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沒有理會他,直接將他帶到一處深宅大院門口。
洪進南心里慌得不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你不是梅家派來的,你到底是何人?救命…救命!”
說完他就慌亂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可一介書生,又豈能從紅葉手中逃脫。
洪進南只覺得背后中了一擊,頭腦不停使喚的往后栽倒。
紅葉單手將他拎起來,朝著大院里面走去。
這處大院是顧星晚買下的,信中所寫,讓紅葉除掉洪進南。
紅葉收錢辦事,向來不管買家的用意。
只不過聽了洪進南對兄嫂的態(tài)度,也覺得這人十分該死。
紅葉果斷將他丟進院中的一口深井之中。
然后再抬起一塊重達(dá)千斤的巨石,將進口堵住。
辦完此事之后,紅葉去陸家給顧星晚傳信,兩件事情已經(jīng)都辦完了。
殺無影婆婆和洪進南。
陸家后門。
“陸少夫人,銀子該結(jié)一下!”紅葉啃著林擒,坐在后門的石貔貅上。
顧星晚嫣然笑了笑,讓庭箏給她拿了五千兩銀票。
紅葉像個財迷似的,拿過來一張張仔細(xì)辨認(rèn)真?zhèn)巍?br>
“紅葉女俠,接下來的任務(wù)可不好接,不知道…”
紅葉態(tài)度淡然。
“只要你出得起價格,就是讓我進宮殺了皇帝老子,我也去!
顧星晚點點頭:
“二月初八,春闈大考正式開啟,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偽裝成洪進南,混入梅家,監(jiān)視簡傲珠的一舉一動。那簡傲珠身懷武藝,不可小覷。”
紅葉數(shù)著錢:“這次時間有點長了,得加錢!
“加多少?”
“再加五千兩,畢竟你耽誤我做買賣了!
“可以。事成之后,來這里找我拿錢!
“講究!”
顧星晚提醒道:“這個洪進南和簡傲珠,應(yīng)該有私情,你得注意,別穿幫了!”
“放心吧,我敢接你的單子,就有十足的把握。走了!”
紅葉揮揮手,離開陸家后門。
庭箏疑惑道:
“小姐,您監(jiān)視簡傲珠是為了…”
顧星晚凝眉說道:“聚賢樓一案,讓簡傲珠失去了長公主這個靠山。她這人雖然從小練武,卻頗有智謀,我擔(dān)心她為了攀上太子,會做出什么對陸家不利的事情來。提前盯著安心一些。”
“原來如此,奴婢明白了。這個賤人確實詭計多端,心思又歹毒,提放著總是沒錯!
顧星晚雖然不知道簡傲珠接下來的計策,但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
次日正午,紅葉所易容的洪進南,來到梅家求見梅湘寒。
梅湘寒在意歡閣聽見門房來報,說是有個姓洪的書生求見,把他嚇得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他火急火燎趕到大門口,將洪進南拖拽到一旁。
“誰讓你擅作主張來找我的?”
梅湘寒左右張望,深怕被人察覺到洪進南的存在。
洪進南無奈嘆息:
“梅兄,在下是來辭行的!
“辭行?你要去哪兒?”
“唉,不滿梅兄,在下目前和兄嫂一塊住,你也知道我兄嫂都是賣炊餅的市井小販,收入微薄,在下每日都是吃糠咽菜,都快活不下去了。仔細(xì)想想,過得還不如在書院里挖草藥過得輕松,就先回書院了!
梅湘寒表情一怔。
他突然想起之前的董荃,說不見就不見了。
好不容易找到洪進南作為替考,可不能重蹈覆轍。
他趕緊掏出一張百兩銀票,他自己的錢也不多了,曾經(jīng)家世富貴的公子爺,現(xiàn)在連一百兩都覺著心疼。
“進南兄,這馬上就要春闈了,你還是暫時留在城中,這點銀子你先拿著!
洪進南推辭道:
“湘寒兄,你這么做可就見外了。搞得在下是來跟你要錢似的。你這錢在下不能收!
梅湘寒見他不要錢。
又不想讓他活在自己眼皮底下。
要不這樣…
“進南兄,要不,你暫住在我府中如何?起居用度,都有人照料,肯定比在你兄嫂家中殷實很多,我府中藏書無數(shù),你也可以安心在這里攻讀!
“這…”
洪進南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哎呀,進南兄,別想那么多了。”
“梅兄,之前在下與尊夫人那事兒,著實過意不去,當(dāng)真是沒臉待在梅家!
梅湘寒心里得意。
這蠢蛋中了計謀還不自知,反倒是覺得對不起他。
“此事你不說,我不說,外人又豈會知道?我只說你是我的同窗,暫住府上一同談經(jīng)論賦,不必?fù)?dān)心太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全渡過春闈這段時間。
“梅兄不計前嫌,慷慨大度,不愧是高門嫡子,在下自愧不如!
“進南兄,請!”
梅湘寒命人收拾出一間獨院,這獨院原先是他爹的姨娘所住,后來被金氏給打發(fā)到佛堂念經(jīng),吃住都佛堂,獨院也就空出來了。
“寒舍簡陋,希望進南兄莫要嫌棄!
“梅兄言重了!
梅湘寒嘴角一翹:“進南兄,是否需要給你配一名丫鬟?”
洪進南連連擺手:“不必,大可不必。”
“好,那就不叨擾了!
“梅兄請!”
