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天賜祖師
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你這小娃兒有趣，你可知天賜派有過多少代門主？”
“……”
陳輕舟來天山才一天多，對天賜派的歷史淵源還不清楚，腦袋如撥浪鼓般晃個不停。
這一舉動卻逗笑了老人，仿佛之前的瘋癲感傷也減了不少。
“老夫喜歡你這小娃兒�！崩先丝赡苁翘脹]見過同類了，甚是喜愛地摸了摸陳輕舟的頭。
陳輕舟覺得這老頭也不是那么可怕，便大著膽子問道：“你先說說，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里可都是妖怪。”
“那個……”，白發(fā)老人指著地上的石葫蘆，“是你誤打誤撞把我放出來的�！�
陳輕舟一驚，上下打量著白毛老人，此人雖然年邁矮小，還有些彎腰駝背，但也不可能鉆得進那么小的葫蘆里。
他突然想起了《漁夫和魔鬼》的故事，眼珠一轉，“那……那你再鉆回去我看看�！�
白發(fā)老人一時語塞，被這小鬼攪得頭大無比，擺擺手道：“回去不難，但老夫被困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重見天日，還要多看看這久違的人間呢！這還得多謝小兄弟你��！”
“兄弟？你胡子都白了哎，”陳輕舟摸摸自己的下巴，“我還沒怎么長呢！”
老人大笑，“哈哈！小兄弟有趣！大丈夫之交講究個金戈鐵馬、痛快淋漓！你我今日在此相見，緣分不淺，不論輩分，咱們就以兄弟相稱！”
“哦……”
陳輕舟點了點頭，心道反正自己不吃虧。
老人笑道：“來，叫聲大哥聽聽！”
陳輕舟苦笑了一下，“叫老哥好吧？”
老人一擺手，“行，隨你！”
陳輕舟還是好奇老人的身份來歷，“老哥，你應該是天賜門人吧？為什么會到這個葫蘆里呢？”
老人沒回答，反而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萬妖攻破千里龍城了嗎？”
陳輕舟便將他目前知道的背景信息都告訴了老人。
老人站起身，走到洞口處，從亂石堆的縫隙里看向外面的世界，神情也肅穆起來。
半晌之后，蒼老的聲音才緩緩道：“其實，我不是現(xiàn)在的人�！�
什么！
不是現(xiàn)在的人？
什么叫不是現(xiàn)在的人？
難道這老人不是玩家？
陳輕舟只覺得脊梁骨冒起冷汗，不自覺地后退了兩步，聲音也有些顫抖，“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人見他神色緊張，揮了揮手，“小弟別怕，這么說吧，你覺得我有多大年紀？”
陳輕舟打量著老人的銀發(fā)白須，滿臉皺紋，便猜測道：“大概……大概五、六十歲吧？”
“呵呵……”老人笑了，他掐指一算，“老夫進那葫蘆之時的確是五十多歲，不過那已經(jīng)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
“�。�？”
陳輕舟驚詫得倒吸一口涼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半天合不上嘴。
老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讓你別害怕�！�
陳輕舟被他一說，趕緊合上了嘴，“那……那你已經(jīng)五百歲了？”
雖然練武修行之人體格強健，比凡人的壽命長了不少，但能活到五百歲的仍屬罕見，況且這老人看起來根本不像。
“其實……”老人猶豫道：“其實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多少歲……”
陳輕舟奇道：“這又是為什么？”
“是這樣，”老人摸了摸陳輕舟的頭，示意他不要緊張，“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說到此處，老人按著陳輕舟的雙肩讓他坐下，才又繼續(xù)道：“你坐穩(wěn)聽好了，我下面說的話字字屬實，別嚇著了。我是天賜派第八代弟子，名號白陽劍尊，當年妖火焚城時，在千里龍城上擔任人族先鋒。”
“��！”
陳輕舟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驚詫得無以復加，他聽說現(xiàn)任門主段天南是第十六代掌門人，軒轅長卿、東方銳芒則是第十七代弟子了。
而眼前這位與自己稱兄道弟的老人，竟然是第八代的前輩祖宗，怕是連段門主見了都要大驚失色，尊稱一聲太師祖！
“我……你……您……”
老人輩分實在太高，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你這孩子，”白陽劍尊不講究這些，擺了擺手，“不必如此，還是叫我老哥聽得順耳些�！�
說罷，他指著那石質葫蘆道：“小弟，你可知那葫蘆會吸噬人的修為內(nèi)力？”
陳輕舟顫顫兢兢，搖了搖頭。
白陽劍尊嘆了口息，“給你說說當年的事吧！”
陳輕舟見有故事聽，登時盤腿坐好，乖乖豎起耳朵。
白陽劍尊回憶往昔，“千百年來，萬妖吞滅人族之心不死。當年妖火焚城，八方妖主率萬妖大舉進攻，人族一方盡遣高手，精誠團結，這仗足足打了兩個月。后來到了這天山上，老夫正殺得興起，誰知那九境妖圣突然放出一只葫蘆，把老夫收了進去�！�
說著，他將那石葫蘆拿起來，“我當時被困在里面，神智昏迷，漸漸失去了知覺，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這里面居然另有洞天�！�
陳輕舟聽得一奇，催問道：“里面有什么？”
白陽劍尊解釋道：“這葫蘆里是一個特殊的空間，暫且叫它九黎界吧！那兒和咱們這不同，不會老，也不需要吃喝，但功力會漸漸喪失，直到無力抵抗，功力散盡，那也就是歸西的日子了�！�
“是這樣……”
陳輕舟終于明白了，老人是天賜四百多前的先祖，只因被困在這詭異葫蘆中，憑借深厚的內(nèi)功修為，方能“活”到今日，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多大歲數(shù)了。
陳輕舟指了指那葫蘆，“這么說來，這葫蘆詭異陰險，害人不淺，為什么不毀了它？”
白陽劍尊卻阻攔道：“不妥，你可知此物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