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瓶還沒喝過。
周靳聲放輕動作走了過去,空調(diào)開得很低,是中央空調(diào),她應(yīng)該沒找到遙控器,很冷,緊緊抱著胳膊,蜷縮成了一團,她穿著短袖短褲,手臂上肉眼可見起了雞皮疙瘩。
他看著程安寧很久,彎下腰去,將她抱起來,進了房間。
程安寧睡得很沉,但是被放在床上的時候,翻了個身,囈語了幾句,說了些夢話。
周靳聲坐在床邊看著她,或許只有這個時候能夠肆無忌憚看著她。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不是長輩看晚輩。
不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叔看繼侄女的。
程安寧睡覺的時候,嘟囔著什么,周靳聲沒聽清楚,俯身靠近,想聽清楚一點,聽到她喊的是“小叔”。
周靳聲一瞬間張大眼睛,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沒去深究她為什么夢里會喊自己,他替她掖好被子,起身走去關(guān)燈,就出去了。
坐在沙發(fā)上,她剛剛睡過的位置,盯著她喝過的那瓶礦泉水,沒由來的口干舌燥,他拿過她喝剩下的礦泉水,擰開,不嫌棄是她喝過的,一飲而盡。
這瓶水卻沒能熄滅他心里的那股燥熱,火氣,反而越澆越旺。
兇猛的。
周靳聲去了隔壁客房的浴室間里,又洗了個冷水澡,然而還是無法澆滅,他正值一個最旺盛的年紀(jì),湊巧今晚程安寧又來了,睡在他的床上,用他平時的被子,她身上此時此刻裹滿了他的氣息。
越是這樣想,越是克制不住。
他仰起頭來,任由花灑的冷水從頭澆灌下去,腦子里不由自主出現(xiàn)程安寧的臉,身體,他想著她,褻瀆了。
翌日一早,程安寧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周靳聲的臥室里醒過來的,人在他的床上,人直接懵了,她不是在沙發(fā)上睡著的嗎,怎么一覺起來是在他的房間?她夢游爬進來的?那周靳聲呢?不會被她嚇跑了吧?
那太可怕了!
她怎么會夢游爬進他的床上——
程安寧心想完蛋了,這下,叔侄都做不了!
要是被周家知道,還不知道怎么蛐蛐她!
程安寧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想好怎么死了。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周靳聲的聲音傳來:“醒了沒?”
她回過神,應(yīng)了句:“醒了……”
“去洗漱,起來吃早餐。”
程安寧哦了聲,慌慌張張從床上爬起來,人還處于呆愣狀態(tài),下床的時候沒注意,一下子崴了腳,痛得跌在地上,地上有一層地毯,摔到是不疼,倒是腳崴了,疼得她叫了一下。
周靳聲聽到了動靜,折了回來,隔著門板問她:“怎么了?你叫什么?”
程安寧痛得滿頭大汗,“小叔,我腳崴了——”
周靳聲開門進來,便看到程安寧坐在地上抱著腿,巴掌大的臉皺巴巴的,他幾步走到她身邊,問她:“怎么崴到的?”
“剛剛下床,一沒留神,又沒站穩(wěn),就崴了一下……”
周靳聲抬起她崴的那只腳看了一眼,有塊骨頭明顯突起來,應(yīng)該是錯位了,他一把將她抱起來,拿上車鑰匙和手機,帶她去醫(yī)院。
程安寧安安靜靜窩在他懷里,眼角帶著淚光,倒是沒多疼了,就是嚇得,有心理作用,感覺很疼,她抱著周靳聲的脖子,臉色發(fā)白,不知所措了。
昨晚還在發(fā)脾氣的人,這會抱著她去醫(yī)院。
他把人放在副駕上,系上安全帶,隨后上了主駕,一腳油門,去了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程安寧逐漸緩過神來,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