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小姐,是不是陸瀾那個禽獸對你做了什么?”
南箏嚇得嘴唇發(fā)白,心里百般自責(zé),她覺得是自己昨夜沒有保護好小姐,才會發(fā)生什么腌臜的事情。
保不齊是陸瀾對小姐用強的。
顧星晚笑著讓她放寬心:“南箏,陸瀾他很好,比柳湘寒好。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至少,陸瀾不會親手殺她吧!
而且在這個時代,女子失身之后,如果沒人知道還好,可沈若曦不會放過她的。她們兩個是天生的死對頭。
唯有嫁給陸瀾,才能讓沈若曦停止對她暗中潑臟水。
“可是……”南箏眼珠子轉(zhuǎn)動,心里想著那柳公子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又是尚書府的公子,哪哪都是良配之選。
廣陵城里盯著他的高門嫡女真是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可他偏偏選中顧星晚這個五品官家的庶女。
南箏一度覺得這是天造之合。
小姐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
“小姐,你和柳公子已經(jīng)議過親了,老爺和夫人敢得罪尚書府,去退婚嗎?”
這也是顧星晚眼下最大的難關(guān)。
想要和陸瀾成親,須得顧家長輩親自登門退婚。
以顧家那兩口子的做派,怕是難度不小。
換做書中的顧星晚自然是沒有勇氣提起退婚的事,可她不一樣,骨子里天生的倔強不屈。
他們不肯退,顧星晚有的是辦法讓他們?nèi)ネ恕?br>
只見她眸子里精光閃動,起身準(zhǔn)備去主母小院。
“南箏,走吧!
“小姐等等!”南箏光是想想接下來的場面就瑟瑟發(fā)抖,趕緊跑到閨房的床底下拿出一個木匣子,里面有一件軟甲。
“小姐,穿上這個,萬一夫人又要動家法懲治你呢!”
顧星晚看著她手中的軟甲,差點笑出聲來。
一件軟甲是救不了她的。
哪怕能救,也是救得了一時。
在這個時代想要活下去,必須揣摩那些壞人在想什么,怕什么。
對癥下藥,才能藥到病除。
“南箏,把這件軟甲扔了吧,以后都用不上了!
南箏:“……”
一主一仆很快來到主母周氏的院子外頭。
正是午飯時間,顧老爺顧志敬和周氏,還有嫡長女顧月容在一起吃飯。
按規(guī)矩顧星晚一個庶女是沒資格和他們一桌吃飯的。
不過她即將加入尚書府,地位顯著拔高,顧志敬和周氏都得高看她七分。
畢竟顧志敬正當(dāng)壯年,往后在仕途要想繼續(xù)升遷,尚書府是天大的助力。
所以顧星晚讓門口的小廝進(jìn)去通稟,很快就跑出來笑臉相迎:
“二小姐,老爺和夫人讓您進(jìn)去一塊用午膳!
“嗯!”
顧星晚進(jìn)入小院花廳之后,先是有禮貌的給長輩和長女道一個萬福。
“父親母親安好,容姐姐安好!
顧志敬和周氏都沒有起身相迎,不過臉上卻掛著笑。
父母的架子不能少,即便她以后加入高門,也是他們的女兒。所以很自然享受著顧星晚的禮數(shù)。
坐在一旁的顧月容只是瞥了一眼顧星晚,頓時眼睛都直了。
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顏值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顧星晚出落得美艷大方,哪怕只穿了一身價格低廉的鵝黃色素衣,身上沒兩件像樣的首飾,卻依舊叫男子垂涎,女子自卑。
顧月容不丑,偏生了一對三角眼,一副刻薄相。
按照這個時代的說法,此相貌不旺夫,也不興家門。
后來顧月容的下場確實也很慘,嫁給明年春闈的探花郎,看上去體體面面。
可哪曾想,那探花郎是個暴力狂,暴打糟糠之妻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顧月容后來也省得顧星晚動手治她,惡有惡報,直接被自己夫君給活活打死。
“晚娘,來,坐下來一塊用午膳!鳖欀揪凑惺肿屗谧约号赃。
這庶女跟其她庶女可不一樣,甚至于跟顧月容都不一樣。
顧星晚是他的前程!
“謝謝父親!鳖櫺峭頉]有推辭,大大方方坐下,當(dāng)視線和顧月容對上的時候,對方那恨意十足的眼神能把人給電死。
午飯吃得很熱絡(luò),顧志敬和周氏有一搭沒一搭的硬聊,時不時還往她碗里夾菜。
顧星晚心里一陣惡心,感覺就像是平常一直霸凌你的同學(xué),突然知道你爸爸是很厲害的人,開始對你各種巴結(jié)。
在一旁如坐針氈的顧月容,幾次三番想要離場,都被周氏給瞪回去了。
這個蠢東西,明知道顧星晚今時不同往日,還敢耍性子招惹她。
以后人家是尚書府的少奶奶,還不趕緊抱大腿。
母女兩的小心機顧星晚沒興趣,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終于轉(zhuǎn)入正題。
“父親,母親,有個事情晚兒想跟你們商量!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只管說予我們。”顧志敬和周氏笑容燦爛。
顧星晚嘴角淺笑:“晚兒想請父親母親去一趟尚書府,幫晚兒退婚!
退婚二字說出來之后,花廳里仿佛有幾道雷劈下來。
兩道砸在顧志敬和周氏頭頂。
還有一道劈中了南箏。
顧月容也是大吃一驚看著她。
“退婚?晚娘你開什么玩笑?”顧志敬整個表情已經(jīng)失控,整張臉漲紅得可怕。
周氏雖然也嫉恨一個庶女比她親生的顧月容嫁得好,可如果尚書府將來能反哺顧家,她這個主母也能享福不是。
所以她也不希望顧星晚退婚。
“父親,晚兒沒有開玩笑,我準(zhǔn)備嫁給鎮(zhèn)國公府世子,陸瀾!
刺啦!
如果說剛才的幾道雷沒把他們劈死,這回是死得透透的了。
在確定女兒不是瘋癲,情緒穩(wěn)定,并且狀態(tài)正常之后,顧志敬再也忍無可忍。
他重重將手里的筷子砸到桌面上,板著臉罵道:
“你是不是瞎了眼啊?還是讓豬油蒙了心。尚書之子你不選,偏的選陸瀾那個敗家子?”
顧星晚也不急著回應(yīng),先讓他們急一會兒。
周氏也陰陽怪氣的說道:“晚娘,可別怪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沒提醒啊,鎮(zhèn)國公府看著牌面很大,可實際上就是個空殼子,人家拿不出錢來,嫁過去能拿到多少聘金?”
“你這深居閨中的小姐,哪里知道人心險惡,許是讓陸瀾給騙了!
顧志敬擔(dān)心的是前程,周氏擔(dān)心的是聘金。
而顧月容則是心有不甘:
“顧星晚,你知不知道我們顧家為了你的婚事,費了多大的心力和資源?兩家剛議過親你就讓爹娘去退婚,讓他們老臉往哪擱啊?你成心的吧你……”
“再說了,柳公子才高八斗,身份顯赫,配你一個只會寫酸詩臭詞的庶女,那是綽綽有余的,你有什么資格可挑剔的?”
顧星晚不緊不慢,端起一杯綠茶喝上:“容姐姐說得對,柳公子確實極好,只可惜,他看不上姐姐你。要不然姐姐就能嫁進(jìn)尚書府了。”
顧月容臉色黑成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