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不愧是我看重的人!痹角鄬幣呐牧麅旱募绨,柳蔓兒知她單純,小孩心性,無奈的搖搖頭,倒也沒有說什么。
越青寧又給柳蔓兒倒酒,無意間她朝門口看了一眼,突然就噗嗤笑了起來,柳蔓兒覺得有些奇怪,順著她的眼神看去,見到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張石泉,你今天怎么收拾的這么妥當(dāng)了?”越青寧捂嘴笑道。
張石泉被越青寧這邊一說,倒是有些赧然,他故作坦蕩的走了過來,道:“怎么了,一個個這樣看著我!
“沒什么,這樣挺好的!绷麅狐c點頭。
可能是今天她說了他的緣故,他去城里轉(zhuǎn)了一圈,整個人難得的齊整了起來,身上的棉袍利落干凈,頭發(fā)整整齊齊在頭上用發(fā)帶綁好,最重要的是,他將臉上的胡子給刮掉了,整張臉一干凈,竟然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這樣一打扮,看起來年輕了好多!痹角鄬幹毖圆恢M的說道:“以前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樣子?如今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人樣了!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感情我以前在你的心目中就不是人?”張石泉心中竊喜,偏偏面上卻是做出惱怒的模樣來,他眼睛一瞪,越青寧就捂著嘴笑了起來,嘲諷道:“你覺得自己以前那樣子跟豬有區(qū)別嗎?”
“你這小丫頭,我老張不聽你說道!睆埵藯l凳子坐下,看向柳蔓兒,鼓起勇氣問道:“你覺得我將胡子刮了怎么樣,會不會像小白臉?”
“你想多了!绷麅郝犃T一笑,道:“想要當(dāng)小白臉首先是要長得好看,你么,雖然將胡子刮掉后耐看了許多,但勉強只能夠算是中人之姿吧。”
張石泉有些失望,說實話,他剛剛刮掉胡子的時候,從銅鏡中看到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還算是長得不錯的,可是到柳蔓兒這里,卻是變成了中人之姿。
柳蔓兒見他這失落的樣子,便也笑了起來,道:“其實你長得還是可以見人的,男人嘛,只要長得不嚇人就可以了!
一旁的越青寧聽到柳蔓兒的話,笑的更歡了,沒了胡子做遮擋,柳蔓兒見到張石泉兩頰發(fā)紅,更是覺得有趣,道:“往日里還不知道你竟然也會臉紅。”
“是啊,是啊!痹角鄬幰苍谝慌詰(yīng)和。
張石泉羞惱的無以復(fù)加,只隨手拿起一個碗,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狠狠的灌下去,一抹嘴,道:“這酒太烈,上臉!
柳蔓兒知他是真的怕羞了,也不拆穿,只配合的說道:“嗯,上臉!笨蛇@話聽著,怎么都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幸好越青寧將話題轉(zhuǎn)移了去,她問道張石泉:“你也要去軍營嗎?”
“是啊,我來本來就是去參軍的!睆埵卮。
“難怪你今天收拾的這么齊整呢!痹角鄬幈阏f了一句,又問道:“你們什么時候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就是明天早上吧!绷麅夯卮。
“明天早上?這也太早了吧?”越青寧不由得睜圓了眼,拉著柳蔓兒的手,說道:“幸好我今天來找你了,否則的話,那豈不是都沒辦法同你告別?”
“既然你明天就要走了,那我們今天再玩玩吧?”越青寧小聲提議道,并示意柳蔓兒看周圍的人。
越接近黃昏,周圍的人越發(fā)是多了起來,他們都看著柳蔓兒這邊,等著她開局,只是柳蔓兒卻是搖搖頭,道:“不玩了!彼哪康囊呀(jīng)達(dá)到,又何苦惹火上身。
“真沒勁。”越青寧用手托著臉,眼巴巴的看著柳蔓兒。
柳蔓兒不為所動,她站起身來,將桌子上剛買來的東西一收,道:“我去先將東西放好,趁天色還早,等下我們?nèi)ネ饷孀咦!闭f著她就提著自己的東西往樓上走。
等到她下樓的時候,越青寧卻是站在樓梯口等她,見她下樓,她拉著她的衣袖說道:“外面沒什么好玩的,要不我?guī)闳ノ壹易,你還從來沒有去我家呢!币娏麅好媛稙殡y之色,她又道:“你要知道一般人我不會讓她去我家中的,你是我第一個邀請的江湖人物!
