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在療養(yǎng)院這幾天,一直保持和張賀年的聯(lián)系,將母親的情況跟張賀年說了,張賀年并未說什么,事情因他而起,他愧疚,有責任,并沒有逃脫。
張賀年其實沒閑著,一周前安排了醫(yī)護人員混進療養(yǎng)院,即便秦棠不告訴他,他也知道里面的情況,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帶走蔣老師,有點困難。
硬闖沒有問題,問題會引發(fā)更大的風暴。
張家那邊一直在聯(lián)系他,他避而不見,電話也不接,不管是張父還是張夫人的。
除了老爺子。
老爺子打來電話那天是傍晚,張賀年剛從一個會議下來,穿著經(jīng)典三件套的西服,煙灰色,襯得人嚴肅正經(jīng),比起在部隊時多了幾分內(nèi)斂。
他在三十歲這年放棄過往一切,重新來過,不算容易,老爺子問過他后不后悔,他毫不猶豫,“拿得起放得下。” 但秦棠,他放不下。
“你媽又給我打電話,絮絮叨叨一大堆!崩蠣斪拥降啄昙o大了,去年還進了醫(yī)院住了一段時間,出院后養(yǎng)在家里,很少出門。
張夫人一直想接老爺子回到桉城養(yǎng)老,老爺子脾氣犟得很,說什么不回桉城,嫌那空氣質(zhì)量不好,說白了,就是想留在州城圖個清凈,結(jié)果張夫人三天兩頭一個電話,老爺子被煩得透透的。
張賀年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隨后才漫不經(jīng)心說:“您別理!
“那孩子呢,有消息沒?”老爺子問起秦棠。
“回來了。”張賀年如實道,當年他甚至都懷疑老爺子出賣他,都沒懷疑到秦棠身上,他扯了扯襯衫領(lǐng)口,沉沉舒了口氣,“帶了男朋友回來!
“帶了男朋友?”老爺子有些吃驚,“那你幾個意思?”
“沒幾個意思!睆堎R年怕出什么意外,還是不跟老爺子說了,何況老爺子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硬朗,便沒坦白。
“你別又沖動!
“知道!
“賀年,強求不來就算了!崩蠣斪诱Z重心長勸他,“人活著,萬般不由己,到這層份上說明你們倆沒緣分,你不放過自己,也放過那孩子,她是女孩,和你不一樣。不是我說你,你們倆身份、立場、年紀,都有差距,你一個男人還好,輿論向來影響不到男人身上,可女孩子就不一樣了……唉……”
“輿論就是一把穿腸利刃,你想讓那孩子被人戳脊梁骨?”
“賀年,放手吧!
張賀年正要說話,有輛黑色邁巴赫一直尾隨,距離越來越近,邁巴赫很快超車,又保持并駕齊驅(qū),在寬敞的道路上,這個點路面車不少,邁巴赫后座車窗緩緩落下,露出陳湛的臉,陳湛手掌合攏指尖朝太陽穴敬了個禮,得意至極,一臉挑釁,很快加速離開。
張賀年面色沉著,沒有反應(yīng),仿佛沒看見陳湛,回過神跟老爺子說:“放不了一點,您知道我的脾氣,爺爺,想抱曾孫么,我盡快爭取讓您抱上!
不等老爺子說話,張賀年掛斷號碼,隨即撥通蔣來的手機,那邊很快接了,說:“陳湛回來了!
一年前,陳湛跑出國,他在桉城的娛樂場所經(jīng)歷出了一些問題,但都沒牽扯到陳湛身上,還有替死鬼頂鍋,跟他這個大老板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風波過去又回來了。
……
秦棠從療養(yǎng)院回到秦家,剛好是晚飯時間。
秦父和張徵月都在,張徵月懷里抱著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更像張徵月,指著秦棠問張徵月:“她是誰,保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