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皇都,內城,仙緣大會舉辦地。
盞茶時間之前。
高空的朵朵祥云呈現(xiàn)兩個一字陣沿著陛下等星辰之主下方朝外延伸,最末尾處,便是山河社稷圖降落所在地。
兩個一字長蛇陣,左邊的是三千諸侯王以及治下參與宗門的代表仙人弟子們。
而右邊祥云隊伍,那一個個條案后盤膝而坐的同樣盡皆是地仙散仙,他們彼此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無比愜意自在。
這些則都是三千諸侯王封地內,屠神衛(wèi)分點的掌事仙人,他們背后安靜盤膝而坐的年輕一代,都是此次參加屠神衛(wèi)星君選拔被淘汰的年輕屠神衛(wèi)們。
青天郡,屠神衛(wèi)分點,白絨仙人按照諸侯封地實力排序,只堪堪排在末尾祥云條案之上。
而他背后被淘汰的屠神衛(wèi)也是最多的,每次星君排名賽他和幾個同病相憐的好友被其他掌事同僚嘲笑都成規(guī)律了。
這次更甚,自從山河世界選拔開始,他精心挑選的一百屠神衛(wèi)便一直被淘汰,這才短短一年半左右時間,他寄予厚望的一百屠神衛(wèi),居然已經(jīng)被淘汰了八十二人。
且剩余十八人在山河世界內的表現(xiàn)也是沒有任何出彩,甚至到現(xiàn)在隸屬青天郡的屠神衛(wèi)都沒有一個能湊夠 999 塊山河令的。
面對同僚的打趣,嘲笑,白絨臉上的苦笑,笑的老臉都要抽筋了。
關鍵面對類似的話語,你還不能發(fā)怒,只能苦笑著表示;下屬不爭氣,讓各位見笑了云云的敞亮話。
職場打壓,便是在修仙世界同樣如此。
相比靠前祥云席位那些強大屠神衛(wèi)分點的掌事,白絨身邊的其他幾名須發(fā)皆白的仙人,看待白絨的眼神卻是很和善。
同病相憐只是其一,其次是往年大家嘲笑的對象都是白絨三五人,如此一來,排名靠后的他們,才能保存少有的臉面。
“白絨啊,不要灰心,你看看你青天郡還是有天才屠神衛(wèi)的嘛?” 遠處一個黑發(fā)老者端著酒盞帶著笑意遙遙看來,聲音淡定中帶著打趣,“你看那個叫子畫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湊夠七百多山河令了,若是他運氣好能扛到選拔結束,肯定能刷新你青天郡分點,常年墊底的排名不是?”
這話一說,周圍的屠神衛(wèi)掌事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白絨,這話就有點殺人誅心了。
他們身處外界,對于山河世界內的情況一覽無余,按照那個子畫所在的隊伍行徑,怕是數(shù)個呼吸之間,就會跟他神火郡的隊伍遭遇。
而剛才說話陰陽白絨的那個仙人,就是神火郡屠神衛(wèi)掌事之一。
白絨,豈能看不出兩支隊伍正在彼此接近,神火流云和其神火郡的隊伍,整體實力要比子畫所在的隊伍實力強很多。
若是兩方遭遇上,怕是最后這一根獨苗也沒了。
此刻山河世界總人數(shù)還有四五十萬人,若是此刻被神火郡淘汰,那么最后這一絲希望也要斷絕。
“神火掌事,你可別樂極生悲了! 白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怨氣,露出一個豬肝色的笑容回懟。
但這回懟的話,怎么聽都是沒有底氣的。
“呵呵呵,白絨啊,你老小子還是這么嘴硬,等著吧,我打包票,只要他們彼此遇到,你青天郡這名勉強夠看的屠神衛(wèi)一定會被淘汰掉!
神火郡屠神衛(wèi)掌事目光一撇,看到某山洞被某人寄予厚望的少年仍舊在擺爛蟄伏,也是繼續(xù)嘲諷挖苦道,“可惜啊,那叫陳玄的小娃娃,當初在萬寶山都敢叫板天仙,此時卻…… 如此藏頭露尾!
