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覺得自己必須要去,可她看向陸瀾那一臉擔憂的模樣,也不忍心。
“好吧,陸郎,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恩!”
陸瀾湊過來,顧星晚在他耳畔低語。
一陣過后,陸瀾笑道: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娘子,你就在車內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好!”
陸瀾帶著咸魚朝著城南菜市口的深處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陸瀾突然停下腳步,雙目緊閉,渾身難受。
咸魚好奇的問道:“爺,您怎么了?”
陸瀾:“我踩到屎了!
“噗噗噗!”
咸魚憋著笑,好一陣子才說道:“爺,早說了把董公子抓回譽國公府不就行了,您以前不都這么干嘛!”
世子爺以前辦事雷厲風行,看上哪個直接綁回去,還用得著親自登門。
可陸瀾只是淡然一笑。
他很清楚董荃孤傲的性格。
把他綁回去,那只會把這頭倔驢給推得更遠。
就這樣,陸瀾三步一踩屎,五步一撞擊。
吭哧吭哧的來到一處魚攤檔前。
面前一個穿著青矜,兩只袖子整齊折起,胸前還掛著一塊滿是魚鱗的牛皮掛兜。
興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
董荃緩緩抬頭,很快他的目光里充滿了震驚,手里刮魚鱗的動作也停止了。
“陸世子?”
董荃沒想到,陸瀾一個國公世子,居然出現(xiàn)在臟亂臭的菜市口。
他在這里殺了好幾年的魚了,也沒見過幾個同窗來這里。
“董荃,我有事找你,能否借一步說話?”
董荃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暗淡。
他低下頭去,繼續(xù)用力的刮魚鱗。
“在下與你無話可說,別妨礙在下賣魚。”
咸魚護主心切,上去幫腔道:
“董公子,大家好歹是書院的同窗,我家世子爺大老遠跑到城南來找你,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你這魚一會兒再賣不成嗎?”
董荃將鋒利的鋼刷一扔:“不成!你們趕緊走,這里不歡迎你們!
面對這種不客氣的態(tài)度,要換做上一世的陸瀾,早將他的魚攤給掀了。
可現(xiàn)在的陸瀾愈發(fā)的好脾氣。
“你這魚,全部買下來要多少錢?”
董荃怔怔說道:“四百文左右。”
“四百文?”陸瀾點點頭,讓咸魚拿錢,“給他半吊子錢,全給我把魚鱗刮干凈。然后送到譽國公府,這能成嗎?”
董荃一臉茫然的看著陸瀾。
不過既然人家要買魚,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好,你稍等!”
就這樣,董荃現(xiàn)場殺了三十多條魚,有草魚和鰱魚,還有鯽魚。
開腸破肚之后,一個時辰過去了,董荃累得夠嗆,滿臉都是疲憊。
拿出一個籮筐將所有的魚裝進去,背在后背上。
做完這一切工作之后,董荃對著魚攤里頭的小鋪子喊了一句:
“爹,我出去送魚了。”
里頭半晌,有個虛弱的聲音傳來:“好!路上注意安全。
“好!”
董荃看向陸瀾和咸魚,說道:“走吧!
咸魚抓抓腦袋:“你準備走路去城東。俊
“不然呢?”董荃才是像看傻子一般盯著他。
其實他每日都會出門送魚,去城東也是常有的事。
咸魚還想說什么,背陸瀾給攔下了。
“讓他去吧!”
“是!”
陸瀾和顧星晚乘馬車先回陸家。
到了天黑,用完晚膳之后,董荃才趕到城東。
他是真的不怕辛苦。
一般送魚送菜不能走正門,他只得來到譽國公府的后門敲了兩下。
哪知道門開啟之后,陸瀾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陸…陸世子?”
董荃臉上再次露出驚訝。
他沒想到陸瀾一個勛貴少爺,專程等他一個送魚的。
“您的魚!
董荃將筐放在地上。
陸瀾輕輕打開瞅了一眼:“你這魚,怕是已經臭了吧?”
董荃也慚愧。
一條魚本來就掙不到幾個錢,要是坐馬車過來,就等于給車夫打工了。
“陸世子,要不這樣,你給我一半的錢就成,三十七條魚,我收你二百文錢!
董荃說著,就想從口袋里掏錢退給陸瀾。
陸瀾氣得拍一拍額頭。
這蠢貨是怎么進入藏器書院的。
“董荃,我今日找你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董荃躲閃著眼神。
心里有些慌亂。
該不會是,他準備“替考”的事情敗露了?
應該不會。
他們二十三名學子,可是在四皇子面前簽了“生死狀”的。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的。
“世子爺想說什么?”
董荃滿心滿眼的警惕著陸瀾。
可陸瀾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大感意外。
他拿出一封信件,交給董荃。
“你養(yǎng)父的病,能治好他的恐怕只有孫神醫(yī)了。你拿著這封信,去找孫神醫(y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