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給小洛顏留下幾十幾百的生活費,讓洛顏自己解決溫飽。
小三也有偶爾盡到母親責任的時候。
她擔心洛顏沒人看管,便在出臺的時候,帶著洛顏一起。
讓小洛顏跟著她一起去她工作的酒吧、夜店。
洛顏從小,就看著這些人間烏糟骯臟長大。
知道男女之事,知道陰溝的生活,知道風塵場所里
她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泡著長大的。
可是陪酒女小三沒能等到帶著洛顏回洛家敲一筆大的,就橫死在了一個醉酒的深夜。
她陪酒到了后半夜,打車回家,在離家?guī)资椎南镒涌冢瓜铝,睡倒在了馬路牙子中間。
夜色里,一輛車飛馳而過,從她身上碾了過去,她殞命當場。
洛顏第二天睡醒,睡眼惺忪地捏著母親前一晚留下的三塊五毛,要出門給自己和母親買早餐。結果看到,巷子口圍滿了人。
自己家門畢竟的巷子,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線。
鄰居們聚在一起,嘖嘖嘆息:
“她是陪酒的,我知道,還有個六歲的女娃娃,女娃娃沒爸爸,現(xiàn)在又沒了媽,可憐喲!
洛顏站在原地,攥著手里的那幾張皺巴巴的人民幣,看著地上被蓋起的白布,她沒有任何悲傷。
六歲大的孩子,她已經能直視內心的黑暗:
她一面?zhèn)淖约簭拇俗兂闪斯聝簾o處可去;又一面感到解脫,自己終于要結束這種陰溝里的生活。
這些洛顏內心的獨白,白瀾自然是不知道的,而是后來洛顏親口告訴她的。
洛顏還猜測,那天晚上碾死自己母親的人,很可能是父親的原配派去的。
陪酒女母親死了之后,洛顏就開始了寄宿生活。
她沒人管教,性子變得越來越野。
行事作風,被之前酒吧夜店的人耳濡目染,她也學會了那樣的行為言談,像個小太妹一樣跟人打交道。
她開始結交社會上的“大哥”,跟著紋身小弟們打成一片。
通曉人事得早,她早早對男女之事開悟。
她學著那些大姐大,打扮自己,穿暴露的衣服,展露自己身體的優(yōu)勢;
染張揚的發(fā)色,舉止叛逆;
在身上紋血腥恐怖的紋身,彰顯自己特立獨行;
她還熱衷打耳釘和唇釘,因為這樣,能嚇退那些來找她打架的人。
最瘋狂的一次,是她在身上打了兩百多個洞。
……
白瀾也見過人間底層的苦難,見過那些社會混子不堪的人生——她自己就跟死刑犯打交道
可是在聽說洛顏這些過往的時候,白瀾卻感到痛心。
倒不是她同情心泛濫,悲天憫人。
而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
當初她毅然決然要離開前夫,前夫憤然沖白瀾撂下狠話:“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往后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再見咱們女兒一面,等你一走,我馬上把女兒送到貧民窟,讓她在貧民窟自生自滅!”
白瀾為了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最終還是含淚忍痛離開。
從那以后,一個觀念就根植于她的心中——
她的女兒,很可能已經被送到了貧民窟,在窮人堆里長大。
這些年,她輾轉各地,尋找女兒,目標的重點,也都放在貧困地帶,貧民窟、城中村,甚至是海城周邊的鄉(xiāng)下,一旦有符合的目標,她都親自跑去確認,可是最終都一無所獲。
但也正因如此,她也見多了那些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