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里那點(diǎn)心思,根本瞞不過顧星晚的精明。
她走到陸瀾身旁,小聲嘀咕幾句。
陸瀾笑著會意。
很快給在場的十八名賬房下達(dá)了新的任務(wù)。
“你們現(xiàn)在重新盤算一下,如果將這六家商鋪全部變賣,能收回多少銀子?”
“是!”
賬房們重新來到那堆積如小山一般的賬本面前,開始盤算。
院子里響起算盤珠子清脆的聲響。
宋氏也眼巴巴看著這一切。
虧!
一定要虧!
虧得沒剩下幾兩銀子才好呢!
她如今被趕出顧家,二十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也決不能讓顧星晚占到便宜。
過了許久。
天色漸漸黑了。
賬房先生們有了結(jié)果。
帶頭的老賬房來到陸瀾面前匯報(bào)。
“世子爺,這六處商鋪這些年持續(xù)虧存,銀子像是流水一般往外走,這做假賬的人手段高明,不懂賬目的人,很容易被蒙騙過去。再加上管賬的人,這些年挖空心思了鉆窟窿,可從來沒有想過把買賣給做起來。所以如今這六處商鋪的總價值,也僅僅剩下不到一萬兩的價值!
宋氏膝蓋一軟。
就算現(xiàn)銀只剩下幾千兩,可商鋪里面的東西,還有他的商業(yè)價值,加起來也不至于堪堪萬兩銀子。
“岳倫,你這個畜生,我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把商鋪和銀子都交給你來打理。我的銀子都到哪里去了?”
宋氏撕心裂肺的對著岳倫嘶吼。
岳倫翻了個白眼,壓根沒搭理她。
他本來就是奔著報(bào)復(fù)顧家而來,又豈會讓商鋪盈利。
“想知道嗎?做夢吧,你們顧家的銀子,一個銅板都別想拿回去。”
“這些銀子不是顧家的,是我的!”
宋氏無能狂怒。
“不,宋氏,準(zhǔn)確的說,是我的!鳖櫺峭碓俣瓤羁钭邅。
宋氏低著頭,不敢反駁顧星晚。
“也罷,一萬兩就一萬兩吧,總比沒有強(qiáng)!
顧星晚尋思,既然從宋氏這里挖不出銀子,那就把商鋪全部賣出去。
她看向那位老賬房,說道:
“勞煩先生,立一張字據(jù),將這六處商鋪全部變賣。讓宋氏和岳倫畫押!”
“是,少夫人!”
很快字據(jù)寫好,老賬房拿到宋氏面前,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抓著她的手指頭點(diǎn)著印泥蓋下去。
“我什么都沒有了!嗚嗚嗚嗚…”
宋氏心如刀絞。
這一刻開始,她要位份沒位份,要錢沒錢。
岳倫倒是爽快,只要這些銀子不落在顧家的人手里,給誰都一樣。
當(dāng)然,在他看來,顧星晚自然不算顧家的人。
岳倫畫押之后,字據(jù)生效。
陸瀾走過來吩咐:“慶伯,把這些賬本全部帶回去,盡快把商鋪賣了,銀子拿回府上,交給少夫人打理。”
“世子爺放心,少夫人放心,小的一定辦得仔細(xì)妥當(dāng)。”
“嗯,你們回吧!”
“是!”
十八名賬房離開顧家。
岳倫也被驅(qū)趕出顧家。
院子里就剩下顧家自己人了,崔姨娘和王姨娘走過來,恭敬的問顧星晚:
“少夫人,現(xiàn)在可以將宋氏趕出顧家了嗎?”
顧星晚眉頭一挑,三萬兩銀子才收回來一萬兩,當(dāng)真是便宜宋氏了。
她轉(zhuǎn)身對庭箏、鳳蝶這些丫鬟們說道:
“你們?nèi)ニ问系姆块g里頭,好好給我搜,哪怕掘地三尺,也不要放過一個能藏錢藏首飾的地方。”
“是!”
浣紗以前就是宋氏院子里的丫鬟,帶著幾個丫鬟嬤嬤進(jìn)去。
“走,我知道在哪里!”
院子里只剩下宋氏哀怨的哭聲。
顧星晚一次次將她的后路給切斷,這是要趕盡殺絕!
她到今日才明白,自己惹了一個怎樣的毒婦。
跟顧星晚比起來,她娘徐慧當(dāng)年可真是一個大好的女人!
“少夫人,這些都是我們從宋氏房內(nèi)搜的!
在浣紗的帶領(lǐng)下,宋氏房間什么犄角旮旯都被搜遍了,找出來幾十樣上好的首飾,丫鬟嬤嬤們一人手里抱著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
估計(jì)能換回上千兩銀子。
崔姨娘和王姨娘看見宋氏的屋子里搜出那么些寶貝,眼紅得不行。
做主母就是好!
手握財(cái)權(quán),要什么有什么。
哪像她們這些姨娘,一年到頭的,就指望著府上分發(fā)的月例,還得巴結(jié)主母,做小伏低,才能夠換一點(diǎn)可憐巴巴的資源。
顧星晚很懂得人心。
原書中對于崔姨娘和王姨娘也有交代。
她們其實(shí)就是被宋氏壓迫慣了,才會奮起反抗。
實(shí)際上二人的心眼不壞。
這次回門,她們兩個也一直向著顧星晚這邊。
該說不說,宋氏和顧影影的倒臺,其實(shí)也有她們的一份功勞。
上位者一定要賞罰分明。
顧星晚對宋氏不會有絲毫的仁慈手軟。
可對于崔姨娘和王姨娘,也得適當(dāng)?shù)莫勝p。
顧星晚走到浣紗面前,瞥了一眼幾口小箱子。
“崔姨娘!”
“。俊
崔姨娘茫茫然看向顧星晚。
“少夫人有何吩咐?”
“論資歷,這顧家的主母也該是你來當(dāng)了!
崔姨娘的出身并不差,她父親是順天府衙門案牘庫的帖書吏,雖然人微言輕,但比起王姨娘一個鄉(xiāng)下赤腳女子,還是好得太多。
崔姨娘聽了這話,連連擺手。
她雖然希望宋氏滾出顧家,但對于主母的位置,她是做夢都不敢想。
這自古以來,妾室轉(zhuǎn)正的例子,那是真的不多。
女子的命運(yùn),從出嫁的那天起,很多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偶爾有那么一些傳奇色彩的女子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那也是鳳毛麟角,寥如星辰。
她哪敢想啊。
“少夫人說笑了,妾身不過是一個姨娘,哪里敢褻瀆主母的位置。此事定然要老爺來決定!
顧星晚看向王姨娘。
王姨娘的眼中并沒有妒恨之色。
其實(shí)王姨娘心里對于崔姨娘當(dāng)主母是比較服氣的。
她知道自己肯定當(dāng)不了主母。
顧家現(xiàn)在就兩位姨娘。
肯定非崔姨娘莫屬了。
而且她們二人關(guān)系好,催姨娘當(dāng)了主母,她也能沾沾光。
總比老爺再從外頭找一個女人回來要強(qiáng)許多。
顧星晚也不想管顧志敬的決定。
只說道:“崔姨娘,王姨娘,這些珠寶首飾,還有一點(diǎn)銀錢,就留在顧家當(dāng)做日;ㄤN吧,我就不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