神火掌事這話一說,更多的屠神衛(wèi)掌事都看向白絨。
“白絨,你不會對他還有什么幻想吧?” 另一個紫霄郡的掌事也打趣道,“據(jù)我所知,單單納蘭氏就有不止數(shù)萬元神境欲要在山河世界內擊殺這個叫陳玄的!
“還不止如此,據(jù)說這小子在那晚拍賣會,徹底把玄霄子陵得罪死了,玄霄子陵身為陛下直系后人,不僅出身不凡,更是毋庸置疑的青榜第一,擁護他的年輕一代妖孽多不勝數(shù),如此境地,這個陳玄最好從開始到結束,就躲在某處,否則一旦現(xiàn)身,立即就會被兩方數(shù)萬人追殺!
被同僚中德高望重之人親口點名,此刻不少隨大流其他郡的掌事,也都動動手指調出了一個投影。
果然,躲藏在山洞內的少年,便是前幾日在萬寶山總部很張揚的陳玄小輩。
“相比這個徒有虛名的陳玄,青天郡倒是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只可惜,似乎這幾個已經(jīng)展露頭角的弟子,皆沒出現(xiàn)在此次屠神衛(wèi)星君排名賽的名單上呢!
“是啊,尤其是那個叫飄雪的女娃娃,憑借一幅劍圖,駕馭水火等道橫掃四方,已經(jīng)湊夠近八百山河令了。”
“還有那個叫斬心、子墨、云逸、三藏,劍心的幾個小輩,也都很出色!
地仙散仙平時幾乎不會關注所謂的元神境小輩,而此時各方居然在細致入微地點評除去陳玄的幾個青天郡幾大天才。
這種旁敲側擊、指桑罵槐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這些仙人同僚如此針對白絨,倒不是捏軟柿子,嘲諷星君排名墊底的屠神衛(wèi)分點掌事是慣例,是無心老祖定下的規(guī)矩,同為仙人,你被同僚嘲諷,打壓,若不肯自檢,繼續(xù)努力翻身,那就沒必要擔任分點掌事之一了。
而白絨真正被各方同僚針對的原因,不單單因為其嘴硬,而是因為白絨走了狗屎運,居然成為了頂頭上司 —— 無心老祖的記名弟子。
要知道,此時此刻,三千諸侯王封地屠神衛(wèi)掌事足有三千余,其中論資質、論實力、論底蘊,不少都能碾壓白絨,他們無數(shù)次想要拜師無心老祖,可都沒能成功。
而白絨呢?
只是一次就被無心老祖點頭,收為了記名弟子親自指點幾次?
被一個遠不如自己的人比過去,那種心里的不平衡何等強烈?
天仙記名弟子又如何?
逆天改命又如何?
他們這些沒被無心老祖看重的下屬仙人,仍舊可以憑借星君排名規(guī)則,無情地嘲諷打壓白絨。
一幫屠神衛(wèi)掌事打趣著、嘲諷著,談笑著……
這些話語傳來,就宛如一把把銼骨鋼刀,一次次地捅著白絨的心窩。
白絨臉色很難看,也看著懸浮面前的幾個投影,在看到陳玄從始至終都在山洞蟄伏不出,也是苦澀搖頭。
“天仙族群的壓迫,你最終還是懼怕了么?”
白絨又看向此刻已經(jīng)展露頭角的斬心、飄雪、子墨、天星、劍心、云逸等青天郡天才,一股股后悔之意,也是浮現(xiàn)心間。
可他又極其相信弟子不會騙他,當初親傳弟子紫竹從仙域古路秘境回來,以生命擔保,找陳玄代表青天郡屠神衛(wèi)參加星君排名賽準沒錯。
“唉,到底是小輩,便是我突然和一名天仙對上,怕也會如此吧?”白絨唏噓不已,臉色也是無比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