蘇曼跟著謝言,一路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穿過了幾道門,
前廳炸裂的音樂聲,逐漸變小。
人也越來越少。
穿過靜謐幽暗的走廊,謝言轉(zhuǎn)了個彎,不見了蹤影。
蘇曼生怕自己跟丟,趕忙加快腳步追上去。
剛轉(zhuǎn)過彎,就被早早等在那里的男人一把抱住,將她的背抵在了墻壁上。
“你跟蹤我!敝x言盯著她,深邃冷俊的面孔迫得很近。
走廊冷色調(diào)的藍光下,讓呼吸到鼻尖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冷。
“北聲,是你,對不對?你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我?”
“你認錯人了。”謝言面無表情,看蘇曼的眼神,不帶任何感情,就跟兩人頭頂上晃眼的燈光一樣,冷酷,生硬。
蘇曼問:“今天你第一眼看到我的眼神,明明就是蕭北聲看我的眼神!
“我不玩良家婦女。”謝言答非所問。
蘇曼推開謝言一步的距離,抬頭看著他,淚水逐漸模糊視線:“這個距離,我仰頭的角度,也和我看蕭北聲時的角度,一模一樣!
謝言眸色暗了暗,看著蘇曼,仿佛失去了耐心。
“北聲,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然,你既然記得我,為什么裝作不認識我,蕭家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也不回去看一眼。你不是說,要回來看豆豆,教他喊爸爸的嗎?”
蘇曼舉起了手,小指上,一枚明晃晃的尾戒,折射出一抹凜冽寒芒。她又從脖子上,摸出帶著的吊墜,那是蕭北聲的那一枚戒指串成的項鏈。
“這是你送我的對戒,你答應(yīng)了我的,你會回來!
謝言突然嗤笑,神情戲謔:“說完了嗎?”
蘇曼皺了皺眉,朦朧的視野中,眼前這個像極了蕭北聲的男人,卻很陌生。
“現(xiàn)在都流行這樣搭訕了嗎?你想吸引注意,直說啊,不用拐這么一個大彎,來演什么苦情的戲碼。不過,我得提前告訴你,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玩得起的,和我沾上關(guān)系,要付出代價。”
蘇曼的心口突然針扎一樣的疼。
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了。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先是眼睜睜看著蕭北聲的飛機墜毀,經(jīng)歷了一遍最愛的人在面前死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是一遍遍午夜夢回,看到蕭北聲回來找她,重新喚起她的希望;接著讓她真的確認蕭北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現(xiàn)在,對方卻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北聲,求你,不要這樣……我快承受不住了!
“我警告過你了,你不走,當你默認!
謝言說完,一步上前,將蘇曼重新逼到墻上,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
陌生,又熟悉。
每一寸觸感,都清清楚楚地告訴蘇曼,眼前這個人,就是蕭北聲。
一吻結(jié)束,謝言放開她,“你挺有味道。做嗎?”
蘇曼死死看著他。
企圖看破他的偽裝。
可是無論她是期待,悲傷,還是失望,他依舊是眼前這幅要死不活吊兒郎當?shù)哪印?br>
“我不是你說的什么北聲南聲,我叫謝言。你也不適合這種地方,下次別來了,段位不夠,在這里只有被人吃干抹凈的份。”
謝言轉(zhuǎn)身就要走。
蘇曼追出來,卻看到謝言走到了一半,停了下來。
他們面前,狹窄的走廊通道,殺氣騰騰的于瓊?cè)A,堵在了半路。
“有朋友說,看到你在這兒玩女人。還真是!庇诃?cè)A勾起一抹冷涔涔地笑,目光從謝言身上,越過他,落在了蘇曼的臉上。
那種不動聲色,又帶著凜冽寒意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柳葉刀,一點點,一寸寸,慢慢地,把人割開。
“就是她?”于瓊?cè)A語氣平和地問。
“她?這女人一直纏著我不放,把我認成了另一個人,非要哭著問我為什么裝作不認識她。你來得正好,你跟她解釋一下,我不是她說的什么北聲。”
于瓊?cè)A聽到蕭北聲的名字,明顯有了一些神情變化,再看到蘇曼眼里的淚和泛紅的雙眼,她相信了謝言的說辭。
“不是她,那這事兒先放一放。我猜猜,是不是她?”
于瓊?cè)A說完,身后的保鏢把一個女孩推了出來。
蘇曼認出來,這個女孩,正是剛才在卡座里,和謝言有親密接觸的女孩。
謝言明顯地心疼,“就只是玩玩,大家都是朋友!
于瓊?cè)A冷笑一記,把那女孩扯到面前,啪啪兩巴掌打在女孩兒臉上。
“兩句話,兩巴掌,還要繼續(xù)為她說話嗎?不過,一會兒,就不是我動手了!
于瓊?cè)A身后的保鏢一臉兇相,不像會憐香惜玉的樣子。
謝言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fā)靠到了墻上,撇過頭,不忍再看那個女孩兒。
于瓊?cè)A滿意了。
她扯著女孩的頭發(fā),把她揪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那里是視野盲區(qū),大家都看不到那個角落里發(fā)生了什么、于瓊?cè)A又對女孩兒做了什么。
但是女孩兒的哭叫聲一直傳出來,一聲比一聲凄厲,
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她的慘狀。
這個空擋,謝言給蘇曼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離開。
蘇曼心下困惑,但是也聽他的,打算先走。
要走出走廊時,堵在盡頭的于瓊?cè)A的保鏢,卻攔住了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