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喂完造化靈液,陳玄旋身一轉(zhuǎn),將麟玉瑤輕輕翻轉(zhuǎn)過來,讓她背對著自己。隨后雙掌覆上她的背心,緩緩運起靈力,助她化解那兩瓶雙屬性先天靈液。
起初,麟玉瑤還能感覺到一股溫潤的力量在體內(nèi)游走,可隨著靈液在丹田化開,她忽然安靜下來 ——
被斬去的三成本源精血,竟在那股力量的滋養(yǎng)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補全,那近乎枯竭的經(jīng)脈中重新泛起圣麒麟特有的霞光。
這等神效,簡直聞所未聞。
等陳玄幫她徹底煉化靈液時,窗外的天色早已泛起魚肚白,晨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而麟玉瑤原本因本源受損而枯黃的肌膚,此刻重新盈潤如玉,瑞彩流轉(zhuǎn);那及腰的灰褐色長發(fā),也恢復(fù)了往日的烏黑柔軟,如瀑布般鋪散在枕上。
“收! 陳玄撤回雙掌,輕輕一壓,剛剛舒服得暈過去的麟玉瑤便順勢躺平。
他看著少女恬靜的睡顏,無奈地搖了搖頭,細心地將她擺放好,又取過玄冰蠶絲被,輕輕蓋在她身上。
“陳玄…… 帶我走,別離開我……” 睡夢中的麟玉瑤蹙著秀眉,呢喃聲輕得像羽毛,卻清晰地傳入陳玄耳中。
他確定這丫頭是真的睡著了,可這無意識的呼喚,卻讓他心頭微動。陳玄失笑搖頭,轉(zhuǎn)身便要出門 —— 該和麟玉瓊坦白昨夜之事了。
然而,剛解開房外的陣法,推開房門,便見一個身著月白法袍的儒雅青年正焦灼地站在廊下,正是麟玉瓊。
他見房門開啟,猛地轉(zhuǎn)身看來,目光掃過陳玄布滿血絲的雙眼、略顯蒼白的臉色和虛浮的氣息,又下意識地探頭看向房內(nèi) —— 床榻上,小妹露出一截潔白的肩頭,臉色紅潤,睡得正沉。
這般場景,任誰看了都難免多想。麟玉瓊攥緊了拳,硬生生壓下翻涌的情緒 —— 他終究是信得過陳玄的為人。
陳玄見狀,只能尷尬一笑,反手關(guān)上房門。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著走向昨日相聚的雅致包房。
酒肆伙計端上兩壺奇珍毒酒,麟玉瓊卻立刻擺手:“今日換一壺陽元玄甲靈液!
陳玄一聽,連忙示意伙計退下。
待包房內(nèi)只剩二人,他給麟玉瓊倒了杯酒,臉上的表情有些擰巴 —— 想笑,又怕這笑容在對方眼里顯得猥瑣,只能板著臉,下巴拉得老長,長的跟長白山一樣。
“不必如此! 陳玄放下酒壺,舉杯看向他,“此事我可以解釋。麟玉瓊,你知我為人,趁人之危的事,我不會做,更不屑做!
麟玉瓊倒是難得見他這般慌亂,舉杯與他輕輕一碰,飲盡杯中酒后,才重重嘆了口氣:“說實話,換作旁人,不管昨夜發(fā)生了什么,結(jié)合麒麟城如今的局勢,我定會私心作祟,逼你娶了小妹,或是以此要挾你庇護麒麟城。”
陳玄笑了笑,沒接話。
“但我不能。” 麟玉瓊這一點最得陳玄欣賞 —— 但凡把對方當(dāng)朋友,便從不藏著掖著,“小妹取圣麒麟本源精血的法子,整個麒麟城只有她和父親知曉。昨夜她找你,定是讓你幫忙取本源吧?”
陳玄聞言,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微微點頭:“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
“哦?” 麟玉瓊眉頭微蹙,難不成小妹還跟他說了別的不傳隱密?
