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氣得雙眼冒著毒煙。
她當(dāng)年是主母嚴(yán)氏身旁的小丫鬟,所以即便是后來當(dāng)了姨娘,在家世顯赫的鎮(zhèn)國公府也始終被人看輕。
直到兒子陸臻慢慢長大,而那個嚴(yán)氏的兒子陸瀾日漸紈绔,她的腰桿子才逐漸挺起來。
近些年憑著陸燕北的寵愛還有兒子的才名高漲,她骨子里潑辣的本性逐漸顯露出來。
稍有不順心就會在省心閣打罵下人,亂丟亂砸。
“給我換一身大紅,我要去正院!迸崾习l(fā)現(xiàn)自己在省心閣穿得過于素雅,要拿出一點氣勢來。
旁的丫鬟只是左顧右看,也沒人敢說道什么,可貼身丫鬟梨花是個心細(xì)膽大的,連忙提醒:
“主子,大紅的衣裳可不能穿到正院去,要是傳到夫人耳朵里可麻煩了!
高門大戶規(guī)矩森嚴(yán),連妝容和服飾有諸多限制。
什么身份化什么妝,佩戴什么首飾,穿什么樣的布料,都是有規(guī)定的。
顏色也不例外。
大紅只有主母才能穿,像老夫人、少夫人都可以。而姨娘只能穿粉紅等淺色系的衣裳。
“我說穿就穿,哪那么多廢話?”
裴氏心情不太妙,瞪了一眼梨花。
可是見到裴氏火燒眉毛的架勢,梨花也不再多嘴?s了一下脖子,趕緊去拿衣服。
這時候裴氏身旁的姜嬤嬤走過來,眼里透著精明。
“主子,您現(xiàn)在最好別急著去正院那邊!
姜嬤嬤在裴氏心中的分量可比其她的下人要重,她的話裴氏還是聽得進(jìn)去的。
因為這些年能走過來,身邊得虧有一個軍師,否則怎么可能跟嚴(yán)氏斗到今時今日。
“什么意思?”
“世子爺正在對裴舅爺下手,您現(xiàn)在過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咱們先等一等,看看情況。萬一情況不妙,還能撇清跟裴舅爺?shù)年P(guān)系!
裴氏擰著眉頭:“他是我親弟弟,怎么撇清關(guān)系?陸瀾興許是蠢的,嚴(yán)氏可不一樣!
姜嬤嬤小聲說道:“到時候就說您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可能參與裴舅爺?shù)纳!?br>
姜嬤嬤和裴氏都堅信,裴山根不會攀咬自己的親姐姐。
“反正只要咬死不認(rèn)賬。陸瀾和嚴(yán)氏不能把我怎么樣!迸崾弦幌伦娱_竅了。
“對咯!”
裴氏和裴山根雖然合謀挖走了府上不少銀錢,可任何賬目上都查不到裴氏的銀錢往來。
只要裴山根的嘴夠硬,誰也賴不到她頭上。
裴氏手指頭絞動著手帕,緩緩坐下來。
她現(xiàn)在就擔(dān)心一點,她弟弟經(jīng)得住陸瀾的折磨嗎?
…
正院。
陸瀾讓人搬了一張?zhí)珟熞巫谠鹤永镱^,中秋過后天氣還帶點悶熱,身后兩名丫鬟給他輕輕扇風(fēng)。
而裴山根整個人被捆在十字架上,嘴巴被堵住,扒了衣裳,渾身的雞皮疙瘩。
寶玉站在面前,手持一條蟒鞭,旁邊有一只木桶,里邊是火紅的辣椒水。
四周圍是府上的下人奴仆,浩浩蕩蕩三百多人,場面卻一點不熱鬧,甚至可以說相當(dāng)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寶玉手上那條蟒鞭上。
眾人暗自嘆氣,都沒理解陸瀾的用意,反而是覺得世子爺瘋了,連裴姨娘的胞弟都敢綁起來,不知道她兒子馬上要春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