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界,玄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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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暗已經(jīng)好久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的去施展自己的能力了,雖然只能混跡在林川的攻擊之中,可那種盡情戰(zhàn)斗的感覺還是讓他們處在了高度興奮的狀態(tài)。
所以當(dāng)林川的腦海中蹦出那個危險的想法之后,靈和暗毫不猶豫的就從林川的納戒中取出了一袋靈石。
如不是靈還有點理智,拿出來的很可能就是五百枚靈石的那袋。
可就算這樣,這也是林川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爆炸量。
而且就算林川現(xiàn)在收回念頭,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靈和暗在灌注了兩枚靈石之后,就感受到了林川后悔的年頭,可那混跡在一起的靈石已經(jīng)引發(fā)了連鎖的變化,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了。
一直遮蓋著大國師容貌的金光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接著純白色的強光就充斥了整個天地。
林川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化作了一只透明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那袋靈石,隨之而來的黑色縫隙,也吞噬了那劇烈的爆炸聲。
在場的所有人在被那白光剝奪了視野之后,都感受到了一陣心悸。
可等到眾人恢復(fù)了視野之后,卻發(fā)現(xiàn)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那種隨時可以喪命的危機感,似乎也只是一種錯覺。
林川來不及呵斥靈暗,就趕緊又從納戒中拿出了一袋靈石。
如果說剛剛的靈石爆炸是個誤會,那現(xiàn)在這袋子靈石就是他保命的底牌。
林川自然是不可能引爆這袋子靈石,剛剛?cè)舨皇谴髧鴰煶鍪郑缇捅蛔约赫ㄋ懒,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維持自己莽夫的人設(shè),擺出一副同歸于盡的樣子。
剛剛?cè)蛞坏臅r候,大國師沒有出聲阻止,林川才剛占上風(fēng),他就說“夠了”,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也不能全怪林川。
大國師瞬間就看透了林川的心思,他不相信一個臉皮厚到他這種程度的人,會是個無腦的莽夫。
可大國師卻不想去賭。
靈石這東西對無極宗來說可算不得什么稀罕玩意,大國師也不清楚林川手里還有多少,剛剛只有兩百來枚靈石,就險些釀成了大禍,一旦林川腦子一抽,這玄天城都可能被夷為平地。
林川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只能暗自心急,大師兄怎么還不下場。
“師弟!不要沖動!”
燕無雙好像聽見了林川的心聲,無比默契的出現(xiàn)在了林川的面前,深紫色的風(fēng)刃化作了繩索,瞬間就禁錮住了林川,但卻唯獨沒有困住林川拎著靈石袋子的右手。
半空中的大國師,卻遲遲沒有出聲,直到林川的手上再度涌出來靈力,才無奈的揮了揮手:
“無極還未無敵,三教亦可擋,莫要挑戰(zhàn)本座的耐心,無雙,帶他們四個去垂天崖面壁。”
大國師發(fā)話,林川趕緊順坡下驢,收了靈石,放棄了抵抗。
張燦心里已經(jīng)罵開了花,卻沒有抵抗燕無雙甩來的風(fēng)刃繩索。
陰柔和尚還想再出口辯駁幾句,卻被蘇文群攔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的怒火,可卻只能任由燕無雙把他們捆了起來。
……
四人離去之后,大國師才平復(fù)了心情,震聲說道:
“鳴鐘!開院!”