安頓下來之后,梅湘寒回到微雨草堂,跟簡傲珠說了此事。
簡傲珠所有所思。
“娘子,洪進南住在府上,便于掌控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可你好像不太高興?”
簡傲珠心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當(dāng)時她和梅湘寒說的,是假意通奸,再讓梅湘寒抓奸,以清白名聲威脅洪進南。
但實際上,簡傲珠和洪進南已經(jīng)茍且在一起。
這一點梅湘寒是不知情的。
萬一洪進南抖露出來可如何是好。
“沒有,只是擔(dān)心之前以通奸之名威脅他,被他說了出來,豈不是會損害咱們梅家的聲譽。”
“哼!”
梅湘寒輕蔑道:“他敢!要是敢胡說半句,我非活剮了他。放心吧娘子,洪進南現(xiàn)在只想著飛黃騰達(dá),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他不會做的!
“如此甚好,就別讓他靠近微雨草堂了,待在獨院那邊,等到春闈結(jié)束即可!
“娘心放心,我會安排妥當(dāng)?shù)摹!?br>
…
年關(guān)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年新春,因為朝廷在西北戰(zhàn)事不決,二十萬大軍深陷泥潭,和西陵國殊死纏斗,皇帝墨煊禹下令南楚國年節(jié)從簡,不得鋪張。
從宮廷到民間,連煙花爆竹都禁止燃放,各種燈會和祭祀活動,規(guī)模也比往年小了許多。
正月初二,顧星晚的孕肚已經(jīng)明顯了,陸家正在籌備著顧星晚回娘家的事宜。
下人們都在忙活著,嚴(yán)時月牽著顧星晚的手掌,暖心的說道:
“星晚,此次回娘家,誰要是敢給你氣受啊,你只管讓四郎出手教訓(xùn)便是,千萬莫要動了胎氣!
嚴(yán)時月憂心的望著顧星晚的肚子。
顧家是怎么對待顧星晚的,嚴(yán)時月早就聽下人們說過了。
現(xiàn)在她懷著陸家的后代,可千萬不能有閃失。
顧星晚甜笑道:“婆母放心,兒媳定會小心的!
“好!”
嚴(yán)時月又將陸瀾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番,直到陸瀾聽得煩了,她才作罷。
陸家的馬車浩浩蕩蕩,一路來到顧家門口。
顧志敬帶著顧震勛,還有崔姨娘、王姨娘,以及顧家的宗親,都站在,門口等候譽國公府的大駕。
車隊停下之后,顧志敬排眾而出。
“見過世子爺,少夫人!
陸瀾冷漠的抬抬手:“起來吧!”
顧志敬尷尬得腳趾摳地,強顏歡笑道:“謝世子爺!里面已經(jīng)備好了午膳,請世子爺和少夫人入座用膳。”
“娘子,小心臺階!”
“嗯!”
陸瀾牽著顧星晚的手,小心翼翼的,眾人也都發(fā)現(xiàn)她有身孕了。
顧志敬喜上眉梢。
顧星晚壞了陸家的后代,那么就表示顧家的地位越發(fā)穩(wěn)固了。
他在朝中也有了更足的底氣。
對于整個顧家都是天大的喜事。
這個二女兒生得真是好啊!
正堂里一共擺了六桌,都是顧家的宗親。
顧星晚此次回來,發(fā)現(xiàn)少了作妖的宋氏和嫡長女顧影影,整個顧家的氛圍好了許多。
顧志敬忙前忙后的給陸瀾斟酒,可陸瀾卻一心的幫顧星晚夾菜,哪些菜色有禁忌,他早就爛熟于心。
“父親,聽說府上還沒有選新的主母?”
這話一出,顧志敬表情僵硬住了。
而鄰桌的崔姨娘和王姨娘,一聽到這話題,耳朵瞬間變長了。
誰不想當(dāng)主母。
尤其是她們這些做姨娘的,被宋氏壓著十幾年,都快喘不來氣了,如果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自從宋氏被趕回宋家之后,府上的主母位置一直空著。
崔姨娘和王姨娘曾經(jīng)在顧志敬耳邊吹風(fēng),希望能有機會上位。
而顧志敬的態(tài)度則相當(dāng)曖昧。
他貌似并不打算選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二人都覺著老爺有可能續(xù)弦。
“呃,這個事情,暫時還沒有著落,過后我再看看!”
顧志敬想著先把這個事情應(yīng)付過去。
可顧星晚不這么想。
她確實恨顧家,主要的仇人有三個,顧志敬、宋氏、顧影影。
現(xiàn)在顧影影死了,宋氏成了下堂婦。
顧志敬還好好的,眼看著都得順著陸家的權(quán)勢,在朝中順桿子爬上去了。
那可不行。
當(dāng)年自己娘親徐慧的死,跟顧志敬執(zhí)意要娶宋氏大有關(guān)系。
但凡他做得不那么決絕,顧星晚都不會恨他入骨。
今日回娘家,主要目的,就是提拔一個能聽話的新主母,以報復(fù)顧志敬。
而且此事宜早不宜遲。
一旦顧志敬找了一個新人入府,就難以掌控了。
“父親常年在朝中忙碌,內(nèi)宅之中,若是沒有掌家之人,恐怕會亂套了。女兒覺得,應(yīng)該速速選一位新主母出來!
崔姨娘和王姨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知道顧星晚會支持誰?
基本上這個時候,顧星晚說誰,顧志敬都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