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瀾早就知道顧志敬和宋氏對自己娘子如何,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只冷淡的還了個禮。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不敢當!不敢當!”
顧志敬和宋氏尷尬的杵在原地。
顧星晚也沒愣著,端莊賢惠的行了個禮數(shù)。
之后就聽見二老的身后傳來冷嘲熱諷。
“喲,晚妹妹這是真惦記咱們顧家啊,大婚都一個多月了,才想起來回門呢!”
顧星晚抬眸望去,是那個濃妝艷抹卻遮蓋不住平庸的嫡長姐,顧影影。
“讓影姐姐見笑了,陸郎大婚之后出了點狀況,只能拖到今日才回門。不巧,跟影姐姐和姐夫回門的日子撞上了,不過也好,咱們姐妹情深,一起吃頓回門宴豈不挺好!
來時,庭箏已經(jīng)跟顧星晚提過,今日也是顧影影回門的日子,算是完美撞上了。
顧影影見她過得好,早就狠得牙癢癢了。
今日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倒也無妨,就當是樂子看。
顧影影的三角眼一擰,小眼睛攥著毒液。
“只怕某人不是無心撞上的,而是誠心來給我添堵的呢!”
顧影影的話讓場面尷尬至極。
連顧志敬都覺得這個蠢女兒不會說話。
人家顧星晚現(xiàn)如今是譽國公府的少夫人,哪有空給你添堵啊!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影姐姐真會開玩笑,給你添堵,對妹妹我有什么好處不成?”
顧影影一甩手,有些急了:“某人當然是想在我面前顯擺,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呢!”
顧星晚神色素然,心中絲毫沒有波瀾。
姐妹兩的關(guān)系一看就差得離譜。
以至于楊成庸也沒敢開口,跟陸瀾過招。
一會兒喝茶的時候再看看吧!
顧志敬忙站出來打圓場。
“好了,你們姐妹二人一同回門,是喜上加喜,走,進去喝茶,中午咱們一家人吃回門宴!
一場姐妹撕破臉的鬧劇,算是暫時壓下去了。
顧家正堂里,陸瀾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生面孔,顧家后院那些姨娘和庶女都來了。
七大姑八大姨也在場。
原本是來參加顧影影回門宴的,氣氛平淡得很,畢竟楊家是寒門,雖是才子,卻很難讓人激動起來。
有些親戚都打算喝點茶就走,回門宴都懶得吃了。
可沒想到顧星晚帶著陸瀾回門了。
這可是天上的貴人啊!
能不沾沾光嘛!
于是她們那顆想走的心,被死死壓住了。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長里短的聊著,陸瀾也覺得有些無趣,沒一個話題是自己想聊的。
基本上都是他們輪番問顧星晚,陸瀾偶爾吭哧一聲。
這時他偶然注意到,在第一排的人之中有一個少年,局促的坐在角落。
陸瀾記得他。
“你是…震勛吧!”
“。俊
這時人群中的小透明顧震勛也是一臉懵的看向陸瀾。
他沒想到陸世子會記得他。
他懂禮數(shù)的起身給姐姐和姐夫行禮。
“震勛見過二姐姐,二姐夫。”
陸瀾對這少年有些印象。
他是顧家的繼子。
顧星晚大婚當日,就是他背著顧星晚上的花轎。
顧志敬沒有兒子,所以從同族兄長那里過繼了一個識字的。
顧志敬算是家族中混得最好的,能夠在盛京城立足已屬不凡,將來能繼承家業(yè),族中的兒郎都非常羨慕顧震勛。
這少年舉止謙遜,絲毫沒有受到宋氏和顧影影的跋扈影響。
“陸瀾,勛哥兒今年剛中了秀才,他才十四歲呢!孺子可教!你看看能否給他引薦一個大儒,可以讓他拜作恩師!
顧星晚此言一出,整個正堂都沸騰了起來。
尤其是顧震勛。
他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同族繼子,在家里的地位極為尷尬,高不成,低不就。
他也不知道父親顧志敬會不會栽培他。
他只能不懈努力。
但這條路能有多寬敞,他是做夢都不敢想。
這會兒突然有一個大人物,愿意帶帶他。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激動。
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
“二姐姐夸獎了,只…只是僥幸考中了而已!
陸瀾不吝贊美道:“不錯,比你二姐夫我強啊,才十四歲就中秀才了。今后有空多到陸家來坐坐,我倒是認識不少大儒!
“哎喲,那就多謝世子爺了。”
顧志敬和宋氏見陸瀾愿意提攜顧家的后輩,心里也無比感念。
顧震勛雖不是他們二人所生,可在族譜里,已經(jīng)是他們的兒子了。
哪有人不想看見自己兒子出息的。
在場的親戚們都直夸陸瀾和顧星晚有能耐,有魄力,心胸寬大,知道回饋顧家。
可顧影影心里頭就相當不爽了。
怎么個意思,就你認識大儒?
“勛哥兒要拜師,怎么不早點跟大姐姐說呀?你大姐夫可是藏器書院的‘三賢’之一,論文才,那在京中也是一手之數(shù)。什么大儒沒見過?還用得著陸世子一個舉人都考了兩次的人,去趟這渾水?”
一番話,直接得罪了陸瀾和顧震勛。
顧震勛窘迫得不知所措。
他明明什么也沒做錯。
可顧影影這番話,倒好像是責怪他不懂事一樣。
在二姐姐提出這事兒之前,大姐姐怎么不先說幫他呢?
現(xiàn)在人家好心要幫忙,她反倒來會來事了。
陸瀾瞇著眼,笑道:
“是,姐夫的才學,自然是冠絕京城,有狀元之資。
楊成庸眼底藏著厭惡。
陸瀾這話,分明是瞧不起他。
上回在藏器書院,他在“算學”方面輸給陸瀾。
可會試不是只考一類。
陸瀾興許只是碰巧算學厲害,其它方面說不定跟他差得遠了。
“妹夫謬贊了,在下才疏學淺,不敢覬覦狀元之位!
他話雖謙虛,可心眼已經(jīng)翹的天上去了。
太子已經(jīng)給他和梅湘寒、陸眾望保進二甲。
剩下的只要自己爭氣,一甲前三,也未必不行。
顧影影低聲說道:“夫君,你又何必謙虛呢,以你的才學,提前說是今科折桂,誰敢不服呀!”
顧影影高傲的看向陸瀾和顧星晚。
仿佛楊成庸已經(jīng)是狀元一般。
“娘子!你快別說了!”
楊成庸深吸一口氣,心里暗罵著這個蠢女人。
這不是給他招黑嘛,哪怕心里是這么想的,也不該說出來呀!
顧影影仰起頭,好死不死的給顧震勛出難題。
“勛哥兒,你是希望你大姐夫幫你引薦大儒,還是二姐夫幫你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