陳玄便將昨夜的經(jīng)過,以傳音的方式細細告知。
當(dāng)聽到小妹竟想借他之手斬盡本源,以身死道消換取麒麟城的庇護時,麟玉瓊猛地拍案而起,臉色鐵青,看向陳玄的眼神復(fù)雜至極 —— 有不解,有震驚,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嫉妒。
“你妹妹的心境,已經(jīng)極端到不健康了! 陳玄沉聲道,語氣里帶著幾分凝重。
麟玉瓊還以為他在拿捏,連忙親自執(zhí)壺給陳玄斟酒,姿態(tài)客氣了許多:“沒想到……會演變成如此,是我等疏忽了!
陳玄飲下酒,緩緩道:“怪只怪,麒麟城給她的枷鎖太重了。她活著,仿佛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麒麟城,為了所有人的期望!
這話像一把重錘,砸在麟玉瓊心上。他渾身脫力般坐回椅子里,雙拳緊握,指節(jié)泛白,眼中滿是憋屈與憤怒 —— 他這個大哥,竟從未察覺小妹藏著這么多苦。
“多謝陳玄兄告知! 麟玉瓊聲音發(fā)啞,“若非你說,我竟不知小妹心里壓著這么多事!
一想到小妹主動讓陳玄斬本源,卻半句未提其中禁忌,麟玉瓊便渾身發(fā)抖 —— 但凡陳玄當(dāng)時想當(dāng)然地斬盡本源,小妹早已魂飛魄散。
而得知她這些年一直壓抑著自己,他更是頭大如斗:“此事若不解決,就算她稟賦再高,日后渡心魔劫時,也必死無疑!
心魔劫最能放大內(nèi)心的缺陷,小妹如今的狀態(tài),根本撐不過去。
麟玉瓊忽然抬眼看向陳玄,語氣鄭重:“陳玄兄,今日,我要為小妹說親!
陳玄笑著擺手:“不必多說,我懂。大舅哥,眼下你們最該做的,是撫平她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 這關(guān)乎她未來渡劫成仙。至于我和她…… 男女之情,終究取代不了親情的位置!
聽到 “大舅哥” 三個字,麟玉瓊眼眶一熱,差點當(dāng)場給陳玄磕一個。
“小妹自幼嬌生慣養(yǎng),性子跋扈,母親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麟玉瓊說起妹妹,眼角泛紅,“我雖是大哥,可男女之事上,終究不好開導(dǎo)……”
陳玄點頭。
若不是昨夜麟玉瑤袒露心扉,甚至沒隱瞞斬本源的禁忌,他也不會真正點頭應(yīng)下此事。
他從不是濫情之人,更非好色之徒,否則北冥仙府里的五位道侶,怕是早已開枝散葉,成了個大家族。
他對感情的選擇,向來遵從本心 —— 那份從初見便埋下的因果,細水長流,算到今日,竟已過了六七十哉歲月。
“誰能想到,當(dāng)年仙域古路初見,還拼死廝殺,如今竟能走到這一步。” 陳玄這句話,算是給了麟玉瓊一顆定心丸。
“哈哈哈…… 好!好。 麟玉瓊抓起酒壺,仰頭猛灌,酒液順著嘴角淌下,打濕了衣襟法袍,他卻渾然不覺,只顧著開懷大笑,“這比我日后當(dāng)上麒麟城主,還要開心!”
“小妹托付給你,我放心!
陳玄無奈失笑:“今日便啟程回麒麟城吧,這十年,我也需閉關(guān)修煉!
麟玉瓊連連點頭,忽然湊近他,傳音問道:“這事…… 幾位弟妹知道嗎?”
陳玄瞪了他一眼:“剛發(fā)生,她們怎么可能知道?等下我便去見她們,說清楚此事!
“陳玄兄保重!” 麟玉瓊話音未落,已化作一道流光溜得沒影,只留下陳玄一人在包房里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