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暗渠的人?”
一聽說對方是暗渠的殺手,饒是金錢豹這種在江湖上混跡多年之輩,也是毛骨悚然。
傳聞暗渠的殺手有別于其他殺手的地方,就是他們不在乎對方的身份。
只要條件達成,哪怕讓他們?nèi)セ蕦m,也是照闖不誤。
而江湖中人,大多數(shù)不敢招惹官府。
因此暗渠也成了朝廷最想清剿的地方。
可這些人仿佛永遠殺不盡一般,如同雨后春筍,一場春雨就會從地里面冒出來。
紅葉的大名,金錢豹自然是聽說過的。
“堂堂暗渠排名第二的殺手,來我白虎工會作甚?”
“金錢豹,你竟敢拐賣女子,當真是罪不容誅!
金錢豹虎目一凝。
也不二話,九環(huán)大斬刀呼呼作響,他腳下左右開弓,朝著紅葉殺去。
紅葉的壓力很大。
剛才和金錢豹對了十幾招之后發(fā)現(xiàn),此人武功不弱。
如果是單打獨斗,她可以穩(wěn)勝。
可現(xiàn)在白虎工會其余的幫眾,也紛紛夾擊過來。
這些人也是混江湖的,身上有點武功底子。
再者,紅葉還要護送黃興武那些力巴和被拐賣的女子。
她一個人要同時做三件事情。
當真是難為她了。
面對金錢豹等人的施壓,她節(jié)節(jié)后撤。
瞧見有機會翻盤,金錢豹眼中精光大盛:
“給老子剁了她!”
“是!”
一時間刀槍劍戟,全部朝著紅葉身體上招呼。
她急中生智,在碼頭上有一排排的火盆,這些火盆里面裝滿了蠟油,她長槍一挑。
噗!
蠟油化作一團火球,朝著金錢豹他們飛去。
“啊!火,火,疼死我了!”
幫眾們紛紛不敢靠近。
紅葉再次甩出長槍,很快在幾番攻擊之后,在地上留出了一條火路。
“快,你們先走!”
紅葉沖著黃興武他們喊道。
黃興武急切的望著恩人:
“女俠,那你怎么辦?”
“別管我,帶他們走!
“好!”
黃興武和幾十名力巴,帶著幾十名女子逃離了城西碼頭。
“呀!壞我大事!”
金錢豹一怒之下,又是朝著紅葉殺去。
可他根本不知道紅葉的武力有多可怕。
先前不過是因為要保護那些力巴和女子。
現(xiàn)在沒了后顧之憂,她的槍頭在地上擦出火星子,朝天一擊霸王蓋頂,砸向金錢豹。
金錢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舉起九環(huán)大斬刀,想要格擋。
可是長槍的威力開山碎石,直接將他的大斬刀劈成兩節(jié)。
金錢豹從上到下,一槍斃命。
“呃…”
金錢豹都死了,剩下的幫眾紛紛四散而逃。
紅葉也跟著離開了碼頭。
…
陸家后門。
紅葉敲門之后,顧星晚和鳳蝶、庭箏出來相見。
“紅葉姑娘,這位是我們家小姐!
紅葉抬眸看向顧星晚,那一抹紅顏,當真是令萬千女子自慚形穢。
“見過陸少夫人!
顧星晚笑著點頭:
“紅葉女俠,敢問黃興武救出來了嗎?”
紅葉嘆了口氣。
“救了,不過,鬧出的動靜有點大。”
“有點大,指的是…”
紅葉眼神輕微躲閃,說道:“我把白虎工會的會長金錢豹,給殺了。還將所有被關(guān)押的人都放了。黃興武已經(jīng)回家中去了。”
顧星晚倒是面色平靜。
鳳蝶急了:“你怎么鬧得那么大呀?不是說了要低調(diào)行事嗎?”
紅葉也感覺愧疚,拿出五千兩銀票:
“大不了把錢還給你們,本姑奶奶做事向來如此!
“你這人…”
鳳蝶只怕會壞了少夫人的計劃。
“好了鳳蝶,紅葉女俠做得沒錯,白虎工會壞事做盡,給他們一點教訓(xùn)也沒什么不可!
至于她的計劃,倒是不會有多大影響。
因為她知道,白虎工會的幕后掌舵者是誰。
死了一個金錢豹,他們還會扶植其他人。
紅葉也不變多留,拱手道:
“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紅葉女俠!”
顧星晚追上兩步,柔聲道:“紅葉女俠,今后若是有事相求,該如何找你呢?”
顧星晚聽了鳳蝶的轉(zhuǎn)述,蕭及雨的態(tài)度依舊是那般與世無爭。
如果沒有承諾令,無法再求他相助了。
不過紅葉倒是相對容易一些。
她能除掉金錢豹,把整個白虎工會攪得天翻地覆,可見身手了得。
紅葉清冷的眸子看向顧星晚,猶豫了片刻,之后說道:
“城西有一家棺材鋪,你如果要找我,就訂一口黑金棺木,讓它順著楚河漂流而下,我自會來尋你!
殺手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否則,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從小到大跟著主人,她殺過的人,比菜市口屠戮的雞鴨還多。
仇家滿天下。
暗渠第二殺手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是人命堆積出來的。
“好!我知道了!”
紅葉不客氣說道:“不過我告訴你,像今日這種難度的任務(wù),可不止五千兩,我是看在我主人的份上,給你們一個折扣價。下一次,我會連本帶利拿回來!
顧星晚露出淡然的笑容。
“銀子不是問題,紅葉女俠要多少,盡管開口便是!”
