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更疑惑了。
他笑夠了，扶著腰直起身，“你是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啊�！�
他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是覺得覺得蘇曼這人好玩。
蘇曼也覺得他是個奇人。
方之鳴說：“回答你剛才那個很直接的問題，我不是第一天發(fā)現(xiàn)，只是以前不想問，也不屑問。可是現(xiàn)在，忽然想問了。這個理由，能不能成立？”
蘇曼打蛇隨棍上，“方導(dǎo)你對我也沒有給太多好臉色，不是很冷漠地拒絕了我參演舞劇的請求嗎？”
“這是原則問題，你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拖累整個舞團(tuán)�！狈街Q的神情認(rèn)真了一些，只是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明白，我接受了�！�
蘇曼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只不過她放慢了腳步，也意味著接受跟方之鳴同行。
方之鳴跟了上來，“不過……”
“不過？”
“現(xiàn)在看你練的程度，也不是沒有可能趕得上團(tuán)隊的進(jìn)度，如果你真的肯做B角。”
蘇曼站定，瞪大眼睛：“真的？！”
“當(dāng)然。明天我就跟大家宣布這個消息�！�
蘇曼原本已經(jīng)不抱期望了，得到這個結(jié)果，還是有些高興。
但是很快，她的興奮就淡了下來，“算了。”
“為什么？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參演？”
“但我每天加練，也不是為了能改變你的主意。”
方之鳴不解：“那你每天，加班加點，揮汗如雨的，是為了什么？”
“單純只是想彌補自己的不足吧，你之前點出我的錯誤，我接受，接受了錯誤，就得改正�！�
方之鳴搖搖頭：“我朋友說我固執(zhí)，沒想到你比我更固執(zhí)�！�
“而且，我不希望只是因為你覺得我刻苦勤勉，就讓我參演�！�
“這還真不是�！狈街Q擺擺手，“你可別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只是給團(tuán)隊找替補�！�
輪到蘇曼語塞了。
他也挺直接。
“這回，輪到我求你，來給《薔薇》當(dāng)B角�！狈街Q鄭重其事。
蘇曼張了張嘴，沒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這是什么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行吧，我考慮考慮�！彼首靼翄�。
方之鳴又咧嘴笑了兩聲，“行，考慮考慮�！�
兩人并肩走了一段，原本方之鳴已經(jīng)到了劇院，但是他沒有回去，而是陪著蘇曼等出租車。
時間已經(jīng)很晚，地鐵和公交都停運了。
每天蘇曼都是打車回家。
她問方之鳴：“你也一起打車回家？今晚不在劇院了嗎？”
方之鳴搖搖頭，“還是劇院呆得舒服，回不回家都一樣。”
“那你……”
“這不是，陪你嘛！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士在路邊等車，不安全�！狈街Q說著有些難為情，但是又故作傲嬌。
蘇曼倒沒想到，方之鳴是為了來陪她。
方之鳴為了緩解尷尬，轉(zhuǎn)移話題：“你也是挺神奇的，按你的條件，不應(yīng)該每天還地鐵上下班，怎么不自己開車？”
“我不能搞特殊�！碧K曼說。
方之鳴也明白了。
舞團(tuán)大部分人，也都是地鐵上下班。
蘇曼這是想跟大家打成一片，入鄉(xiāng)隨俗。
在這方面，蘇曼確實有點本事。
兩人站在街邊，沉默半晌，方之鳴忽然說：“既然如此，我們和解吧？”
“嗯？”蘇曼不解。
“不要再跟我對著干了，我吃不消了�！狈街Q舉手投降。
蘇曼覺得有些好笑，方之鳴私下接觸起來，似乎也挺接地氣的。
“好，和解了。”她說。
方之鳴朝她伸出手。
蘇曼古怪地笑著問：“這是和解的儀式嗎？”
“儀式感嘛！”方之鳴又把手往她面前伸了伸。
蘇曼正要把手握上去，旁邊快步走來一道身影，黑影一個拳頭朝著方之鳴的臉上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