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問問你,你知道一個姓莫的掌柜嗎?”柳蔓兒問道。
“姓莫的掌柜?”馮永康有些驚疑的說道:“我倒是認(rèn)識一個,他家的茶館開在咱們不遠(yuǎn)處,之前就是他派人來找我們麻煩,這次若不是有縣令夫人關(guān)照,咱們茶館恐怕還開不了門呢!
聽到馮永康的話,柳蔓兒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道:“原來如此,這個莫掌柜在縣城之中的人脈應(yīng)該還算是不錯吧?”
“是挺不錯的!瘪T永康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他的茶館也開了這么多年了,我從前也在他們茶館講過書,后來沒去了,他為人不怎么正派,黑白兩道上的朋友都有!
“哦。”柳蔓兒又是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有多說。
馮永康見柳蔓兒沒什么吩咐了,一拱手,就離開了。
柳蔓兒站起身來,在這庫房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有些無聊,又去了前廳幫著這些伙計一起招待客人。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不一會兒,馮永康就將韓式新跟柳云生兩個人叫來了。
他們來的時候,柳蔓兒正在給一位客人倒水,見到三人進(jìn)來,她放下水壺,道:“馮先生,你來招待一下客人!闭f著她朝柳云生二人使了一個眼色,往后院去了,兩人連忙跟在她的身后。
三人一起到了廳堂坐好,韓式新才問道:“東家,你叫我們二人來,究竟有何要事?”
“大事啊!绷麅悍畔率种械牟璞,道:“我今天從印刷坊出來之后,逛了一會街,覺得累了,就往別人的茶館里坐了會,你猜,我在茶館里面看到誰了?”
“誰?”韓式新看向柳蔓兒,不知道她想要說些什么。
“我看到了書行的陳行長以及我們對面茶樓的莫掌柜,還有一個刀疤臉的男人,當(dāng)時我就覺得有點(diǎn)不對,后來我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柳蔓兒說到這里,微微停頓了一下,韓式新看了馮永康一眼,道:“莫非他們議論的事情跟我們有關(guān)?”
“對!绷麅狐c(diǎn)點(diǎn)頭,道:“我們這批書是不是明天交貨?他們說晚上要讓人來燒我們的茶館!”
韓式新聽罷一驚,臉色凝重了起來,道:“我們的確是約好明天交貨的,東家您確定你沒有聽錯?”
“豈有此理!”柳云生則是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板著面孔,“上次的事情,我們沒有跟他們計較,他們還敢來?”
“我沒有聽錯,韓叔你這次是不是跟他們簽了什么保證協(xié)議?他們這次不但想著要我們雙倍賠償,還想著我們的印刷坊,不僅如此,連我手上的話本子都給惦記上了!绷麅涸秸f語氣便是越冷。
“幸好東家聽到了,讓我們今天也有了一個防備,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韓式新聽到這里,也是一陣后怕,道:“我的確是跟他們簽了一個合約,上面寫了在約定的時間交貨,如果不能就雙倍賠償,我當(dāng)時想著時間充裕,也沒有做它想!
“總之以后做事小心點(diǎn)!绷麅簺]有要追究韓式新責(zé)任的意思,只是跟他們說道:“你們都是我最信任倚重的人,今日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要你們想一個辦法!
“這個,我們?nèi)蘸笮⌒姆纻渚褪。”韓式新有些無奈的說道。
“豈能夠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柳云生卻是氣鼓鼓的,一向?qū)捄竦哪橗嬕彩浅霈F(xiàn)了怒色,道:“自古以來,就沒有終日防賊的道理,上次放過他們一次了,這次他們?nèi)绱诉^分,我看我們也應(yīng)該反擊才是,否則他們還以為我們好欺負(fù)!”
“是這個理!绷麅狐c(diǎn)點(diǎn)頭,她跟柳云生想的一樣。
柳云生雖然是鄉(xiāng)下來的,但是畢竟正值年輕,血?dú)夥絼偅f出來的話,也比韓式新的要強(qiáng)硬些,也是因為他身上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他才能夠?qū)⑿〕凿伌蚶淼倪@么好。
“可是……”韓式新欲言又止,他有些怕得罪人,不過轉(zhuǎn)念又一想,這些人的確是太過分了,他盡管是有些怕事,但是見到兩位東家都義憤填膺,便也不多說,只是問道:“那東家你想要怎么做?”
“以牙還牙,將計就計!”柳蔓兒微微一笑。
“以牙還牙,將計就計?”兩人都有疑惑。
柳蔓兒微微一笑,這笑莫名的帶上了兩分狠意,她說道:“二哥,你換套衣服,帶上斗笠,將面抹黑一點(diǎn),挑兩擔(dān)柴火去對面的茶館賣,價格賣便宜!
“為什么?”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皆是有些不解。
隨即韓式新反應(yīng)了過來,他顫抖著聲音,問道:“東家,你該不會是想放火去少他們的店鋪吧?”
