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恒一直覺得,自己跟蕭北聲的關(guān)系不錯,就像和許修遠(yuǎn)他們一樣,大家都是商科院的同窗,是有多年交情的鐵哥們兒。
盡管蕭北聲有時候?qū)λ麄儽憩F(xiàn)得若即若離,顧子恒也只當(dāng)那是蕭北聲的性格原因,從來沒有多想其他。
而許修遠(yuǎn)和于溫書,跟顧子恒的家里是世交,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會比后來加入的蕭北聲要好,大家默認(rèn)了這個設(shè)定,也就不會覺得蕭北聲的某些行為不合群。
時間回溯到大學(xué)。
蕭北聲在學(xué)校,是風(fēng)云人物,從來獨來獨往,拒人千里。
而顧子恒他們?nèi)诵校际翘訝敹雷鏅M行霸道的那一掛。
十分巧合的某一天,顧子恒遇到了一個難題,蕭北聲竟出手相幫。
那以后,顧子恒就把蕭北聲當(dāng)成自己人。
他竭盡熱情之能事,像只熱情小狗一樣纏著蕭北聲。
有好吃的,不能少蕭北聲一口,有好事,一定要帶蕭北聲一份,不管去哪兒,都會叫上蕭北聲。
不管蕭北聲接不接受,也不管他來或不來。
時間一長,自然而然的,大家都默認(rèn)蕭北聲和顧子恒是一個團(tuán)體。
此刻,顧子恒看著蕭北聲冷漠漆黑的瞳孔,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出了錯。
他以為自己跟蕭北聲早就兄弟情深,關(guān)系匪淺。
但是現(xiàn)在,過往的一幕幕閃過眼前,重新被校正,讓他看到了事情的本質(zhì):
他自己對蕭北聲掏心掏肺,而蕭北聲接受與否,全憑自己心情;
也是他自己把蕭北聲拉進(jìn)了和許修遠(yuǎn)他們幾個建成的小群,大家熱熱鬧鬧的打成一片,可是其實蕭北聲從來不會主動在里面發(fā)言;
每次組局,他們都默認(rèn)要帶上蕭北聲,可是蕭北聲從來不會主動邀約他們組局……
一直以來,顧子恒都是主動拋出橄欖枝的那個人,而蕭北聲是默默接受的人。
換句話說,如果顧子恒這一方,一旦中止了這種行為,那么他和蕭北聲,就不可能再有交集。
他眼里以為的好兄弟,一直以來,其實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
這么一想。
當(dāng)初,蘇曼跟他分手,轉(zhuǎn)頭找了蕭北聲,蕭北聲沒有拒絕蘇曼,還順勢跟蘇曼在一起了……
這一切就都能想得通了。
因為在蕭北聲心里,從來沒有把顧子恒當(dāng)成兄弟。
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意識到這一點,顧子恒忽地渾身冰冷。
胸口有些滯塞,煩悶。
一夜之間,他好像認(rèn)清了許多,又失去了許多。
洛顏那邊。
她正被幾個女生扶著,一臉憤懣又略顯凄哀地看著蕭北聲。
仿佛在用眼神,跟蕭北聲控訴什么。
此刻蕭北聲是她的依靠。
“哥,你去看看嫂子吧!庇阱懗雎。
扶著洛顏的女孩子也附和:“對啊蕭總,你快來看看洛顏姐,估計傷得不輕!
大家七嘴八舌:
“要不去醫(yī)院看看!
“洛顏姐你有沒有怎么樣?”
“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玻璃渣容易劃傷皮膚,要是不小心傷到動脈就完啦。”
……
蕭北聲在眾人七嘴八舌中,抬步走向洛顏。
他沒聽顧子恒的解釋,而是徑直去到洛顏那邊,立場在誰那一邊,一眼明了。
顧子恒急了,一把拉住了蕭北聲。
他對著那群七嘴八舌的人大罵:“都他媽閉嘴!”
“……”大家鴉雀無聲。
“剛剛我手里的酒瓶,明明偏到了一邊,要不是她自己撞上來,我這個瓶子,壓根不會砸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