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三千名先鋒鐵騎已經折返回營。
他們已經沿著斜劍谷全程三十里跑了一個來回,四周懸崖峭壁都視察了,并無可疑之處。
墨淵和夏侯霸走進中軍帥帳。
“熊將軍,該出發(fā)了!
熊廷贊借口說道:
“殿下,方才斥候來報,西面山地里,出現(xiàn)一伙流寇,數(shù)量極其龐大,約三四千人,這伙人打家劫舍不說,沿途的商旅也苦之久矣,正好一次性把他們端了。”
墨淵雙手行禮:“熊將軍,小王愿帶兵剿滅!
“誒,一幫流竄草寇罷了,豈能勞煩殿下出馬。本帥帶兵前去就行。況且斜劍谷道路狹窄,大軍通行不便,正好分兵行動,之后在霸州匯合,殿下以為如何?”
墨淵對于分兵一事,趕到不解。
一伙草寇罷了,二十萬大軍出動,頃刻間化為塵埃。
可…
他有種感覺說不出來。
只不過,熊廷贊是三軍主帥,他雖然貴為皇子,可此次出征至今都非常低調,且對熊廷贊的指揮和調動,悉數(shù)遵從照做,只怕外人覺得,皇家子弟嬌縱跋扈,目無軍紀。
既然熊廷贊如此吩咐,他也不在說什么。
“小王聽從熊將軍調遣。”
“好!”
熊廷贊又上前叮囑道:“此番穿過斜劍谷,本帥派薛長義率領親衛(wèi)護送殿下,以確保無礙!”
“將軍,不可,親衛(wèi)隊是守護主帥的,小王豈能帶走?”
“殿下不必說了,若是殿下有個閃失,本帥回去無法向陛下交代!還望殿下莫要推辭!
墨淵想到上回在幽州戰(zhàn)場被行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確實心有余悸。
他不怕死,只是一想到自己萬一要是死了,母妃必然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他知道自己是母妃最牽掛的人。
況且熊廷贊武功蓋世,南楚境內能夠傷他的人寥寥無幾。
這么一想他也不在執(zhí)拗了。
“唉!”
墨淵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帥帳。
大軍開始調動,熊廷贊率領本部精銳,約五萬人馬殺向西側的山巒之中。
流寇是高公公特意安排的,只不過數(shù)量虛報了,并沒有三四千,頂多就是三五百人。
給了熊廷贊一個出師有名的借口。
而墨淵則是率領雁州三十六翼,以及八十名親衛(wèi),率先沖進斜劍谷。
剩下的十五萬兵馬則是緩慢有序的進入谷口。
一百多人奔襲了十五里地,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樣。
夏侯霸用馬鞭指著前方正在急劇收縮的地形,喊道:
“殿下,前方便是落馬閘,從這里開始,咱們就跟大軍斷層了!
墨淵凝眸喊道:
“所有人聽令,打起精神戒備周圍環(huán)境!
“是!”
果然,狀況總歸是來了。
就在一百多人通過落馬閘之后,只聽谷中傳來一陣巨大的爆裂轟鳴聲,似乎將整個山谷給撕開一般。
仿佛一只遠古巨獸從石縫里面冒出來,地動山搖,極為恐怖。
眾人定睛回頭看去,原來是兩側山崖被炸開了,萬斤巨石如同冰雹一般砸下來,將整個落馬閘的出口給封死了。
眾人心頭涼了半截。
“這是什么武器,威力如此巨大!
墨淵沉聲道:
“是霹靂堂最新研制的天火雷,本王也是在兵部聽說過,沒想到恐怖如斯。”
那些萬斤巨石,單拎出一塊,比他們所有人的身體加起來還巨大,要想移開是不可能了。
薛長義氣惱道:
“先鋒鐵騎是干什么吃的,落馬閘如此重要的位置,為何不仔細檢查?回去一定將他們軍法從事。”
墨淵則是體諒那些士卒不易,抬頭看了兩側山崖道:“此地懸崖峭壁高聳入云,天火雷也就是拳頭大小,埋在石縫里根本察覺不出來。薛副將,咱們還是繼續(xù)前進吧!