“你說呢?”柳蔓兒看向韓式新,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種事情我做的出來嗎?只要他們不犯我,我自然不會犯他們!
見到韓式新還是一臉害怕的樣子,柳蔓兒便說道:“好了,我可是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這些事情我不會做的,今日叫你來,只是想讓你好好的看著這些書,防止鬼鬼祟祟的人翻墻進(jìn)來。”
“東家放心,我今晚一定會小心守候的。”韓式新說道。
柳蔓兒便是一笑,站起身來,走到韓式新的面前重申了一遍,道:“務(wù)必小心知道嗎?這可是關(guān)乎我們身家未來的事情。”
韓式新重重點(diǎn)頭,道:“之前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定然不會讓那種事情發(fā)生的!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啦,我回家還要喂孩子呢!绷麅赫f著也叫起柳云生,道:“二哥走,去看看你家的小侄女去。”
“好!绷粕f著也站起身來,兩人一起往外面去了。
韓式新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莫名覺得兩人一定是要做些事情。
等到了大街上,柳云生才小聲的同柳蔓兒說道:“妹妹,你真的打算咽下這口氣?”
“你說呢?”柳蔓兒眉頭一挑,在柳云生的耳邊嘀咕了幾聲,又道:“韓叔是個本分老實的人,膽小,這些事情就別告訴他了,免得他擔(dān)心。”
“我知道!绷粕蛄嗣蜃,又道:“這計策有效嗎?萬一他們不上當(dāng)呢?”
“不上當(dāng)就算他們好運(yùn)了!绷麅阂膊辉谝,領(lǐng)著柳云生看了看這一條街,兩邊的店鋪林立,卻非常的有整齊,尤其是這一段街道,店鋪都是對稱的,柳蔓兒家的茶館對應(yīng)的是一家叫著‘醉花陰’的胭脂鋪。
“這件事情就交給二哥你了,我先回家看看柔柔,晚上再過來!弊叩揭粋分叉路口,柳蔓兒站定,同柳云生道別。
“放心,這事情就交給我了,這天尚寒,妹妹你只管在家休息便是!绷粕f道。
“好,但是二哥你一定要收拾一下,可千萬別讓人認(rèn)出來了!绷麅河侄诹艘痪。
“妹妹放心,我戴上帽子,將臉涂黑,裝成從前那個二愣子樣,才沒人認(rèn)得我出來!绷粕惶裘,眼神晶亮、眉目圓滑而俊朗,跟從前那個黑不溜秋的小子早已是截然不同。
“那我就將這事情交給二哥你了,行事一定小心!”柳蔓兒同柳云生對視一眼,見到他眼神的堅定,她心中沒由來的一松,終是先行離開了。
柳云生辦事她還是放心的,小時候柳蔓兒是蠢笨無比,而柳云生則一向是機(jī)靈。
回到家,同方氏說了一聲,喂了柔柔之后,輕搖搖籃待她合上眼之后,柳蔓兒便是起身找出她之前買的各種小玩意來,將它們收拾齊整,又拿著糖果去誘惑葉天辰去了。
哄了一會孩子,又拿出紙來教葉天辰寫字,有柳蔓兒的陪伴,葉天辰也不覺得寫字無聊了,只是當(dāng)這寫字跟游戲一般,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寫著,還時不時的看柳蔓兒一眼,或是拿出寫好的字給柳蔓兒看,若是聽到柳蔓兒的兩句贊賞,他的眼睛便會瞇成兩彎月芽。
而這邊,柳云生也是穿的破破爛爛的,化作了一位賣柴翁來到了這莫掌柜的茶樓外,莫掌柜的茶樓叫做‘品茗軒’,柳云生佝僂著身子,擔(dān)著茶火欲要往里面闖,這伙計看到了連忙攔住了他,道:“哎哎哎,賣柴翁,你干嘛呢?”
“這位小哥,行行好,買擔(dān)柴火吧!绷粕鷫旱蜕ぷ诱f道。
“我們店已經(jīng)有柴火了。”店小二說道。
“行行好吧,我這柴火便宜賣,只要三文錢!绷粕f著咳嗦了兩聲,懇求道:“家里沒米下鍋了,就等著賣這擔(dān)柴火賺點(diǎn)錢呢!
“這樣啊!钡晷《拿碱^一皺,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問問掌柜!
店小二說著就往里面走,見到掌柜,他說道:“掌柜的,外面有個賣柴翁,他的柴火整整齊齊的都是好柴,一擔(dān)只要五文錢,正好廚房的柴火也不多了,我們買一擔(dān)吧?”
“好!边@莫掌柜抬頭看了這小二一眼,倒是也爽快,立馬便拿了五文錢給這小二。
這小二便走出門來,給了三文錢給柳云生,頗為高高在上的說道:“賣柴翁,算你好運(yùn),我們掌柜買了,給我擔(dān)到廚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