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她的情況現(xiàn)在不太樂觀!睆埓蠓?qū)χ麅赫f道:“我不想要當(dāng)著病人的話說這些消極的事情,所以撒了個小謊,希望你不要在意!
“不會,大夫你如此為病患考慮,我真的很是感動!绷麅撼瘡埓蠓蛐辛艘欢Y。
她是真的很感激張大夫這樣說話,若是這大夫當(dāng)著眾人的面實(shí)話實(shí)說的話,方氏肯定會更加的消極。
“大夫,還請去前廳一敘!绷麅赫f著又朝請大夫伸出手,將這張大夫請了回來。
實(shí)際上,她也是因為這張大夫臨走時瞧了她一眼,她才會知道這大夫有話要對她說,一直送到了門口,也是為了不讓方氏聽見。
兩人在前廳坐好,柳蔓兒給大夫沏了一壺茶,這才低聲問道:“我娘親的病究竟怎么樣?應(yīng)該有藥可醫(yī)吧?”
“有是有,只是……”這張大夫欲言又止,柳蔓兒最是見不得別人賣關(guān)子了,便道:“有什么話,還請您直說!
“這是這藥價格昂貴,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夠承受的起的!贝蠓驀@息一聲。
“價格昂貴?有多昂貴?”柳蔓兒對這大夫說道:“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人比錢有重要,所以還請您不要賣關(guān)子好嗎?無論多少錢,我定然會想方設(shè)法的湊齊。”
“她這病主要是早年掏空了身體,常年勞作、極寒交迫導(dǎo)致內(nèi)虛,如今又因為心情壓抑,所以身體便慢慢的衰敗下來!边@大夫捋了一把胡須,說道:
“這人哪,活著其實(shí)就是一個精氣神,內(nèi)里精華已空、元?dú)獯髠⑸袂椴徽,在外便容易被邪氣入侵,從前靠一口氣、一股信念支撐著,如今元(dú)獠淮、信念已去,自是容易衰敗,直至慢慢死亡。?br>柳蔓兒聽了這張大夫的話,也覺得大為有理,從前方氏要撫養(yǎng)孩子,必須堅強(qiáng)起來支撐著個家庭,如今這家中蒸蒸日上,她用不著操心,支撐信念已消失大半,再被葉青這一氣以及葉遠(yuǎn)失蹤這一打擊,信念不存,身體早已衰敗的境況便顯露出來了。
“那該怎么辦?”柳蔓兒配合的問道。
“先補(bǔ)精氣,再養(yǎng)元?dú)猓詈筇嵘駳。”大夫(qū)α麅赫f道:“畢竟令堂還年輕,若是此次之后,倒也還有幾十年好活。”
“那該如何做?”柳蔓兒配合的問道。
“須得血靈芝補(bǔ)精氣,再用老山參養(yǎng)元?dú),精氣神相輔相成,平日里對病患關(guān)懷備至,好生開導(dǎo),悅其心,讓她自己產(chǎn)生求生欲,這神便足了,精氣神一好,邪氣自去,病情自愈。”
柳蔓兒聽了連連點(diǎn)頭,覺得這大夫真的世外高人,說的非常有道理。
“那麻煩大夫開個方子吧,該怎么做,您跟我說!绷麅阂矝]有想其它,只要還有救就好,錢財?shù)脑,總會有辦法的。
“這方子所需要的都是名貴藥材,尤其是血靈芝更是難尋,我祖上恰巧留有一些,足夠你母親治病所需,但起碼得要一千兩銀子。”說了一大堆,這張大夫終于說到了這關(guān)鍵的點(diǎn)子上。
“一千兩銀子?”柳蔓兒眉頭一皺,道:“我就算是傾盡家產(chǎn),賣房賣地也沒有一千兩銀子啊,大夫,這價格能否便宜一些?”
“念你一片孝心,這已經(jīng)是我能夠給出的最低價格!边@張大夫搖搖頭,說道:
“我之所以不愿意同你說這方子,就是因為這血靈芝太過昂貴,你要知道,這血靈芝乃是有價無市之物,我家乃醫(yī)學(xué)世家,也不過僅存小半朵罷了,除此之外,你莫說是尋遍整個黎陽縣,就是這整個并州,也不一定有血靈芝!
“這血靈芝究竟是何物?”柳蔓兒問道,她只是知道靈芝,之前只覺得血靈芝應(yīng)是靈芝的一種,此刻聽到這大夫這樣說,她倒是有些好奇起來了。
“這血靈芝乃是天材地寶的一種,傳說中,前生大富大貴之人,吃多了靈芝等大補(bǔ)之物物,精氣飽滿,元?dú)獬渥,但過猶不及,虛不受補(bǔ),臨死之死,一口靈芝尚在嘴角未咽下,入得棺材之后,這靈芝從死人的口中長出,以血肉為養(yǎng)料,千百年后,棺木漸漸腐爛,這靈芝附著于棺木之上,名曰:血靈芝!
好玄幻!
