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涯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肯定不是什么尋常的法子!
陳輕舟也不敢深想,“那這巫醫(yī)都負責什么呢?”
道無涯道:“巫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救治族人是本職。不過,傳聞與那妖劍逆龍的誕生關(guān)系緊密。而且她只聽命于蚩尤戰(zhàn)神一人,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就是為他豢養(yǎng)坐騎。”
陳輕舟恍然大悟,“原來那些燈籠魚是她養(yǎng)的!
“不錯,”道無涯點點頭,“這里的竹子應(yīng)該也是她種的!
陳輕舟沉吟道:“既然這巫醫(yī)神通廣大又地位崇高,為何如今九黎遭遇大難,卻不見她的人影?”
道無涯道:“我剛才說了,巫醫(yī)只聽命于蚩尤戰(zhàn)神一人,那你猜猜,戰(zhàn)神逝去之后呢?”
陳輕舟雖然年紀不大,但見識過不少人情冷暖,對人性有深刻的認知,他想了想歷史上很多類似的人物,道:“這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怕是得罪了不少人,我猜戰(zhàn)神逝去之后,她會成為眾矢之的!
道無涯點點頭,“還不算傻。如今的巫醫(yī)在九黎族中算是一個禁忌,甚至有傳言,九黎會有今天,就是那邪門的巫醫(yī)所致,雖然不至于人人得而誅之,但絕對沒有往日的輝煌了。”
陳輕舟聽了這些,對地上這封巫醫(yī)所留的遺書更感興趣了,著急道:“昔若,快給我們念念。”
小昔若點了點頭,磕磕巴巴地念了起來。
“我為戰(zhàn)神大人養(yǎng)了四十年噬金獸,隨大人東打西打,嗯……半輩子了。平南蠻、斬妖邪、征炎黃,噬金獸立了好多功。為爭奪……爭奪天下,戰(zhàn)神大人雄心大大,收了逆龍,從此噬金獸沒事做了,天天都很郁悶,金石、翠竹、燈魚……什么東西都不吃了,哀鳴百日,終于還是死了……”
聽到此處,三人沉默無語,想不到這噬金獸如此忠烈,被棄用之后竟然絕食而亡。
道無涯問道:“后面還寫了什么?”
昔若繼續(xù)念下去,“我與噬金獸跟隨戰(zhàn)神大人多年,感情……感情很好,如今戰(zhàn)神大人……嗯……離開了,噬金獸也走了,我自己在這世上已無……已無牽掛。但是……但是戰(zhàn)神大人有令,巫醫(yī)不能……不能斷了傳承,等找到傳人,我就入土陪你們。”
小女孩艱難地念完了,陳輕舟道:“如此看來,這位應(yīng)該是初代巫醫(yī),不知道這香火現(xiàn)在斷了沒有!
道無涯搖搖頭,“不清楚。巫醫(yī)一職的延續(xù)條件肯定很苛刻,九黎族內(nèi)亂了這么多年,又有萬妖侵犯,很可能早在戰(zhàn)火中消亡了!
陳輕舟看了看剛才逃生的水澤,“要是巫醫(yī)斷絕了,這水里的燈籠魚又是誰養(yǎng)的呢?”
道無涯卻道:“也未必有人養(yǎng),萬物有靈,野蠻生長,這都不好說!
陳輕舟知道現(xiàn)在瞎猜也沒用,便向昔若問道:“念完了么?”
昔若又仔細盯著滿地字符看了一圈,點了點頭,“嗯,念完了。”
陳輕舟也點點頭,又向道無涯問道:“看來也沒什么線索,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道無涯卻晃了晃細長的手指,“起碼知道了那幾個妖主的計劃,不算白來。”
陳輕舟問道:“那接下來呢?去找地英部落?”
道無涯略一思索,“可以,那些妖要刺殺地英的重要人物,你的同伴也可能會去,不過本道人只為報仇,別的不管!
陳輕舟撇了撇嘴,“行,等我找到同門,你就自由啦!”
道無涯瞪了他一眼,卻也沒罵什么。
陳輕舟環(huán)視四下,“我們怎么離開這兒。俊
“水路被那幾個妖怪死死守著,“道無涯指了指頭頂上方,“只能從那兒走了!
陳輕舟抬頭一瞧,道無涯指的正是那顆掩日珠,“怎么個走法兒,打爛那珠子嗎?”
道無涯搖搖頭,“不必那么麻煩,看好了!”
他雙臂自然彎曲,掌心向內(nèi),好似虛空抱球,隨著雙手翻動,頭頂上方竟然傳出了“咔啦啦”的聲音。
同時,不少土渣從上方掉落下來,陳輕舟趕緊拉著昔若躲到一旁。
頂部的掩日珠在那灰色道袍的裹挾下漸漸松動,整個石室內(nèi)也變得明滅不定。
“呵!”
道無涯一聲低喝,雙掌猛然向上一推,與此同時,道袍也包裹著掩日珠緩緩向上而去。
瞬間,一圈柔和的月光從外面射進來,看來經(jīng)過一番折騰,已經(jīng)到了深夜。
微風自頭頂吹下,令人心曠神怡。
陳輕舟豎了個大拇指,“好手段!”
道無涯懶得得意,“帶上你的小拖油瓶,走了!”
說罷,三人駕馭法寶,一飛沖天。
……
兩日后。
此時的淺漁和黎月,已然好得像一個人似的,隨著黎月不停地熱情介紹,淺漁對兒時的記憶也越來越豐富了,加上兩姐妹多年未見,仿佛有說不完的貼心話,片刻都不愿分離。
軒轅世家?guī)兹艘姕\漁與族人相處得這般融洽,都大感欣慰,便專心協(xié)助黎陽做好防御工事。
此時眾人剛用完午膳,黎月有事找大哥黎陽去了,難得與淺漁暫時分開。
軒轅長卿見三妹這兩日喜笑顏開,也替她高興,“怎么樣,回來很開心吧?”
“嗯!”淺漁笑著點點頭,“前些年雖說也沒什么不開心的,但心里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就是姐姐這份牽掛!
軒轅長卿從小就把淺漁當做妹妹,微笑道:“你能和他們相處得這么好,我們都替你高興!
說到此處,淺漁卻有些擔憂,“義父他……他……會不會怪我?”
軒轅長卿笑道:“傻妹子,你想什么呢?師父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怪你呢?”
淺漁眼眸中又恢復(fù)了幾分神采,“真的嗎?”
“當然了,”軒轅長卿點點頭,“師父當年臨危受命把你帶走,這么多年辛苦把你養(yǎng)大,如今又安好地送回部落,對他來說,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淺漁急道:“師兄,你……你是說義父終于拋下我這個包袱了,所以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