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皆螻蟻,不過草木罷了。
“為什么……”
陸長生不解。
他只是坐在這里,感受殘留的道韻,卻仿佛回到了過去,一切顯得何其真實,就好像正在發(fā)生。
同根同源的氣息不斷縈繞,與他共鳴,一切都在動。
“一戰(zhàn),平天!”
恢弘的聲音回蕩天地,那些目光望向這里,四方寰宇威儀無盡,天地在轟動,似在共鳴。
終于,蒲團上的人起身,陸長生才從那種感覺中退了出來。
可場景依舊還在,他似乎還留在原地,卻見到那道人影從蒲團上緩緩起身,一步步踏著虛空朝著遠處走去。
陸長生就這么看著,望著那道背影,或是因為一樣的體質,同樣的本源,他覺得那背影格外的熟悉。
就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動了,紛紛起身,跟著他朝著遠處而去。
陸長生凝視,他的情緒很復雜,卻不知道怎么表達,只能這么看著。
然而隨著所有事情在發(fā)生重演,那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駐足站在了天邊,似在沉思,在猶豫,最后緩緩回頭看向了后方。
陸長生努力凝視,想要看清楚,卻只是一道人影。
可是就是這樣,他在看,莫名生出一種感覺,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一眼,那人離開了。
剛剛生出的感覺也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了。
天地歸于沉寂,一切的重演結束,陸長生倏然睜眼,心頭猛的在顫。
他知道他還在這一世,剛才見到的那些都是歷史的重演,或許是某種氣機烙印,被同樣的氣息本源引動,因此重現當年的場景。
可那種感覺卻太真實,就好像自己真的眼睜睜看著那些事在發(fā)生。
又是最后一眼,讓陸長生陷入了沉思。
“他在看什么?是這里有什么嗎?”
陸長生起身,神念仔細掃過每一寸,卻沒有任何收獲,翻動蒲團,驟然成灰,終于經受不住徹底的消散了。
然而就在蒲團底下,一縷纖細微光浮現。
順著他的目光飄然而起,柔若無物,落在了他的身上,卻沒有靠近,只是沉浮。
這一刻陸長生心頭大動,他終于知道了這一切的熟悉感從何而來,剛才看到的所有恐怕也是因為它。
它散發(fā)的氣息與自己同源,這沒有錯。
下一刻,陸長生重新盤坐,微光顫動,一種玄妙的感覺自此而來,可是這一次卻沒有再見到什么。
他整個人徹底的安靜下來,仿佛忘卻了所有,就這么靜靜坐在那里,什么也沒有做。
時間在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長生始終坐著,可他的氣息卻在攀升,法力在激增,修為被推動,一路踏入了化虛九層。
可是他沒有感受到,這些都是在他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發(fā)生的。
轟!
天地陷入了陰沉,一聲轟鳴響徹九霄,緊接著一道雷霆轟然砸下,徑直落在了陸長生身上。
啪!
雷霆落在身上,清脆的聲音回蕩,他被驚醒,神念掃過,當時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哪怕是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就這么踏入了化虛九層,在沒有一絲絲防備的情況下發(fā)生,這不是要他老命嘛!
這要是沒醒過來,不得被雷劈死?
“我這是遭了暗算?”
陸長生心驚,卻也來不及多想,他邁入了化虛九層,引來了天劫。
而這天劫越發(fā)恐怖,這也是他在化虛境最后一次天劫。
下一次渡劫便是神劫,破入虛神的天劫,將是神道雷霆。
轟!
轟鳴再起,驚音再動,無盡雷霆如同天刀驟然斬落。
天劫迅猛且恐怖,換做旁人只會凝神渡劫,不敢有絲毫大意,全力以赴,可陸長生卻動了,一步踏天,沖向了上方。
他也是全力以赴,卻不是承受天劫,而是在與之對轟,像是要活活的打散這劫云似的。
可正是他這樣的舉動像是觸怒了大道,那雷霆越發(fā)恐怖迅猛,已然生出了神性,在那一刻化作了一頭頭兇獸朝著他撲殺過來。
每一只都是雷霆所化,擁有著化虛九層的力量。
看著這些,陸長生縱身搏殺,拳印凝聚,不斷的轟砸,愣是不退一步,殺進了兇獸群中,一身兇性比那些大兇還要瘆人。
就仿佛殺紅了眼,一邊殺一邊罵。
在他的周身也綻放著雷霆,不斷的與之轟擊,仿佛在和上蒼博弈。
時間在推移,天劫始終不散,陸長生凝視著一頭頭被轟殺的雷霆兇獸,眼看它們嘶吼咆哮,心中在大動。
他真切的感受著那些兇獸,不斷的撕裂時,他在斬滅雷霆,那些雷霆也在破滅他的法與靈,要斬他的生機,毀滅的力量不斷侵蝕,要徹底斬他。
“雷霆破萬靈,這就是雷道三沖天的真意?”
陸長生自語,此刻他的殺戮越發(fā)驚人了,周身雷霆大動,不斷抗衡,哪怕被斬滅,亦有新的雷電顯化。
他的舉動近乎瘋狂。
然而在那片山脈前,數道身影出現,他們站在千丈之外,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
眼見如此,他們也感到震驚。
“他瘋了嗎?”
“這般言語舉動是在挑戰(zhàn)大道意志?不怕被徹底滅殺?”
旁人說著,不斷心驚。
另一人眼底卻閃過森然道:“他覺得自己可以逆天也未可知!”
“這……”
開口之人正是虛空神體天穹,他尋到了這里,靜靜望著一切發(fā)生。
在他身側,一名男子道:“或許他真可以逆天,天劫開始消退了!”
“退了又如何,歷經大劫,最適伏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