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舟被他一問,意識逐漸清晰,終于想起了之前與黎徹的激戰(zhàn),準確地說是挨打。
那一擊沒有造成出血,〖鳳凰血〗作用不大,但竟然震得他神識渙散,若是沒有墨麟冰甲護體,必死無疑。
“我……”
陳輕舟用力揉著快要裂開的腦袋,“我是天……”
說到這兒,他突然警覺起來,面前這兩人從未見過,可別是什么壞人,便岔開了話題,“我怎么會在這里?”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陳輕舟的顧慮,微笑道:“不用害怕,不如我先說,我叫任玉骨,是中州縱橫棋社的長老!闭f著指了指旁邊的英俊男子,“小齊是我?guī)熤!?br>
“縱橫棋社?”
陳輕舟腦中閃念,想起來中州的確有這么一個小門派,位于江南煙花繁盛之地,說起來,距離南蠻倒是不遠,但之前聽說已經(jīng)被千歲盟剿滅了。
不過看這人的衣著打扮,黑衣猶如棋盤,白點猶如棋子,倒像是個閑情逸致的下棋之人。
陳輕舟眼神環(huán)顧四周,看見任玉骨手中拿著的萬重刀,立刻想起當(dāng)初的黎久戰(zhàn),“這是我的兵刃,前輩可否歸還?”
任玉骨沒有還刀,而是將萬重刀托了起來,“此刀體型不大,卻重逾百斤,材質(zhì)真是出類拔萃!
陳輕舟見他單手便將萬重刀隨意把玩,又如此說話,擔(dān)心他會出手搶奪,立即暗運真氣,隨時準備硬搶。
“收好了!
任玉骨突然將萬重刀扔了過來,陳輕舟一驚,趕緊雙手接住。
但陳輕舟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的一面之詞,只點了點頭,“原來是縱橫棋社的任前輩,我叫陳輕舟,也是中州人氏,請問先生,我怎么會在這里?”
任玉骨反問道:“不如你先說說,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說著用手指了指陳輕舟的身子。
陳輕舟不明所以,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先的衣服早就被燒得差不多了,僅僅勉強遮住“小兄弟”,身上還蓋著幾片大樹葉子。
陳輕舟嚇了一跳,想起之前和黎豪一起抵擋黎徹的驚天大火球,肯定是被那火球燒成了這副熊樣兒,他拿起身上的一片大樹葉看了看。
那小齊沒好氣地道:“附近只有這個!
陳輕舟輕咳兩聲,將樹葉往自己身上攏了攏,“多謝!
任玉骨搖了搖頭,“不瞞你說,縱橫棋社兩個月前已被千歲盟占領(lǐng),現(xiàn)在只剩我們師侄二人了,后來聽到軒轅家主號召,這才趕來南蠻相助。剛才經(jīng)過此地以南五里處的一座山丘,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你。”
陳輕舟一奇,“那為什么要把我?guī)磉@里?”
任玉骨還未說話,小齊冷聲道:“別不識好歹,先生若不帶你來這兒,你早死了!
陳輕舟看了那小齊一眼,此人膚色煞白,眉眼之間天生似有一股邪氣,卻又不像奸佞小人那般令人生厭,叫人不敢小覷。
任玉骨微笑道:“小齊性子如此,你別介意。遇到你的時候,你全身冒煙,昏迷不醒,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我立刻為你療傷,這才感知到你體內(nèi)純正的赤陽內(nèi)力,所以判斷你是中州玄門弟子,為防傷你之人追殺,才帶你來此。”
“先生明察秋毫。”陳輕舟一邊緩緩活動筋骨,一邊思索話中真假。
任玉骨又道:“以你的年紀來看,有這份修為實屬難得,看來傷你之人是個高手!
陳輕舟點了點頭,“確實是高手。請問先生,你們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嗎?”
任玉骨點點頭,“僅你一人!
陳輕舟趕緊回想之前的經(jīng)過,黎徹的“隕火焚天”威勢絕倫,自己剛撲到黎豪身上便被砸了下去,在疾速下墜的過程中,意識漸漸模糊,但似乎聽到黎豪喊了一聲“我送你走”。
落地之后便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被一股強風(fēng)推著滑行了很遠。如今想來,定是黎豪以“流風(fēng)暗纏”的最后一絲功力化解了巨大的墜地沖力,然后又送自己遠離危險之地。
但他自己呢?
陳輕舟不敢想了,依那時的情況來看,恐怕兇多吉少。
“不行!”
陳輕舟突然喊了一句,想要下地行動,但身體受損嚴重,動一下便疼得要命。
任玉骨一把按住陳輕舟,“如果你是要去救人,我勸你放棄!
陳輕舟喘了幾口粗氣,趕緊運功發(fā)動〖鳳凰血〗,雖然效果微弱,但也比沒有強。
他自然明白,目前的狀態(tài)去了也是送死,但黎豪如今死面大于活面,且不說他關(guān)系九黎存亡,就沖著他舍命救下自己這份恩情,如何能棄他于不顧?
“大丈夫死便死了,又有何懼?”
“哈哈哈!”
任玉骨笑道:“死確實沒什么可怕的,但是年輕人,活著更需要勇氣!
陳輕舟聽他話里有話,“你什么意思?”
“你一時沖動,死便死了,你的父母呢?他們不會悲傷、不會痛苦嗎?”
陳輕舟冷哼一聲,“我無父無母!
任玉骨奇了一聲,“難不成你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陳輕舟懶得跟他多說,只回了一句,“差不多!
這倒沒有撒謊,無論是游戲里還是現(xiàn)實中,他都是孤兒。
任玉骨又問道:“好,即便你無父無母,看你這一身修為,師父同門總是有的吧?朋友呢?也不管他們了嗎?”
陳輕舟逐漸冷靜下來,“不瞞先生,我是天賜弟子,與軒轅世家一起進入南蠻,為了幫助九黎族的朋友,才落到這番下場。前輩既是中州同道,可否相助?”
“哦?”任玉骨問道:“原來你是天賜弟子,難怪有如此功力,段掌門和軒轅家主可好?”
陳輕舟點頭道:“都好,軒轅前輩此時就在九黎族的大統(tǒng)城內(nèi)!
任玉骨點了點頭,面露憂色,“我與軒轅家主乃是多年老友了!
陳輕舟察言觀色,“那先生應(yīng)該了解軒轅前輩的超凡劍術(shù),為何還會如此擔(dān)憂?”
任玉骨搖了搖頭,“面對萬妖,誰敢豪言必勝?我們本來正是趕往戰(zhàn)神山的,可路上聽聞,萬妖已經(jīng)發(fā)起了進攻!
“。
陳輕舟大驚,雖然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事,但還是為身在大統(tǒng)城的同門和朋友擔(dān)心。
任玉骨道:“既然大家同為正道,說吧,有什么能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