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關(guān)緊,隔絕外界的燥熱。
周靳聲攤開手,遞給她一條帕子,“擦擦汗!
“不用!
“想吃什么?”
“隨便!
周靳聲吩咐李青去老地方。
程安寧不確定他說的老地方是哪里,她也不問,安靜坐著。
一路無言,到了地方后,車子停在室內(nèi)地下車庫,周靳聲下了車,程安寧也只得下車,跟在周靳聲身后進了電梯,到了樓層,他走出去,她也跟著,沿著彎彎繞繞的走廊、樓梯到了一間包間,服務(wù)員打開包間門,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周靳聲落座,程安寧選了個最遠的距離,正對面,隔著一張桌子。
點了菜,周靳聲沒讓服務(wù)員照顧,請她先出去,服務(wù)員走后,他才開口,問她:“為什么不辭而別?”
“沒有不辭而別!
“那是劃清界限?”
“是!
“那晚在酒店……”
程安寧大大方方表示:“我知道,您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不過發(fā)生都發(fā)生了,我只能允許那是最后一次,沒有下次!
“我是不是還得謝你,不追究我的責(zé)任!
“不用謝,是我在自保,鬧大了,我最虧,倒霉的也只有我!
程安寧甚至全程保持禮貌性的微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云淡風(fēng)輕都是裝出來的,維持不了多久。
周靳聲沉下臉,眼色冷厲,卻又岔開話題問她,“在德國做什么?”
“抱歉,我不想說!
“準備不回來了?”
“倒也沒有,我媽還在桉城。”程安寧有條不紊應(yīng)付。
服務(wù)員敲門進來上菜,等菜上齊了,周靳聲卻不吃,沒有動筷子,他目光深沉得讓人看不出喜怒,幽深得像看不見底的黑洞。
程安寧也沒動筷子,她沒有什么胃口,若有所思說:“我媽一直希望我快點找個人穩(wěn)定下來,我也覺得是!
“找到下家了?”
程安寧模棱兩可:“快了!
她故意不正面回答。
周靳聲沒再開口,一直抽煙。
程安寧也不吃東西,安靜坐著,氣氛凝滯了一會,她的手機響了,是秦棠打來的,“小叔,我接個電話!
周靳聲看向另一邊,下頜線條緊繃,面部肌肉在使勁,在壓抑著什么,“隨你!
程安寧當(dāng)著周靳聲的面接的,秦棠很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周靳聲糾纏,為難。
“我沒事,放心,不用過來,晚點我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程安寧抬眼定定望著周靳聲,“小叔,我真的很趕時間,我得走了。”
一桌子的菜無人問津。
周靳聲伸手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煙霧,“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您也挺忙的,就不耽誤您了,我自己叫車。”
程安寧禮貌又客氣笑了下,“下次回來,我請回您!
她拿上手機,人走到包間門口,手還沒握上門把,有股存在感強烈的氣息逼近,腰上被人從后面圈住,屬于男性的手,骨節(jié)分明,異常有力。
后背貼上男人堅硬滾燙的胸膛。
沉穩(wěn)的心跳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
“你覺得你今天走得了?”
耳邊響起低啞的聲音。
他突然靠近,陌生又熟悉的肢體接觸,讓程安寧敏感躲著,鎖著脖子,腰身卻被禁錮得越來越緊,他的力量太強,她等同于蜉蟻撼樹。
程安寧頭皮發(fā)麻,努力穩(wěn)定聲音,“小叔,都是成年人,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點責(zé)任,不要說完就忘了,一言九鼎,對不對!
“你高看我了,我從來不是君子!
程安寧看不見周靳聲眼里翻涌的情緒,剛剛要多平靜、要多無所謂,此刻的洶涌就有多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