若是真的如同這張大夫所說,那這血靈芝的生長條件還真的是苛刻至極,既是千金,也不為貴了。
“你還是多多考慮一下再來找我吧,不過令堂的病可是拖不得,最多七天,錯過治療時機(jī),日后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可得想清楚!边@張大夫也不勉強(qiáng)柳蔓兒買,只是說道:
“實(shí)際上,如果你不用此藥方的話,好好照顧病人,令堂倒也是有半年好活,畢竟若要治愈病人,我粗略一算,須得一千五百兩紋銀,這還只是開始而已,日后還免不了要用名貴的藥材養(yǎng)著!
“好,我考慮一下!绷麅狐c(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來,送這老大夫出去。
眼見這老大夫在街尾消失不見,柳蔓兒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是真的沒有這么多的錢,一千五百兩銀子,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貧寒人家,一家人一年的花費(fèi)不過二兩銀子而已,這一千五百兩銀子,足夠讓家中幾代人衣食無憂。
輕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她的肚子一日日變大,她也即將真正的變成一個母親,也即將有了更多的責(zé)任,而這個家,注定是要她來扛著了。
她扛得起來嗎?
即使剛來此處衣食不足,但那時候身邊有人依靠,家中有人操勞,一切都不用她擔(dān)心,她只需要偶爾想一些小法子去掙一些小錢,便是足夠。
然如今,方氏病重,葉遠(yuǎn)失蹤,葉青還跟她不合,葉楓葉荷尚未成年,還有草兒跟柳福生要她照顧,跟別提年幼的葉天辰跟自己肚中的小包子,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問題是這一千五百兩銀子還沒有著落。
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力。
抬頭看著天,將眼淚硬生生的憋回去,以后不能夠偷懶了,必須的想盡一切法子賺錢才行。
長吁一口,回過頭,卻看到葉青就在她的身后。
“你在這里干嘛?”收起哀傷絕望的心情,柳蔓兒恢復(fù)了正常神色。
“你跟大夫的話我都聽到了。”葉青說道。
“聽到就聽到啊,正好,你還可以幫我分擔(dān)一點(diǎn)!绷麅翰灰詾槿坏恼f道。
“這可是一千五百兩!”葉青壓低了聲音說道:“就算是將這院子、你那鋪?zhàn),包括老宅、地全賣了,頂多也就五百兩銀子吧,剩下的錢,你從哪里來?”
“借!”柳蔓兒堅定的說道。
“借?呵呵……”葉青冷笑了起來,“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告訴你,我們家可都是一些窮親戚,別說千兩,你能夠借來十兩就謝天謝地了,就算是你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有些生意上的伙伴,但是誰愿意借一千兩銀子給你?”
“高利貸!”柳蔓兒面色平靜,葉青說的沒錯,沒有會借這么多錢給她,除了高利貸。
若是從前顏家還在的話,她還有這酒樓,倒是也不用操心,實(shí)在不行,顏少爺應(yīng)該也會借給她的,可是如今,想來想去,只能夠借高利貸了!
“高利貸?”葉青暴躁了起來,“你要去借高利貸你可不要害我,你可是要知道這高利貸可是利滾利,到時候還不起,他們什么事情都能夠做的出來!”
“那你說怎么辦?”柳蔓兒也不跟他爭論,直接將皮球踢給了他。
“怎么辦?我能夠怎么辦?”葉青聽到柳蔓兒這樣說,瞬間就啞然了,他也弄不到錢,陶家做酒樓多年,或許有一千兩銀子,但是決計不會拿來救方氏的,而方氏是他的親娘,他總不可能扔下不管吧?
見到葉青這束手無策的樣子,柳蔓兒也不多說嘲諷他,只是安慰道:“你別急,或許這位張大夫是誤診也不一定,我再請幾個大夫過來看看,看他們怎么說,你覺得怎樣?”
“我還能怎樣?就按你說的做吧!比~青無奈的回答。
他真希望他剛剛聽到的是假的,否則的話,若是仍由柳蔓兒去借高利貸,陶家人是絕對不會讓陶翠婭跟他在一起的,這還就算了,到時候那高利貸該怎么還?他幾乎不敢想下去了。
“那我現(xiàn)在就去請大夫!绷麅赫f道:“這事情你別跟娘親說,大夫來了,我也會跟他商量好的。”
“嗯!比~青應(yīng)和一聲,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柳蔓兒則是出發(fā)去外面請大夫。
她請了好幾個大夫,大夫當(dāng)時都是對方氏說沒什么大問題,然而,當(dāng)柳蔓兒背地里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說是體虛氣短,病入膏肓。
極少數(shù)大夫說,需要特別名貴的藥材養(yǎng)身,諸如天山血蓮、千年人參這等,沒有一個大夫能夠像張大夫這樣分析的頭頭是道,甚至他們大都讓柳蔓兒去請張大夫。
他們都說張大夫乃是醫(yī)藥世家的人,在這整個并州都大為有名,他們祖上乃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不過是隱居在此,如果他能夠想出辦法的話,或許方氏就有救了。
柳蔓兒將請來的最后一個大夫送出門外,心卻是浮在了半空中,下不去,上不來。
喜的是有藥可醫(yī)治,憂的是無錢買藥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