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周靳聲目送程安寧上了孟劭騫的車離開。
孟劭騫的車離開了很久,他都沒走,坐在車?yán)锍闊煟绨蛞魂囮噦鱽韯×业耐锤,不知道是不是傷到骨頭,即便是,也沒理會。
疼痛能讓人保持清醒的頭腦。
未嘗不好。
中控臺上的手機一直在響,他沒心情看,一根又一根的煙燃燼,眼前不斷浮現(xiàn)是程安寧脆弱無助的一面,耳邊回蕩她充滿恨意的控訴,
——“別人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給對方,我想來想去哪你應(yīng)該對我沒一丁半點感情!
“可有時候你又給我一種錯覺,好像我對你挺重要的,可你權(quán)衡利弊后發(fā)現(xiàn)我不知道你做出犧牲讓步,以至于要放手,又舍棄不下,不讓我好過,因為我你,活該任你隨意欺負?”
“周靳聲,我真的恨你,沒錯,你讓我覺得惡心……”
周靳聲的臉部肌肉緊繃著,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滲出,仿佛胸口被鋒利的刀扎入,疼痛遍布在全身的每處神經(jīng)。
在房間里對程安寧說要把她關(guān)起來,他是真想過。
鑄造一棟金碧輝煌的籠子,圈養(yǎng),她要跑,打斷腿,要飛,折斷翅膀。
要她哪里都去不了,一切都得在他可控范圍內(nèi)。
可真那樣做了,只會把她推得越來越遠,她只會更恨他,那是條絕路。
她但凡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會那般決絕和他結(jié)束。
其實挺好的,遠離他,永遠地,別再出現(xiàn)。
煙灰落了一地,周靳聲眉心微微動了動,又恢復(fù)往日的理智的一張臉,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剛才泄露出來的情緒是一場錯覺。
……
卓岸是第二天中午聯(lián)系的程安寧,一問才知道昨晚酒店發(fā)生的事,而她連夜回了樺市。
他氣得跳腳,罵個不停,“周靳聲混蛋啊,他還敢去找你!我前腳剛走他就去了是不是?”
程安寧不想提了,“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算個清楚!”
“卓岸,別去!背贪矊幱袣鉄o力,“別把事鬧大,讓它過去吧,而且有驚無險,我這不是有朋友幫忙,已經(jīng)沒事了。”
卓岸冷靜了點,說:“你以后別回來了,桉城都是他的眼線,你好好在樺市待著,阿姨這邊我來看著,總之你別回來了,即便回來,也得有我和賀哥他們在,賀哥太忙了,我也不好意思給他添亂!
“卓岸,謝謝!背贪矊幱秩滩蛔”亲影l(fā)酸,哽咽了一下。
“媽的,該死的周靳聲!”卓岸認識她十幾年,幾乎沒見她脆弱一面,更別說掉眼淚,好好一個人,被折磨成什么樣了,偏偏的,感情的事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幫她。
“對了,你朋友是誰?叫什么名字,說說看,我認不認識!
“叫孟劭騫,其實也是周靳聲的朋友,不過他和周靳聲不一樣,人挺好的,還是我現(xiàn)在的甲方大老板,以后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值得信任么?萬一和周靳聲沆瀣一氣……”
“不會,他肯定不是!背贪矊帥]忘記叮囑他,“別把我的事告訴棠棠,免得讓她擔(dān)心!
“我也不敢說,改天我真要去廟里給你燒柱香去去霉運。”卓岸認真提議。
程安寧彎唇笑了笑,“不是不行,改天我自己去!
“寧寧,別死撐,該看心理醫(yī)生就看心理醫(yī)生,或者找我,我隨時在!弊堪墩媾滤倩忌闲睦砑膊。
“好,我知道!
掛了電話后,程安寧窩在沙發(fā)整個人放空狀態(tài),昨晚回來后洗了個澡,一直沒睡著,清醒到現(xiàn)在,請了兩天的假,她還有一天能夠休息調(diào)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