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一言不發(fā),坐在椅子上。
程安寧后知后覺察覺不對勁,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媽……”
王薇應(yīng)她一聲,“你先睡!
程安寧哪里睡得著,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這會臉色這么難看,她不放心,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王薇身邊蹲下來,抬頭觀察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問她:“媽,怎么了?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王薇緩緩看望著她,“是不是媽媽以前忽略你,沒有很關(guān)心你,你跟媽媽來周家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如果有早知道,她當(dāng)初就算餓死也不會帶程安寧到周家。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不是血不血緣的關(guān)系了,而是周靳聲被程安寧喊了十幾年的小叔,是以家人的模式相處的,他們是不可以有男女的關(guān)系,這比包養(yǎng)情人還要惡劣。
王薇耿耿于懷的一直是這點。
程安寧小周靳聲那么多,程安寧不懂事就算了,他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男人還那么荒謬,令人發(fā)指!
搭上了她女兒的一輩子,讓她女兒遭人白眼、非議,戳著脊梁骨,抬不起頭。
她作為母親重大失責(zé),就在眼皮底下發(fā)生的事,當(dāng)時居然沒有懷疑……
王薇不斷回憶起以前程安寧和周靳聲之間的相處細(xì)節(jié),處處都透著古怪,她恨啊,怨啊,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
“不是的,媽,不是這樣的,您一個人帶著我很辛苦,我知道,沒遇到周宸,我們也不可能有現(xiàn)在,而且都過去了,不要想了,以后我會照顧您,我會好好工作,您辛苦這么多年,現(xiàn)在該是我照顧您了!
王薇也想過去,可是過不去的,她女兒的清白被周靳聲毀了,余下的人生不能再被周靳聲毀了。
“寧寧,你跟媽媽保證,再也不要見他,不要跟他來往,你發(fā)誓,絕對不能再見他!”
王薇突然抓住程安寧的肩膀,指甲用力扣緊,表情可怖,讓人心里泛著強(qiáng)烈的不安,“說啊,寧寧,你發(fā)誓!”
程安寧有點被王薇嚇到,微微瞪大眼,“我、我……”
“別告訴我你想和他來往!”
“沒有,我發(fā)誓,我再也不跟周靳聲來往,媽,您別生氣,好不好……”程安寧再三保證。
“過去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以后不會了,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
王薇迅速恢復(fù)正常,表情跟翻書似得,也有點魔怔的模樣,程安寧被嚇到了,沒見過她這樣。
晚上睡覺,程安寧毫無睡意,身體僵硬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王薇要她發(fā)誓的一幕。
她第一次見到母親這么陰森的表情,手腳發(fā)寒,心里不安強(qiáng)烈沖擊她身體每一根神經(jīng),讓她變得敏感,但凡有個風(fēng)吹草動,都想死。
第二天一早,王薇又不太舒服,臉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止是沒休息好的原因,上次頭疼去檢查過又沒事。
程安寧不放心,帶王薇去醫(yī)院再看一眼。
王薇懨懨說:“不用,不是什么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媽……”程安寧不放心,決定還是回樺市帶她做個全身體檢,如果檢查沒問題是最好的。
她們又在青市待了一天,去了外公外婆以前住過的房子,外公外公早就去世后留下的老房子被王薇的兄弟分了,沒有王薇的份,因為王薇是女人,按照他們家的習(xí)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不是王家人了。
程安寧見到所謂的親戚,很陌生,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早就變得跟陌生人一樣,比陌生人好一點是記得對方的身份和名字,有一層血緣關(guān)系若有似無的牽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