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經(jīng)過,程安寧低聲提醒他:“你快系上,我沒讓你解開衣服,像什么樣!
“寧寧越來越容易害羞了,看個傷口,沒讓你看哪兒。”
“你少來,我沒心情跟你胡鬧!
他這人在獨處的時候就沒正經(jīng)過,她不是不了解,太了解,有前科的人,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如驚弓之鳥,一驚一乍的。
見程安寧板著臉,周靳聲收斂了,嘴角卻掛著似有若無的笑,被她嫌棄,也樂在其中。
等到王薇手術(shù)快完成了,周靳聲沒有逗留,走之前跟她說過段時間來找她,順便摸摸她的頭,在王薇被推出來前一秒離開。
然而周靳聲這一走,一整周沒有消息。
王薇在醫(yī)院住了一周出院的。
期間孟劭騫又來看過王薇一次,王薇對孟劭騫印象很好,奈何程安寧不感冒,每次提這事都岔開話題,王薇減少提及的次數(shù),出院后,王薇靜養(yǎng),程安寧回公司上班,有車子就是方便,中午能回來陪王薇吃飯。
轉(zhuǎn)眼到了五月,天氣變熱,進入梅雨季,降雨頻繁且強度較大,哪里都是濕漉漉的。
沒有太陽,衣服只能烘干,空氣都彌漫一股霉味。
而卓岸大概有兩個星期沒理她,期間秦棠打來一次電話,問她跟卓岸怎么了,她有嘴也難以解釋,不知道該怎么跟秦棠說,隨便找借口說沒事,改天她再找卓岸聊聊,秦棠沒再多問。
掛了電話,程安寧反復(fù)看手機,沒有錯過一通電話和一條微信,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靳聲突然沒了消息,她又不想主動找他,一直僵持著,心情跟潮濕發(fā)霉的天氣一樣。
周靳聲回桉城這段時間被諸多事情纏身,這段時間發(fā)生了意外,周宸公司那塊地出現(xiàn)地面凹陷一個大坑,好幾個施工的工人掉了進去,生死未卜,救助行動當(dāng)天開展的,最后事故造成4死一傷。
當(dāng)時環(huán)境復(fù)雜,大家都在施工,沒注意到危險來臨,躲都沒有機會躲,有附近住在高層樓的住戶拍到事發(fā)視頻,傳上網(wǎng),加上周宸公司接管之后,一直出事,這下引起不小的輿論風(fēng)波。
周宸那邊緊急開會處理事故,整個公司高層見怪不怪,什么場面沒見過,這項目還是承包出去,要分割責(zé)任,該怎么做就怎么做,說不好聽互相踢皮球。
溫聿風(fēng)代表出面處理后續(xù)一系列事宜,發(fā)生這種情況,周宸還是信任溫聿風(fēng),沒讓周靳聲接觸。
輿論那邊壓下去,周家表面功夫做得一套又一套,但賠償?shù)慕痤~明顯不符合家屬期待,家屬也要他們公開道歉,該走的流程一個不能少。
關(guān)于賠償金額又在扯皮了。
這是周靳聲私底下安排李青找中間人接觸過死者家屬,讓他們想要伸冤便去找跟周家是競爭對手的公司。
李青明白周靳聲的用意,趕緊找人去做。
周靳聲白天在律所忙,晚上偶爾回趟周家,這天恰好撞見周宸在家,周宸簡單找他聊了聊這事,說起溫聿風(fēng)的處理方式有沒有問題。
周靳聲不發(fā)表意見,說:“溫律有自己的考量,這事不是我經(jīng)手,還是同僚,我不好評價!
“姜家那邊什么情況?”
“沒什么情況!
“靳聲,我實話跟你說,現(xiàn)在公司賬面虧空厲害,房子賣不出去,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砸里面了!
這幾個月陸續(xù)傳出周宸公司暗暗降薪裁員,沒人出面澄清,直接冷處理。
外人不清楚,周靳聲清楚,公司沒錢,不是周宸沒錢,錢都落入了股東和周宸兜里,尤其大頭在周宸口袋。
哪里舍得從自己口袋掏出來填補公司。
一個公司不賺錢,不代表老板和大股東不賺錢,他們賺錢的法子多的是,早就想方設(shè)法先把公司利益榨干,遭殃的都是底層。
他當(dāng)年讓梁灣和周秉南出國,其實是為了方便轉(zhuǎn)移財產(chǎn),梁灣和周秉南拿的都是國外綠卡,周秉南回來念書,也是走的捷徑,外國人身份考國內(nèi)重點學(xué)校,大部分時候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用在國內(nèi)卷生卷死,還不卷不出一條生路。
周靳聲沒搭腔。
周宸看他:“還有那幫死者家屬還在鬧,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周靳聲說:“你應(yīng)該問溫律。”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沒有什么看法,只能賠錢,死者為大,他們的命也是命!
周宸不滿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態(tài)度,再想問點什么也撬不開嘴,“算了!
周靳聲起身,又聽見周宸說:“你最近有沒有跟安寧聯(lián)系?”
“沒有。”周靳聲不冷不淡回答。
“我突然想起來隨便問問,那什么,你上次在港城參加徐東揚未婚妻的生日聚會,安寧是不是也在?你帶她去的?”
周宸這話問得什么用意,周靳聲跟明鏡似得,心里冷笑,表面平靜說:“不是,是她朋友孟劭騫帶她去的,孟劭騫是徐東揚未婚妻的學(xué)長,關(guān)系很好。”
“這么巧,我說呢,怎么你也沒說安寧也去了,要不是上次聽徐東揚提起,我還不知道!敝苠芬馕渡铋L望著他。
“她不是周家人,出去見到自然是陌生人,沒什么好提的。”周靳聲極其冷漠的語氣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