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從獄中出來,路過大理寺的門口,便看見許多百姓等在那里。
那些百姓看到寧安,瞬間都欣喜興奮了起來。
寧父笑著給百姓致謝,隨后寧安走向前道:“雖然寧安很感激大家關(guān)心我,可是聚眾在大理寺門口始終是會給朝廷造成一些麻煩,而且大家也要相信朝廷,相信皇上,不會冤枉了無辜好人,還望大家之后理性一些。”
寧安話音落下,有些百姓附和著,但大多數(shù)都交頭接耳的說著什么。
寧安知道他們?yōu)榱怂绱瞬活檱篮牡仍诖罄硭麻T口,結(jié)果她一出來說的話卻是嫌他們聚在大理寺門口給朝廷添麻煩,他們心中定然是不悅的。
只是沒等他們多說什么,寧安便又大聲道:“但寧安依舊多謝大家如此記掛,為了表示感謝,寧記成衣鋪子里將免費給大家發(fā)放棉衣棉被,但數(shù)量有限,希望大家能把有限的棉衣棉被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其余的,我的酒樓可以免費給大家送幾道菜!
百姓一聽,瞬間歡呼起來,紛紛喊著寧東家善良,喊著寧東家是活菩薩,甚至還夸寧父寧母會教導兒女,也是他們的榜樣。
寧父寧母在一旁見狀,笑的合不攏嘴,寧安見此也滿意了下來。
她一開始說的那些話,可以是說給皇上聽的,這些百姓能不顧嚴寒的天氣等在這里,除了她這段時間一直以來對他們的貢獻,估計還有一部分是蕭翎找人鼓動了他們。
他們這般逼迫在大理寺門口,雖然能讓皇上知道她目前在百姓心中的聲望,但在災情的情況下這般,估計也多少會讓皇上有些煩躁。
所以寧安才刻意說出那些話去消除皇上心中對此的不滿。
皇上的不滿消除了,可為她吃了一些苦的一些百姓她自然也要安撫,正好也借此機會有個理由將那些棉衣棉被免費發(fā)下去。
畢竟她本來就是打算留著災情時給百姓的,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
她一開始免費給百姓放藥已經(jīng)惹得許多商家不滿,她再免費發(fā)放棉衣棉被,只會得罪更多的商家,所以寧安便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然而,這個契機再好不過。
而寧父寧母看著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女兒,心中止不住的驕傲。
蕭翎也側(cè)頭看著寧安,只覺得寧安身上此刻似乎正發(fā)著光一般,臉上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的笑容。
百姓歡呼過后,寧安道:“好了,天氣嚴寒,大家還是盡快散了吧,明日便可以去成衣鋪子領(lǐng)取棉衣棉被了!
百姓興奮的給寧安道了謝,隨后三三兩兩滿臉激動的走開了。
寧府的馬車就停在附近,見百姓散開小廝便架著馬車過來了。
寧安轉(zhuǎn)身看著袁大人問道:“對了袁大人,候府的那些丫鬟小廝都是才買進府中不久的,他們可否免了一條死罪?還有我的兩個貼身丫鬟,她們……”
看著寧安臉上明晃晃的擔憂,袁大人笑著打斷道:“放心,依據(jù)我朝律法,那些進候府不滿兩月的,經(jīng)過徹查后沒有犯罪的,將會重新遣回奴隸坊,至于你的兩個丫鬟,她們對此次也算有貢獻,只是還需再徹查一下,流程走完了就可以譴放回你的身邊了!
聽到袁大人的話,寧安也算放心了,微微俯身對袁大人道了謝。
當初她那些證據(jù)進宮,紫鴦便留在了宮門外,后來她進了牢里,也一直沒有聽到紫鴦的消息。
得知候府的所有人都被抓進了牢里,寧安想著紫鴦恐怕也不會例外。
還好,她們不會有事,還有那些前不久才被她買進候府的下人,不然她心里多少也會有些愧疚。
告別了袁大人,寧安跟寧父寧母回了寧府。
在牢里待了兩天,她需要回去好好梳洗一番。
雖然候府里還有她一些東西,但目前候府已經(jīng)被查封,她是進不去了,好在她沒有將重要的東西留在候府的習慣,所以,候府里她現(xiàn)在是一點牽掛都沒有。
寧安上馬車前,微微彎身與蕭翎和全公公道謝告別。
蕭翎看著寧安,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喜色,目送著寧安上了馬車。
寧父排在最后,與他們道別時,意味不明的看了蕭翎一眼,隨即將簾子放了下去。
馬車里沒了外人,寧母當即便忍不住抱著寧安哭了起來。
寧安被寧母哭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伸手一下一下緩慢的拍著寧母的背。
所有的事情和計劃寧安都沒有跟寧父寧母說,她當初只是想著說了只會讓他們跟著擔心,卻沒想過自己出事后他們只會加倍的擔憂。
看著寧父寧母短短兩日便已經(jīng)蒼老了許多的容顏,寧安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爹,娘,對不起!
寧母在寧安的懷里起身,擦了擦眼淚道:“閨女,這不怪你,只要你沒事便比什么都好。”
寧父跟著點了點頭,道:“你娘說的是,從今以后,我們一家三口還住在一起,開開心心的!
“嗯!
寧安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眼里也泛起了淚花。
回到寧府后,雖然寧府不缺下人丫鬟,但寧母還是親力親為的幫寧安沐浴梳洗,就像寧安小時候那般。
寧父陪著她們到了寧府后,便又去了寧記藥材鋪。
蕭翎和全公公回宮復職,寧記藥材鋪那邊雖然還有時掌柜和幾個太醫(yī)醫(yī)女在,但他也不能離開的太久。
中午,寧安與寧母在寧府簡單了吃了一些,雖說簡單,卻也是四菜一湯,這還是寧安攔著的結(jié)果,不然寧母定然是要將寧安所有愛吃的菜都安排一遍的。
早上在大理寺門口答應(yīng)了百姓的事寧安還得去跟成衣鋪子和酒樓說一聲,寧母也跟著寧安一起。
原本寧安在寧母眼里還是那種小時候跟在她身邊,事事都要詢問她和寧父的模樣。
現(xiàn)在見著寧安運籌帷幄的處理著這些鋪子里的事情,寧母才真的覺得寧安已經(jīng)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依賴她的寧安了。
寧安與陳掌柜吩咐完事情,轉(zhuǎn)頭便就看見寧母又流了淚,不禁擔憂的問道:“娘,你怎么了?”
寧母擦了擦眼淚道:“沒什么,娘只是覺得我的女兒長大了,高興的。”
寧母的一句話,不禁讓寧安回想到了小時候,只是這些記憶似乎都離得她有些太遙遠了,想著心里都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