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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天后,程安寧沒回過桉城,也沒跟周靳聲聯(lián)系,更別說見面。
年關(guān)將至,王薇打來電話問她回不回來,她找借口說有工作,不回,王薇還想勸她,搬出周老太太,說什么給她介紹相親對象,要她最好還是回來一趟,她態(tài)度堅決,真走不掉。
王薇還是勸她,能回來最好,不能回來也要打個電話跟周老太太說一聲。
不過程安寧最后還是沒回去,她也沒打電話。
是平姐打來電話悄悄告訴程安寧,老太太挺生氣的,擺了好幾天臉色,讓她下次要是回來周家小心一點,別撞槍口上,老太太生氣可是很記仇的。
程安寧都不在意,掛了電話該干嘛干嘛去。
老太太無非覺得她不聽話,拂了她老人家的面子。
但是無所謂了。
距離大年三十還有兩天,程安寧被方維叫去談話,方維的意思是過完年他朋友的廣告公司缺人,方維也有投資也算個老板,就問程安寧要不要考慮換個崗位,他們廣告公司服務(wù)的是世界級的車企,不過需要先面試,面試過了再出國培訓(xùn)一段時間。
這個人選,方維想了很久,決定來問程安寧有沒有想法。
“我有留意你這半年的表現(xiàn),我覺得你挺適合我的要求,我才來找你,你還有時間可以回去思考,不用著急給我答案,過完年回來上班你再告訴我!
程安寧不太確定,“是因為棠棠的關(guān)系,你才找我么?”
方維說:“我承認(rèn),有一點,但你不想搏一搏么?我愿意培養(yǎng)你,你要不要拼一拼?”
“去多久?”
“三個月的培訓(xùn)時間,在德城。我看你簡歷大學(xué)輔修過德語,畢業(yè)這么多年不會忘了吧?”
“還記得基礎(chǔ)!
“有基礎(chǔ)就行,可以過年這段時間撿回來!狈骄S往后一仰,“答應(yīng)了是吧?”
“嗯。”
“要不回去再想想?”
“不用,我去。”
“成,爽快人!
程安寧猶豫道:“不過我這算不算走后門?”
“走后門也得有人讓你走,面試過了,還有考核,每個培訓(xùn)階段會有嚴(yán)格的考核,第二個月開始考核,一共三個階段,競爭挺大的,也有壓力,就看你自己的了!
“您剛剛又不說!
方維故作兇狠的表情:“質(zhì)疑我是不是?”
“沒有,我哪敢。”
“到時候具體安排我讓助理發(fā)給你,你跟他對接,到時候你去那邊有什么事也能找我助理!
“明白,謝謝方總!
“行了,跟我客氣什么。收拾收拾放假過年吧,穩(wěn)住心態(tài),做什么都能成功。”
程安寧:“明白,謝謝方維哥!
當(dāng)天晚上回去程安寧馬不停蹄準(zhǔn)備,以前的書沒帶出來,重新買了語言書籍,開始撿回來。
畢業(yè)這么多年,很多都忘了,只剩下基礎(chǔ)。
其他室友早早回家過年了,這個年,程安寧窩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除了下樓拿快遞拿外賣,哪都沒去,期間秦棠和卓岸寄了很多吃的喝的過來,他們倆知道她不回桉城,深怕她餓死在房間。
過完年,程安寧和方維的助理對接上,先去面試,面試也分三輪,帶上作品,幾乎老板都面了一圈,面試期間方維沒出現(xiàn)過,全靠她自己,因為第一次接觸車企這塊,她幾乎是從零開始,所有知識都是臨時惡補(bǔ)的,還好工作這么多年,也有一定經(jīng)驗,不會怯場,落落大方,很有自信。
毫無意外,面試是過了。
于是開始安排出國事宜。
原本她是打算回老家的事也擱置,方維給了她奮斗的目標(biāo)。
等事情塵埃落定不到一周的時間,程安寧沒有告訴母親,她要走那天,秦棠和卓岸都來樺市送機(jī),相互擁抱道別。
卓岸看氣氛沉重,故意開玩笑說:“寧寧,你能撐住吧?”
“小看人了!背贪矊幒咭宦暎D(zhuǎn)而跟秦棠說,“張賀年怎么忍心讓你一個人跑來?他不陪你?”
“他實在有事,我不想麻煩他,而且卓岸不是在嗎!
卓岸,“放心,我跟賀哥再三擔(dān)保過,會保護(hù)好棠棠的,寧寶你別操心我們,就顧你自己,過去要吃好喝好,沒錢跟哥說,哥給你報銷!
“等我凱旋!”程安寧驕傲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快走吧你。”
目送程安寧進(jìn)了安檢口,秦棠憂心忡忡的,卓岸輕輕拍她肩膀說:“別擔(dān)心,我時不時可以飛去看她,有我呢。”
“真的?”
“當(dāng)然,你就不要瞎跑了,挺著個肚子。”卓岸從兜里拿出一張機(jī)票,“瞧瞧,和她一個航班,我去陪寧寧度過最艱難的幾天,等我消息!
秦棠如釋重松了口氣,“快點,去檢票!”
……
周靳聲是兩個月后知道程安寧出國的事,還是從王薇那得知的。
過完年后,春雨料峭而至,三天兩頭下雨,周靳聲最不喜歡的是下雨天,陰郁、沉悶,空氣處處漫著一股濕意。
他這天帶姜倩回到周家吃飯,期間老太太提起程安寧,問王薇怎么這么久不見安寧回來。
一個電話也沒有。
王薇說:“寧寧工作太忙了!
周老太太冷哼一聲,已經(jīng)不高興了,“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讓管了!
王薇臉色不太好看,連忙道歉。
“她是不稀得回來,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了,更看不上咱們周家了!崩咸涑盁嶂S,放下餐具。
王薇:“不是的,老太太,您別生氣,我和寧寧都清楚,沒有周家,沒有我們娘倆,寧寧不是不知恩圖報的孩子,她就是工作太忙了,連和我打電話都沒什么時間,真不是故意不回來,何況她人在國外。”
老太太擰眉,“在國外?好端端去國外做什么?也沒見你提起過,什么時候去的,去做什么?愈發(fā)放肆,連出國都不說一聲?”
王薇也是剛知道沒幾天,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姜倩不參與話題,倒是不動聲色觀察了一眼周靳聲。
他的神態(tài)看不出有什么情緒起伏。
老爺子這幾天住院,周靳聲晚上還得過去醫(yī)院探望,姜倩自然陪同,吃過飯后,姜倩陪老太太聊會天,周靳聲出去打電話,他撥的正是程安寧的手機(jī)號,幾個月前在酒店那天早上起來,房間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有床上的凌亂清晰告訴過他,那晚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喝了酒,不是真的醉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也記得程安寧從開始的掙扎,到后面的絕望放棄抵抗。
那天后,沒再聯(lián)系,他也沒有找過她。
他沒料到,她會出國,一聲不吭,瞞得那么好。
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潮濕陰冷。
手機(jī)屏幕亮起,機(jī)械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