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
喊話落下。
傀儡裁判身形如電,迅速飛回論道邊緣之處。
而扶風(fēng)和王凱旋,亦皆腳尖輕點地面,身姿輕盈地飛上了各自操控傀儡的玉臺。
此等中遠距離操控傀儡,以施展道之奧妙進行對戰(zhàn)的方式,所考驗的絕非僅僅是修士的實力強弱,更包含了彼此神魂的強弱程度,以及對法寶精妙的運用能力。
隨著論道場中守護大陣緩緩升起,一道道神識仿若無形的絲線,自遠處蔓延而來,紛紛降臨于此,眾人皆欲近距離觀看這一場新進弟子與老弟子之間精彩紛呈的論道。
當(dāng)然,陳玄與王凱旋的非凡之處,此刻仍僅在玄清宮最上層悄然流轉(zhuǎn)。
一代弟子中的諸多元神道人,大多尚不知曉那晚劍碑山谷所發(fā)生之事的詳情。
相較而言,四大仙人則是悄然施展神識降臨觀看。而那些有資格收徒的元神道人們,多數(shù)只是于自家洞府之中,施展一個水鏡術(shù),便可悠然觀看這場論道盛事。
實則,作為龍息仙人內(nèi)定的親傳弟子,即便王凱旋此次在證道殿論道中從頭輸至尾,亦篤定會被納入仙人門下。
只是,新進弟子被老弟子予以教訓(xùn),以挫其銳氣,乃是宗門創(chuàng)立之初老祖所留下的潛在規(guī)矩。此規(guī)矩對新進弟子益處頗多,故而得以延續(xù)至今。
能有幸拜入玄清宮成為正式弟子者,皆為同代人中的佼佼者,王凱旋自然亦心懷著諸多傲氣。
第一場論道,對陣扶風(fēng)之時,王凱旋僅動用了七成新領(lǐng)悟的地階拳法,便輕松取得勝利。畢竟扶風(fēng)在三代弟子之中,實力亦僅僅堪堪達到道之真意層次。
王凱旋初次勝出之后,心中自是得意非凡,竟直接雙手背負身后,以居高臨下之姿邀戰(zhàn)一眾三代弟子中的師兄師姐,其神態(tài)頗為張狂。
第二場前來應(yīng)戰(zhàn)的是一位三代弟子俏佳人,柳絮師姐。
她入門已然二十余年,擅長一手雪花降臨法術(shù),此術(shù)著實讓王凱旋吃盡了苦頭。
然王凱旋的拳風(fēng)防守極為凌厲,堪稱無解。
雪花降臨雖能對其造成些許影響,卻終究難以將其拳勢破開,最終亦無奈落敗。
王凱旋連勝兩場,收獲二十斤源液,這讓他仿若覓得了一條發(fā)財之路,心中不禁暗自竊喜。
反觀老弟子這邊,眾人皆是神色平靜,彼此心照不宣。
不把新進師弟師妹捧的高高的飛來,怎么才能摔下來痛呢?才能讓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按常理而言,從第三場論道開始,老弟子便會派遣實力相當(dāng)?shù)膶κ窒聢觥?br>
然正當(dāng)三代弟子為首的幾人商議誰下場最為合適之際,一個張狂且爽朗的聲音已然響徹全場。
眾人循聲望去,皆微微皺起眉頭。
“皓月!
“這人,如此做,真是不將三代首席的師兄放在眼里!
“罷了,看在青蓮師姐的情面之上,且由他去吧!
在玄清宮中,三代弟子、二代弟子乃至一代弟子,皆有各自的領(lǐng)軍人物。
對于教訓(xùn)師弟之事,向來皆是循序漸進,絕不可能老弟子一上來便派出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去教訓(xùn)新進師弟。那般行事,所能起到的磨礪棱角之效果,無疑是最差的。
依照實力劃分,第三場論道根本輪不到三代弟子中實力頗為靠前的皓月。
只是,一眾三代弟子皆因顧及青蓮師姐的顏面,故而皆未多言。
“連勝兩場,不得不說,師弟實力著實不俗!
皓月下場之后,背負雙手,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著王凱旋說道,“既如此,那師兄便來領(lǐng)教一番師弟的高招。”
“哼。” 王凱旋對待其他師兄師姐皆頗為客氣,唯獨對這個皓月,卻是未曾有絲毫好臉色。
而正因王凱旋此等態(tài)度,致使皓月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下意識地已將王凱旋與陳玄歸為同一類人。
“既然師弟如此自信,不如,我們將彩頭定為,100 斤源液?” 皓月淡然地看著王凱旋,眼中卻隱隱透著一絲挑釁之意,“不知師弟敢是不敢?”
“哼,怕你不成?!”