隨著鐘鳴聲響起,所有通過了開院考的學(xué)子,不論是寒門散修,還是三教弟子,都被金光籠罩,瞬間就被轉(zhuǎn)移到了校場中央。
雖然這開院考一波三折,可當(dāng)學(xué)子們整齊的站在校場上之后,大國師的眼里還是多了一份欣慰。
這些人在日后,都有可能成為玄衣使的一員,都有可能為九州安定,為山河無恙獻(xiàn)出自己的力量。
開院進(jìn)行到了這一步,就不需要大國師親自坐鎮(zhèn)了,所有入了氣海境的學(xué)子都按照各自打通的經(jīng)脈,被分成了八個隊伍。
每一脈都有對應(yīng)的先生,帶著他們有條不紊的進(jìn)了陣法,正式進(jìn)入了位于玄天城上空的平巒書院。
剩下的百十來個還未入氣海就通過了考核的學(xué)子,則是被一個胖和尚單獨帶去了校場外的一處庭院。
在平巒書院,沒有佛道儒三家之分,給學(xué)子分配老師就只有一個原則——同脈。
只要同屬于離脈,不管是學(xué)習(xí)佛法,還是道法,都沒有問題,因為平巒書院的考核只看戰(zhàn)力。
至于那些還未入覺靈就可以通過開院考的,都有著越級而戰(zhàn)的潛力,是學(xué)院重點保護的人才,只是哪怕大國師都沒有發(fā)現(xiàn),玄鏡竟然混在了那支屬于覺靈修士的隊伍里。
玄鏡天生氣海,又同修佛門三法,可卻一直沒有傳統(tǒng)意義上的打通某一條經(jīng)脈。
修士打通經(jīng)脈的目的,就是為了開啟神臺,可玄鏡的神臺卻天生就開啟著,根本不用打通經(jīng)脈,但這并不意味著玄鏡用不出八脈屬性的靈力,反倒是可以自由的切換靈力的屬性。
至于劉爭,他本就處在覺靈巔峰,只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玄鏡師兄為什么會跟在他身邊。
……
也不知道大國師是無意間出了紕漏,還是有意去驗證小和尚的身份,反正在宣布了開院之后,他便出現(xiàn)在了一處茶樓之內(nèi)。
“小丫頭,瑤光沒告訴這刻刀的人情,只能用一次么?”
跪坐在一邊的姜洛,只感覺眼前一花,手里的刻刀就出現(xiàn)在了大國師的手上。
但驚訝的表情只在姜洛的臉上停滯了一瞬,她便起身,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儒家弟子禮:
“弟子姜洛,見過大國師。”
“還行,比你師父穩(wěn)重些,有什么事就說吧,這刻刀到了本座手里,就沒有再給出去的道理了,你若是想多考慮一會兒,也無妨!
大國師依舊用金光遮蓋著真容,但那富有朝氣的聲音里,卻多了一分溫和。
姜洛卻毫不猶豫的說道:
“弟子想為林川師兄求一條生路!
大國師把玩著手里的刻刀,想起了林川那大言不慚的夸贊自己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那小子雖然調(diào)皮了一些,但在平巒書院也不至于有身死的危機,否則你們無極也不敢把人送過來,你為何要替他求生?”
姜洛沉吟了幾秒,才苦笑著說道:
“……師兄是個不會妥協(xié)的人,替師兄求條生路,也算是替我自己求一份心安。”
“有趣,本座應(yīng)了,明日你便自己去書院報道吧,既然是瑤光的弟子,那開院考不參加也無妨。”
……
另一邊的林川還不知道,洛師妹為了他的安全,送出了忘塵居士留給她最寶貴的東西,他現(xiàn)在只想跟大國師說一聲謝謝。
因為垂天崖這地方,實在是太好了。
……
燕無雙在校場上就當(dāng)著大國師的面,丟出了四張符箓,封印了林川他們的修為。
接著便用風(fēng)刃繩索綁了他們,一路就像是放風(fēng)箏一樣,把他們帶到了垂天崖。
垂天崖就在玄天城北,說是山崖,其實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裂縫,縫隙東西長百米,南北的間距卻只有不足十米,由幾座木橋相連。
沒人知道這裂縫之下到底有什么,只知道越深,那種沒辦法形容的雜音,就會越容易擾亂人們的心神。
可燕無雙卻帶他們拾級而下,一路走到了進(jìn)百米深的地方,才把他們四個甩進(jìn)了一個山洞,這才收了繩索。
“你們四個老老實實的在這面壁思過,不想死的話,就別再動手!