紅葉擺擺手:“走了!”
“女俠慢走!”
鳳蝶看著她的背影。
“這個紅葉怪怪的!
顧星晚倒是覺得還好。
想不到她冰冷的性子里頭,藏著俠骨柔腸。
也難怪,她主人是天下第一承諾大俠,蕭及雨。
有求必應(yīng),本來就是一種高尚的品質(zhì)。
“走吧,回府!”
“是!”
本來顧星晚想回水云間歇息了。
可門房突然來報,說門外有一對年輕的夫婦求見。
顧星晚猜到是誰了。
“請她們到水云間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魁梧的漢子,帶著一個瘦削的女子,正是黃興武和顧香凝。
顧香凝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見過二姐姐!
顧香凝連忙跪下,看到黃興武還傻愣著,她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反應(yīng)過來。
“見過少夫人!”
顧星晚親切道:“都起來吧!”
黃興武拱手:“香凝都跟我說了,是少夫人去請了那個女俠,將我救出來的。大恩大德,我黃興武沒齒不忘!”
顧香凝也是眼眶紅紅的看著顧星晚:“是啊二姐姐,要不是您幫忙救出興武,我和小豆子也沒有活下去的盼頭了!”
“你安然無恙就好,什么恩不恩的都不重要。對了,你們這么晚了,要上哪兒去?”
黃興武和顧香凝對視一眼:
“二姐姐,興武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白虎工會的人交惡,盛京城是待不下去了,我們準備去江南。那里沒有白虎工會的勢力,而且,碼頭非常密集,興武在碼頭這一行吃得開,我們想去那兒躲一躲!
顧星晚嘆口氣。
“那豈不是要背井離鄉(xiāng)了?”
原本是傷感的事情,可顧香凝和黃興武臉上,卻絲毫沒有對未來的恐懼,反而是彼此甜蜜溫存,幸福感滿滿。
“二姐姐,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興武了,可現(xiàn)在他安然回來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背井離鄉(xiāng),我們也能好好活下去。”
黃興武也說道:“是啊,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黃興武摟著顧香凝,準備跟顧星晚辭行。
他們先前已經(jīng)給崔姨娘和顧震勛捎信了,將來有機會,再回來盛京城看望爹娘和弟弟。
“二姐姐,那我們走了!”
顧星晚美眸一凝,忽然想到什么。
“碼頭的活計,傷身體。年輕的時候還能湊合干著,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顧香凝和黃興武不太明白二姐姐這話是何意。
顧星晚讓庭箏去把忠伯叫過來。
忠伯對府上的產(chǎn)業(yè)十分熟悉,應(yīng)該能幫上忙。
很快忠伯就換好了衣裳,來到水云間。
“少夫人,您找老奴有事兒?”
顧星晚問道:“忠伯,咱們陸家在江南可有產(chǎn)業(yè)?”
忠伯在陸家干了二十幾年,老夫人嫁過來的時候就開始跟著了,他對產(chǎn)業(yè)如數(shù)家珍。
很快就點頭:
“有,咱們陸家在江南有兩家印染坊。俗話說,天下布匹出江南,江南的布匹紡織業(yè)非常發(fā)達,這兩家印染坊生意很好的!
顧星晚滿意的點頭。
“這樣,這位黃興武是我的妹夫,你幫我寫一封推舉信,現(xiàn)在就寫,讓他帶上去江南,給他在印染坊,謀個差事!
“好說,老奴馬上就寫!”
忠伯樂于為少夫人辦事,更何況也不是什么大事。
顧香凝一聽說二姐姐要給黃興武安排差事,頓時就跪下,哭得梨花帶雨。
“二姐姐,妹妹我該如何謝您!”
顧星晚將她攙扶起來。
“一點小忙而已。到江南之后,記得來信!
“嗯!”
很忙忠伯就將推舉信寫好了,笑呵呵的說道:
“少夫人放心,有老奴推舉啊,印染坊那邊不敢怠慢黃姑爺?shù)!?br>
“給他吧!”
“是!”
顧星晚又看向庭箏,庭箏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這使不得,二姐姐,上回給的銀子我們還沒花完呢!”上回來陸家,顧星晚就給了她為孩子治病的錢,顧香凝說什么都不能再收了。
“窮家富路,此去江南,山高水長,帶上一點盤纏也安心一些!
黃興武和顧香凝不知道如何推辭,連連跪了好幾趟,這才離開陸家。
“少夫人真是心善,連庶妹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鳳蝶在一旁夸贊。
顧星晚卻說道:“我們顧家,有良心的不多。我父親和母親都不是個仁義的。打小除了嫡長女顧影影之外,我們這些庶女都過得很慘。能幫則幫吧!”
庭箏也在一旁感嘆:“奴婢以前覺得香凝小姐是嫁得最差的一個,可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黃姑爺對她極好,他們兩口子反而能幸福長久!
顧星晚也贊同,黃興武和顧香凝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
次日。
四皇子府邸。
管事郭淮來到府中的湖心小亭。
此刻坐在亭中垂釣的四皇子墨灝,正斜倚在一張長榻之上,手指放在膝蓋位置點著。
“殿下,城西碼頭出事了,白虎工會被一個暗渠殺手攪得天翻地覆,殺了幾十個幫眾,連…會長金錢豹也被她殺了!
“暗渠殺手?”
四皇子眸色一凝。
暗渠的人從來都是望風(fēng)而動,不會無緣無故招惹任何人。
他們多數(shù)都是看錢辦事。
“查到是誰指使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