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她的只有奶奶,奶奶知道她為什么不敢聯(lián)系張堰禮,還是因為自卑,因為怯弱,沒有勇氣,愛一個人是希望對方過得好,而不是拖累對方,她這樣,只會拖累他。
沈曦垂下眼簾,掩飾心里的情緒。
她再抬起頭來,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嗯,是四年!彼龖(yīng)了一聲。
張堰禮說:“你多大了,沈曦曦!
“今年二十八,還沒過生日!
“我二十九了,大你一歲!睆堁叨Y說,“我爸三十四、五歲和我媽結(jié)的婚,我得比我爸爭氣,爭取在三十歲之前娶你回家!
這座城市四季如春,并不冷。
晚上的溫度剛好,光線也是恰到好處。
她抬眼有些意外望著張堰禮,心跳漏了幾拍,鼻子酸酸漲漲的厲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她無法回應(yīng)。
張堰禮說:“其實周叔更慘,就是周程路的父親,快四十歲才修成正果,我不能步他們的后塵,你說是吧,曦曦!
沈曦擰著眉頭,表情有些失控,眼眶陣陣發(fā)熱,她低下頭,一顆眼淚落在手背上,淚水是熱的,不想被他看見,她往假裝低頭在玩手機(jī)。
“之前沒和你說完周叔和契媽的故事,還要聽嗎,他們后來挺幸福的,去冰島辦的婚禮,張歲禮大學(xué)畢業(yè)旅行,也和周程路去了冰島,周程路在那求婚,回來就結(jié)婚了!
張堰禮低聲說:“我不好出國,沒辦法帶你去,不過國內(nèi)風(fēng)景好的地方也不少!
“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婚禮或者蜜月,都可以去,我可以提前申請。”
沈曦問他:“你真的想和我結(jié)婚嗎?張堰禮,你真的不嫌棄嗎?我這幅樣子,沒有家底可以幫你,什么都沒有,我只有我自己!
也只有自己。
她說著,情緒上頭,眼淚一顆顆砸落。
輕輕抽泣著。
張堰禮起身蹲在她身前,放低姿態(tài),握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笑著說:“你說呢,沈曦曦,我不是都說了嗎,我只要你,無論你是什么樣子!
可是沈曦真的很自卑,她沒有任何自信,“張堰禮,你能不能別那么好。”
“我能有多好啊,要是好,你不會有事不找我,不會躲我這么久。”張堰禮伸手擦掉她的眼淚,說:“沈曦曦,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說我好,我卻覺得你才是最好的。”
沈曦說:“對不起,我當(dāng)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怕你被我嚇到,也怕你出于心軟,同情憐憫我,我會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我……”
張堰禮猜到是這個原因了,“你是真的傻,傻瓜!
“誰說你是我的負(fù)擔(dān)了,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相互幫助,沒道理大難臨頭各自飛,而且那會你最需要我,我卻不在!
他是真的心疼她了,恨不得替她承擔(dān)這些,“以后不要有這種想法,沈曦曦,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fēng)順的,總有挫折和磨難,我要是因為一點點小的磨難,對你的感情變質(zhì),我還算是男人嗎?”
“曦曦,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什么樣子,我都要,要定你了。”
……
晚上回到民宿房間,張堰禮進(jìn)門就吻她,摁在門板上,迫切的,急切的,緊緊抱著她,力度大得驚人,大概是晚上交換了心意,這讓張堰禮確定,她心里有他,以前有,過去那四年有,現(xiàn)在還有。
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事了。
以至于他晚上過分的熱情。
熱情得讓沈曦招架不住。
沈曦后來實在承受不了,昏睡了過去。
她也不是全睡著,中間迷迷糊糊醒過來一兩次,這兩次,張堰禮一直抱著她,緊緊摟著,聲線溫柔不已,一聲又一聲喊著她的名字。
克制的,溫柔的,仿佛怎么都喊不膩。
好像生怕她翻臉不認(rèn)賬一樣。
沈曦只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人也挺傻的,這么傻,還堅定,認(rèn)定她一個人了。
再次醒過來,天已經(jīng)亮了,張堰禮躺在身邊,沒有睡覺的樣子,她揉了揉眼睛,說:“你沒睡嗎?”
張堰禮又壓過來抱住她,緊緊的,說:“不敢睡,怕睡著了一覺醒來你不見了。”
“說我傻,你也傻,我又沒翅膀,能跑去哪里。都是兩條腿,我還能跑過你?”
張堰禮不禁笑了下:“是啊,沈曦曦說的對!
沈曦也抱著他,摸他的頭發(fā),很短,但也軟,說:“張堰禮,你就這么喜歡我嗎?”
“都什么時候了,還問這種問題!睆堁叨Y咬她的肩膀,輕輕的,沒有很重,“別怕,很喜歡,這把年紀(jì)了,就喜歡你一個人。”
“我也是,張堰禮,我也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你會不喜歡我,我害怕,我膽小,沒有勇氣。”
沈曦認(rèn)真剖析自己,她就是這么一個人,沒有辦法,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做她的后盾,別人有的,她全部沒有,她只有奶奶,隨著奶奶去世,她就徹底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張堰禮又去親了親她,又度過一個纏綿不休的早上。
沈曦真的快被他折騰死了,起不來吃飯,只想躺著。
張堰禮樂意伺候她。
在床上喂她吃飯。
就連上洗手間,也是他抱著她去的。
沈曦實在受不了他這么黏人,再三要求他大半個月不能碰她,她腰都要散架了。
張堰禮輕笑,眼里都是笑意,說:“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老婆,怎么就成你老婆了,張堰禮,你臉皮也太厚了,這就喊了老婆!
“反正你是要和我結(jié)婚的,提前喊老婆熟悉一下,當(dāng)然,你覺得不公平可以喊回來,喊我一聲老公!
張堰禮把厚顏無恥進(jìn)行到底了。
沈曦被他不正經(jīng)逗笑,心情沒那么壓抑了,好了很多,說:“不叫,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