見盛情難卻,柳蔓兒只能夠應(yīng)允,陪著越青寧去了越府。
越家的根基就在這落日城,所在的府邸自然也是奢華貴氣,越青寧身份不凡,她一帶人回去,越家當(dāng)家人馬上就派人來請了,柳蔓兒現(xiàn)在可沒心思這些人打交道,但看著越青寧的面子上,還是硬著頭皮、好聲好氣回答了兩句。
本來越青寧是打算帶著柳蔓兒跟張石泉單獨玩耍參觀的,可最后卻是同她爹一起吃了一頓飯,所幸柳蔓兒也不虧,越家的生活實在是奢華,就連一條普通的魚都是在水邊現(xiàn)宰現(xiàn)煮,廚師用炭火煨著,一路挑到府上來的。
也因著食精膾細(xì),道道菜皆是不凡,所以這一頓飯吃的有點久,等到從越家出來,天都黑了。
回到客棧休息,柳蔓兒卻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這段時間她已習(xí)慣了晚睡,索性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下東西,然后站在窗邊看星星。
第二天一大早,柳蔓兒早早醒來,提著東西準(zhǔn)備去樓下等候了,一打開門,卻看到張石泉又躺在她的門口,她踢了他兩下,道:“我昨天又沒有開賭局,你躺我門口干嘛?”
“習(xí)慣了!睆埵獡蠐夏X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那睡地板的滋味怎么樣?會比躺在床上舒服嗎?就偏生你,睡個地板都會習(xí)慣。”柳蔓兒輕嗤一聲。
張石泉沒有說話,他低垂著頭,心中越發(fā)覺得自己刮掉胡子是一個錯誤了,現(xiàn)在他表情稍微一窘迫,臉稍微一紅,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被人發(fā)現(xiàn)。
說實話他躺在她房門口,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本來他好好的在床上睡著,卻偏偏睡不著,又想著日后去軍營定然是沒有這種機會了,所以才跑到她房門口來,盡管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但是這一刻,他竟然有些不想要去軍營參軍了。
下了樓,柳蔓兒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一邊吃著早餐粥,一邊認(rèn)真問他:“對了,我之前覺得你這樣的大塊頭適合去參軍,但是我現(xiàn)在想問你,你自己想去參軍嗎?”
見張石泉沉默,柳蔓兒便說道:“如果你不想去參軍的話可以不去的,畢竟當(dāng)兵,刀光劍影的,每次戰(zhàn)斗都是將自己的腦袋頭別在褲腰上,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亡,我如今突然覺得,其實你性格并不適合當(dāng)兵!
柳蔓兒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大把的銀票來,她自己只留下了一張,其余的遞給張石泉,說道:“雖然這一路上我都說你欠我一條命,但其實是我欠你的,這些銀錢你拿著,只要不去做山賊,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嘛干嘛,想在這落雁城安家也行,或者是回老家,買上幾十畝良田,也算是衣食無憂!
“你之前不是說我適合當(dāng)兵嗎?如今怎么又覺得我不適合了?”張石泉看著面前的這一沓子銀票,心中竟然一點都不心動,這讓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柳蔓兒沒有正面回答他,卻是問道:“你手上的傷好嗎?”
“好的差不多了!睆埵卮。
“我擔(dān)心你會留下后遺癥,到時候若是在戰(zhàn)場殺敵的關(guān)鍵時候,你使不上力氣,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嘛!
張石泉聽到柳蔓兒是擔(dān)心他,心中不禁是一暖,忙道:“不會的,這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
柳蔓兒又說道:“還有就是去當(dāng)兵的話,到時候免不了要被別人呼來喝去,你受的了嗎?平日里我說你兩句,你都很不耐煩!
“那不一樣!睆埵f道:“你別小看我,我有時候還是很能夠忍的!
“那我就不多說了,那這條路就是你自己選的了,日后死了也別怪我啊。”柳蔓兒又說道。
“烏鴉嘴,我怎么可能會死,我去參軍,就是想要封侯拜相,功業(yè)未就,我不會死,功業(yè)就了,我死不了,哈哈!睆埵尚陕暎坪跏怯行┑靡庾约旱那苍~造句。
柳蔓兒也笑,然笑一半她心思微動,突然就站起身來,往門口跑過去了,張石泉不明就里,也起身跟了過去,到了門邊,卻看到柳蔓兒同另外一個男人言笑晏晏。
這男人相貌堂堂,渾身氣勢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葉遠(yuǎn)伸手虛抱了她一下,見她手上提著包袱,遂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會今天來?”
“因為我知道你定然也想要早點看到我啊!绷麅盒Φ慕器铮骸叭绻憬裉爝沒有過來,我都會擔(dān)心你對我食言了!
葉遠(yuǎn)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包袱,低聲說道:“我怎會對你食言,不過我今天原本是不打算來的,偏生咱家?guī)泿,一大早就炸毛了,大有我不來找你,它就要將我的營帳都?xì)У舻募軇,你說是不是你走的時候教它的?”
他身后的隨從第一次聽到他如此輕聲細(xì)語的同人說話,覺得實在是稀奇,何曾聽到自家將軍對人說話如此溫柔過?
“你還真的將我當(dāng)做是猴子王啦。”柳蔓兒捂嘴一笑,小模樣俏生生的,她轉(zhuǎn)頭對著站在門邊的張石泉喊道:“張石泉,過來。”
張石泉聽到柳蔓兒的聲音,心中竟然是一慌,有種想要躲避的沖動,然,他的腳步卻是比腦子反應(yīng)的更快,已經(jīng)帶著他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