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緊閉雙眼，直至感覺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過了一會，聽到細微窸窸窣窣的聲音，又聽到打火機的聲音，很快聞到了一股煙味，她睜開眼看見周靳聲坐在椅子上抽煙。

五官被煙霧擋住，朦朦朧朧的。

程安寧頭還是有點暈乎乎的，進了浴室，從里面落鎖。

進來著急，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她只卸了妝，洗干凈臉后出去了。

周靳聲還維持剛剛的姿勢，一只手夾煙，一只手拿手機聽電話，他沒怎么說話，時不時應(yīng)幾聲“嗯”，說些很專業(yè)的語句，程安寧聽不來，他說他的，她翻開行李箱找睡衣，當他不存在。

突然看到床上的手機，想起來剛剛好像跟孟劭騫打電話，那電話呢？

她拿過手機看，通話結(jié)束是在十分鐘前。

孟劭騫也沒再打過來。

剛剛跟周靳聲說的那些話，孟劭騫是不是聽見了？

她仔細想剛剛都說了些什么，那些不堪入目的話孟劭騫不會也聽見了吧？

都是周靳聲，跟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真就沒完沒了的。

周靳聲看她翻拿到睡衣進了浴室，又點上一根煙，心思不在電話上，盯著磨砂的浴室玻璃看，一整面都是磨砂玻璃做的，隱約可見程安寧洗澡的身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見。

打完電話，正要掛斷，接到孟劭騫的電話，他慢悠悠接了，“邵騫？”

“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周靳聲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故意貼著玻璃門，“你剛說什么？”

淅淅瀝瀝的流水聲掩蓋外面的聲音，程安寧隱約聽到周靳聲在講電話，講的什么就不清楚，水聲太大了。

“約你喝一杯，現(xiàn)在，在楓葉公館�！�

“不了，走不開�！�

孟劭騫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過了會說：“為她著想，你就不該再靠近她。”

周靳聲不以為意，直接掛斷。

……

片刻后，程安寧洗完澡出來，周靳聲還在，對上他一臉玩味的表情，她裹得嚴嚴實實的，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生怕他要做點什么。

周靳聲看見洗手臺上放著她換下來的那套衣服，露出一點黑色蕾絲的內(nèi)褲。

蓋住了，沒完全蓋住。

程安寧察覺他盯著浴室看，又折回去，看到被完全蓋住的內(nèi)褲，快步過去將那一角塞進去，回頭罵他：“變態(tài)！”

“我要真是變態(tài)，早讓你下不來床了�！�

“我要睡覺了，你準備什么時候走？”

“等你睡著�！�

“……”

周靳聲見她又氣又急，他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還忍不住擁住她，，“寧寧，別生氣，你要打要罵，任由你�！�

“你不要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背贪矊幧眢w再次僵硬，“我沒辦法忘了你做過的事，對我說的話�！�

“你越是像現(xiàn)在這樣，我越是能想起你當時跟我說話的表情、語氣，要多冷漠有多冷漠，我的痛苦掙扎你看在眼里，但你可以很冷靜很克制旁觀，是不是還很得意，都這樣了，我還對你還有感情�！�

“你不想結(jié)束，我就沒法跟你結(jié)束，主動權(quán)一直在你手上，你很自信我就是離不開你。”

周靳聲臉色沉沉望著她，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微微震動，不用她提醒，他記得自己說過什么，做了什么，他沒有解釋，“難道不是�！�

“是，沒錯。”程安寧從他懷里出來，挺直了脊背，不想在他面前沒自尊，其他不想多說，“您還是好好養(yǎng)傷吧，早點回去，不送了�！�

她轉(zhuǎn)過身，沒再和他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