“是,殿下!”
九皇子說得對,現(xiàn)在埋怨先鋒鐵騎也于事無補。
呆在這里只會更危險。
如何守護九皇子的安危,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夏侯霸一聲令下:
“雁州三十六翼,布【雁羽陣】。”
“是!”
三十六名飛翼瞬間變換陣型,呈長條形前進,從高空中俯瞰,如同一支大雁的羽毛在飄動一般。
墨淵處在羽毛的中間位置。
前后左右都有人守護。
而薛長義也不甘示弱,八十名親衛(wèi)迅速分成兩撥人,一前一后,護送整個陣型前進。
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這種頭上懸著一把隨時會掉落的刀劍的感覺,是最煎熬的。
明知道刺客就在附近,卻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的蹤跡。
此時天空中的日頭突然被什么東西給遮擋住了。
烏云?
不是。
朗朗晴空突然黑了下來,眾人抬頭望去,竟讓是幾十名殺手,手持黑色金剛傘,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他們全部蒙面,不知是哪路人馬。
墨淵抬手就接過旁邊一名飛翼遞過來的長槍,噗呲一聲,向空中投擲。
長槍頃刻間刺穿了一名刺客的身軀。
很快眾人也紛紛效仿,他們身手高強,這點把式輕而易舉。
只見一百多支長槍飛向空中。
原以為能像墨淵剛才一樣,將這些俯沖而下的刺客殺死。
但是刺客們顯然從剛才墨淵的進攻之后,也已經想到了應對的策略。
金剛傘堅硬無比,正好可以抵擋住所有長槍的攻擊。
空中叮叮當當冒著火星子,但所有的長槍都無一例外,被金剛傘彈開了。
刺客落地,墨淵掃了一圈,五十二人。
數(shù)量上處于劣勢,但是從剛才他們的身手不難判斷,和雁州三十六翼不遑多讓,比親衛(wèi)隊的士兵要強一個層次。
而且他們竟然能有霹靂堂的天火雷,那就說明背后有朝廷中人在指使。
墨淵面對刺殺已經麻木了。
在雁州之時,三天兩頭的刺殺,讓他全身長滿了心眼。
這種狀態(tài),已經被他帶到日常軍旅之中,所以他才敢?guī)н@么一點兵馬就進入斜劍谷。
他壓根就不怕刺殺。
為首的沈度蒙著臉,沒有人認識他。
這批江洋殺手是他精心挑選的,每一個他都試過身手,實力不俗。
只見所有人拋開金剛傘,手持斬馬刀,準備迎戰(zhàn)。
一聲馬兒嘶嘯,薛長義帶著親衛(wèi)隊沖到最前邊。
“親衛(wèi)隊聽令,在八十人全部倒下之前,絕不能讓這些叛逆靠近九殿下。”
“是!”
親衛(wèi)隊已經擺開三層陣勢。
第一層是遁甲,從士兵頭腦軀干,再到馬頭、馬身,馬腿,全副盔甲,刀槍不如。
第二層是弓弩手,拉弓上弦,隨時發(fā)射。
第三層,便是薛長義帶著二十名親衛(wèi),抽出長刀,目視前方。
“殺!”
“殺!”
雙方喊殺聲齊出,一擁而上。
鐵甲戰(zhàn)馬雖然厲害,但那是在戰(zhàn)場上。
江湖上的手段更為陰詭,只見五十二人沖出去之后,向前方投擲了一枚***。
等到三十名鐵甲沖刺過去之后,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
眾人心神大亂,馬蹄也開始凌亂不堪。
怎么回事?
人呢?
薛長義心下一駭。
望向天空。
沒有。
天空中日頭高懸,沒有金剛傘,他們也不可能長翅膀飛了才對。
就在這時。
只見地底下傳來“呲呲呲呲”的聲響,有什么東西在泥土里翻滾。
“不好,是土行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