燕無雙雖然有很多話想和林川說,但卻只丟下了一句警告,便離開了這里。
這垂天崖太邪性,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燕無雙,也不愿意久留。
燕無雙知道林川要鬧事,卻沒想到他會把事情鬧得這么大,竟是惹得大國師親自出手……有些后怕的燕師兄琢磨著,反正大國師最多也就是讓他們在這里面壁七天,讓小師弟吃點苦也算是好事。
只不過燕無雙前腳剛走,那最沉不住氣的陰柔和尚就動了手,可他才剛調(diào)轉(zhuǎn)靈力,就像是聽見了緊箍咒猴子一樣,捂著腦袋倒在地上。
林川他們見狀,也嘗試著調(diào)動了一些靈氣,接著就聽見了無比刺耳雜亂聲。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腦子塞了一個裝修隊一樣,讓人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可林川卻突然笑了起來,調(diào)轉(zhuǎn)了斬馬刀的刀刃,橫著刀身,直接拍在了蘇文群的腦門上。
反應(yīng)最快的張燦,直接就跑向了洞外,可卻被透明的屏障彈了回來,而就在他被屏障彈回來的時候,林川已經(jīng)扛起了刀,正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陰柔和尚還在那捂著腦袋哀嚎著,可蘇文群卻已經(jīng)躺在了林川的腳下。
張燦咽了口涂抹,那張百無聊賴的臉上,卻第一次露出了堅毅的神色。
可就當(dāng)林川以為這小道士準(zhǔn)備和自己殊死一搏的時候,張燦卻直挺挺的沖向了旁邊的墻壁,一頭頭撞了上去,接著便往地上一躺,再沒了動靜。
只不顧他才剛合上眼睛,就在心里罵了起來:
“明知道這無極宗的是個武夫,還把我們丟到這來……黑幕,這就是純粹黑幕,我就是想換個地方偷懶,怎么就就這么難呢,反正我是不起來了,這莽夫真要是變態(tài)到鞭尸,我也認(rèn)了!
相比之下,那陰柔和尚就沒有那么懂事了。
林川在發(fā)現(xiàn)這地方?jīng)]辦法調(diào)動靈力之后,就直接拍倒了蘇文群,可陰柔和尚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還以為蘇文群和張燦都是因為調(diào)動了靈力,才倒在地上。
再看著林川那老神在在的樣子,這和尚頓時就起身,對著林川用出了金剛一門的拳法。
結(jié)果怎么說呢……大概就像是軍訓(xùn)之后的新生,出去見義勇為,打了十八套軍體拳,然后被人扎了三十多刀,還是刀刀避開要害的那種。
很快洞窟里就只剩下了陰柔和尚的慘叫聲。
被林川一刀就拍懵了的蘇文群,這會兒才幽幽轉(zhuǎn)醒,可他才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林川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邊,右腳下還踩著鼻青臉腫的圓妙。
“醒了?正好,嘿!那小道士,你也別裝了,過來,咱們聊聊。”
林川沖著張燦喊了一聲,小道士聞言也沒有猶豫,竟是果斷的起身,走了過來,盤膝坐到了蘇文群的身邊。
蘇文群也很沒形象的坐起了身,揉著腦袋上腫起來的大包,
林川這才笑著說道:
“這過了開院考,咱們就都是平巒書院的學(xué)子了,在外面,咱們因為各自的師門,有些斗爭,是無可厚非的,可進(jìn)了一同入了書院,便多了一分同窗的情誼,你們說對吧?”
“對你……”
“啊~……”
蘇文群已經(jīng)徹底丟棄了讀書人的節(jié)操,出口便要罵人,可才剛吐了一個字出來,林川就一刀背,拍在了圓妙的背上,換來一聲無力的慘叫。
看著圓妙的慘狀,蘇文群還在猶豫,可張燦卻不愿意吃這眼前虧:
“小弟張燦,以后在書院,還望劉師兄多多提攜!
“張師弟是個明白人,蘇兄,你怎么說?”
林川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蘇文群卻知道,只要從自己嘴里蹦出來一個“不”字,就少不得要挨一頓毒打。
蘇文群咬了咬牙,擺出了一副舍生取義的樣子,憤然說道:
“……若是劉兄依然要以林川那廝馬首是瞻,就算今日被你活活打死,我蘇文群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聞言,林川放聲大笑,可眼里卻是毫不掩飾的嘲弄之色。
直到笑夠了,林川才沉聲說道:
“那林川目中無人,我自不會與之為伍,只是蘇兄這格局……當(dāng)真是一言難盡,蘇兄放心,今日在這山洞里,你不敵我,他日出了山洞,可以調(diào)用靈力之時,我給你公平一戰(zhàn)的機會!
蘇文群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是沒了再出言辯駁的心思。
林川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腳尖一挑,把圓妙挑到了兩人的身邊。
洞窟里再度陷入了寧靜。
只是每個人的心里都在琢磨著個中的利害關(guān)系。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林川想在平巒書院營造自己的勢力,那就繞不開三教弟子。
剛剛林川雖然沒有把話說透,可卻透出了明顯的招攬之意,這三位也不是傻子,這會沒打起來,就意味著這事有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