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目光溫柔平和,早就褪去了年輕時候的棱角,說:“還有呢?”
“什么還有呢?”
“我總感覺你還有其他想法,不是單純擔(dān)心輿子的性取向,才催他結(jié)婚,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程安寧對上他的視線,胸口處有一塊位置塌陷了下去,猶豫了會,點了點頭,說:“是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連我都不能說?”
程安寧這才袒露心里所想:“我想你看到輿子成家立業(yè),不想讓你留下遺憾,如果能這樣是最好的,當(dāng)然也沒說一定要把刀架在輿子脖子上,讓他結(jié)婚!
生了周程輿后,她其實還想過再生一個,是周靳聲不讓了,兩個小孩子已經(jīng)是圓滿之至。
孩子是他們愛情的延續(xù),也是生命的延續(xù)。
可是程安寧總覺得不夠,還是不夠。
生命是有終點的。
她和周靳聲都在一天天老去。
而女人的壽命又比男人平均長,是有科學(xué)研究數(shù)據(jù)證明的。
她還比周靳聲年輕快十歲。
她無時無刻都在擔(dān)心,萬一周靳聲先走了,她怎么辦?她要怎么挨過沒有他的漫漫時光。
周靳聲心里隱隱約約有猜到她這么著急的原因,真從她嘴里說出來,他心里有很大的觸動,和她這段感情里,她受盡委屈,吃了不少苦頭,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她的人生會更平坦順?biāo),也許過得更幸福開心,不會掉那么多眼淚。
現(xiàn)在又為了他操心這么多的事。
周靳聲微不可察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隨后緊緊把人摟到懷里抱著,聲音很低沉說:“傻不傻!
“你才傻,你再說我傻,我跟你拼了!
周靳聲眉目沉邃。
程安寧下巴抵在他胸口,抬頭看他:“什么眼神?怎么了?”
“何德何能遇到你!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周靳聲蹭了蹭她臉頰,很是親昵,說:“不敢想象,要是沒有遇到你,我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一樣啊,我也慶幸遇到你。還好,還好遇到你了。”
程安寧想起一首歌的歌詞:命運(yùn)敲定了要這么發(fā)生。
很契合他們從相識到相愛,到相濡以沫。
誰也放不下誰。
五月份,一場龍舟雨過境,伴隨強(qiáng)臺風(fēng),下了一周的大雨,新聞上到處都是跟臺風(fēng)有關(guān)的新聞。
小十月去張家住一段時間。
周靳聲帶程安寧故地重游,去了以前的周家。
周家自從出事落敗之后,房子被法院查封,后來案子塵埃落定,房子被法拍,但是沒有人買,房地產(chǎn)泡沫,這棟房子也被傳聞風(fēng)水不好,搬進(jìn)去住容易落馬,做生意的生意會失敗,還說鬧過鬼。
周靳聲對這棟房子沒什么感情,唯一有感情的就是和程安寧相關(guān),因為他和程安寧都算是在這里長大,也在這里認(rèn)識,然后相愛。
對程安寧來說,周靳聲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她對這棟房子的感情來自于周靳聲。
其實前些年他們來過這里,那時候植被還沒有爬滿房子,現(xiàn)在陰氣森森的,像是中式恐怖鬼宅。
程安寧不禁感慨,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鐵門上還有法院的封條,封條是新的,應(yīng)該是前不久換上了,門口架著一把大鎖,鑰匙在法院那頭。
程安寧說:“上鎖了,我們進(jìn)不去吧!
“想進(jìn)去?”
“有點,不知道里頭什么樣了!
周靳聲說:“等我會!
他走開去打個電話回來,說:“等會吧,去別的地方逛逛,一會兒回來有人送鑰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