王凱旋本就脾氣暴躁,且早已對皓月心生不滿,此刻聞言,更是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
“去選你的傀儡吧?” 王凱旋摩拳擦掌,緊緊盯著一臉臭屁模樣的皓月,心中已然暗暗下定決心,即便拼著暴露無上法門,亦要狠狠教訓(xùn)這小子一番。
“選傀儡?”
皓月隨手將盛放百斤源液的玉瓶扔給裁判,而后身形一躍,徑直飛上了玉臺。
他手指輕揚,指向場中的雪花傀儡,滿不在乎地說道,“對戰(zhàn)新進師弟,唔使用雪花傀儡便已足夠!
“雙方下注彩頭,一百斤源液!”
“龍象傀儡對雪花傀儡!”
隨著裁判傀儡高聲喊出這話,場外觀戰(zhàn)席上的一眾老弟子們臉色皆陡然一變。
甚至三代弟子之中幾個領(lǐng)軍人物的臉色亦是極為難看。
“與新進弟子一場論道,居然將彩頭定至百斤源液,這可是新進弟子一年的修煉資源?”
“是啊,如此一來,若是新進弟子輸了,定然會對老弟子心生怨氣,這……”
此事因皓月而起,而皓月背后之人……
于是,許多三代弟子中的師弟師妹們,皆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的青蓮師姐。
“哼!” 風(fēng)月師姐眼神微瞇,看著場中耀武揚威的皓月,心中的厭煩之感愈發(fā)濃烈。
青蓮此刻被一眾三代弟子怪異的目光注視,只覺一口悶氣憋在胸口,欲吐卻難以吐出,心中著實難受至極,暗自嗔道:“依舊這般上不得臺面,當(dāng)真丟人!”
顯然,皓月此舉已然令三代弟子們心生些許怨氣。
畢竟證道殿磨礪新弟子銳氣之事,乃是門派傳承,絕非肆意胡來,向來皆由各代弟子領(lǐng)軍人物負責(zé)操辦。若是其間出了差池,待長輩追究下來,責(zé)任人必將難逃其咎。
不過,雖說眾多老弟子對皓月的做法頗為不喜,但隨著兩大傀儡各自舒展威能,彼此展開激烈對轟,眾人亦不得不對皓月高看一眼。
只見他憑借并非與之最為適配的雪花傀儡,竟硬是施展出了月華劍陣,其威力雖較九劍傀儡略遜一籌,然亦已頗為出色。
……
與此同時。
北冥峰上,那緊閉近一個月之久的靜室石門,緩緩開啟。
一位背上披著如銀絲線般長發(fā),面容俊逸非凡,氣質(zhì)超凡絕倫的青年,步伐沉穩(wěn)地踱步而出。
“此次閉關(guān)所獲,相較之渠山那三年的閉關(guān)收獲,更為巨大。” 陳玄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踱步走出主殿,來到小院之中。
恰逢正午時分,明媚的陽光傾灑而下,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感覺無比愜意舒適。
就在陳玄剛走出靜室之際,一道白色流光仿若閃電般,自北冥峰山腳下疾馳而上,徑直撲入陳玄懷中。
“主人,歷經(jīng)二十六天,你終于出關(guān)啦?” 白漓依舊那般俏皮活潑,她一雙玉臂緊緊環(huán)抱著陳玄的脖子,腦袋微微低下,貪婪地嗅著陳玄身上獨有的功德香味。
玄清宮靜室內(nèi),皆自帶隔絕法陣,此次閉關(guān)主仆二人實打?qū)嵎珠_了近一個月。
莫說白漓對陳玄思念萬分,陳玄亦對其頗為掛念。
陳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亦伸出雙臂環(huán)抱住白漓那纖細的腰肢,輕聲說道:“主人也十分想念你呢,白漓!
白漓聽到這話,俏臉微微一紅,旋即落地,親昵地拉著陳玄的手,不愿松開分毫。
“白漓,這段時間,北冥峰上可還平靜?”
白漓略作思索,而后說道:“主人,昨日有一位宗門師兄前來拜見你,傀儡管家回復(fù)他你仍在閉關(guān),他便離去了!
陳玄聞言,微微點頭:“此亦不足為奇,自我等得到試道殿法門至今,已然快過去一個月了,老弟子們估計亦迫不及待地欲找我們論道了!
聽到陳玄提及此事,白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稟報。
“主人,今日一早,負責(zé)北冥峰靈田的子孫前來匯報,言說看到一行人從葬山走出,其中便有凱旋師兄。” 白漓努力回憶著子孫匯報的內(nèi)容,一字不差地說道。
“哦?” 陳玄略感驚訝,喃喃道,“這小子居然不等我出關(guān)一同,便獨自應(yīng)約前往證道殿論道了!
“主人,咱們要去看看嗎?”
看著白漓那滿是期待的小眼神,陳玄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不,再等等,相信這邀戰(zhàn)不會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