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峰三人看過之后,他們轉(zhuǎn)身想要離開,迎面卻見到了一位老者。
這位老者,正是詢問陸曉峰琉璃盤來歷之人。
老者盯著陸曉峰,頓時笑了起來,“陸老師你好,我是長安學(xué)院的章秋實!”
“我看著這只八瓣團花紋描金琉璃盤很眼熟,但一時間沒有想起了,回來路上,我想到法門寺這件琉璃盤,就趕了過來!”
“真是沒有想到,這件琉璃盤竟然與你所買的盤子,完全一模一樣!”
陸曉峰笑了笑,“章老師客氣了!”
孟四郎站在一旁,非常驚訝,“您是章老師?”
章秋實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孟四郎的態(tài)度。
陸曉峰和沈子明看向孟四郎的方向。
孟四郎連忙解釋道:“章秋實老師是長安大學(xué)歷史學(xué)教授,最擅長瓷器鑒定,在我們這里名氣極大,我爺爺提起過章老師!”
聽到孟四郎的解釋,陸曉峰頓時明白過來,章秋實的水平很高。
當然,如果水平不高,也不會想到跟他們一樣,前來法門寺看一看了。
章秋實盯著陸曉峰,笑著道:“陸老師想必很驚訝,我為什么會去那種場合吧?”
“陸老師,你能否借一步說話?”
陸曉峰看向?qū)Ψ,不免驚訝,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過,既然孟四郎對此人頗為推崇,章秋實人品學(xué)識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很快,陸曉峰和章秋實走了出去,他們來到景區(qū)外的角落里。
章秋實盯著陸曉峰手里的包裹看了一眼,他開口道:“以我的身份,肯定不會輕易去買生坑的東西!”
“這一次前去,的確是有事情發(fā)生,不得不去!”
陸曉峰看著對方,沒有回應(yīng)。
章秋實并不在意,繼續(xù)道:“我是一名教授,同時也是我們長安文保委的成員,這一次,我是接到了任務(wù)的!”
陸曉峰有些驚訝,文保委是文物保護委員會,一般都是廣邀專家參與,章秋實是文保委的成員,并不讓陸曉峰感到驚訝,他驚訝的是,章秋實為什么說這些?
章秋實開口道:“你今天看到商人鐘老三,他是我們當?shù)睾苡忻麣獾墓磐嫔倘耍 ?br>“此人基本上不會自己挖墓,他主要是倒手販賣!
“最近,我得到消息,鐘老三可能倒賣一批西晉時期的寶物,我就一直追蹤此事!”
陸曉峰皺眉,“西晉時期的寶物?”
“盜了哪一座大墓?”
章秋實道:“石崇的墓!”
聽到這話,陸曉峰不禁皺眉,搖頭道:“這怎么可能?”
西晉是三國之后的朝代,一共也就存在了五十一年,時間并不長,西晉后期,發(fā)生了八王之亂、五胡亂華,西晉滅亡,皇族司馬睿在建康建立了東晉。
西晉由司馬炎篡奪魏朝皇位所建立,有一個成語,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馬昭就是司馬炎的父親,大名鼎鼎的司馬懿則是司馬炎的爺爺。
這段歷史時期很短,西晉也并不富足。
不過,石崇確實極有名氣的人物,因為石崇和王愷斗富,名傳千古。
王愷用糖漿刷鍋,他就用蠟燭做燒柴,王愷用紫絲布設(shè)置步障,他便采用織錦且加長十里,王愷用椒泥涂墻,他就用赤石脂。
“綠珠墜樓”的典故也與石崇相關(guān),石崇后來被殺,家里父母兄弟妻兒都被斬,以至于無人收尸。
在這種情況下,怎么會有石崇的墳?zāi)梗?br>章秋實連忙解釋道:“具體是不是石崇的墳?zāi)梗乙膊淮_定,傳聞如此。”
“不過,至少能夠確定一點,這是一座大墓!”
陸曉峰點了點頭,西晉定都洛陽,與長安相距甚遠,雖然西晉滅亡前三年,遷都長安,但是那時候石崇早就死了!
石崇都是沒有收尸的人,難道還能葬進墳?zāi)箚幔?br>就算是石崇提前為自己修建了墳?zāi),但他死后,墳(zāi)购苋菀拙捅槐I,畢竟他可不像是皇帝,沒有辦法讓所有的修墓人都閉嘴。
陸曉峰看向章秋實,開口道:“章老師辛苦了!”
“像是這種事情,是非常危險的,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章秋實看向陸曉峰,“陸老師,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陸曉峰搖頭,“沒有想法!”
陸曉峰對這種事情很敏感,他相信,以章秋實的身份,他參與生坑的買賣,就已經(jīng)暴露了。
陸曉峰作為外來者,他如果一直參與這種交易,也容易被察覺到。
像是這種事情,是非常危險的,畢竟若是當真發(fā)現(xiàn)了西晉大墓,肯定是要掀桌子的,到了那時候,他的安全如何保證?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想要挖一座大墓,前后參與的人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產(chǎn)生幾個漏網(wǎng)之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被他們知道,這件事情是誰泄密,恐怕以后會面臨無休止的報復(fù)!
章秋實道:“你是年輕人,就應(yīng)該有點奉獻精神!”
陸曉峰道:“章老師,你來奉獻不是一樣的嗎?”
章秋實頓時被噎住了,他本來想要說服陸曉峰的,聽到這話,頓時明白這件事情不容易了。
陸曉峰不再搭理對方,轉(zhuǎn)身離開了。
對于陸曉峰來講,最為重要的是保證自身安全,至于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在后面。
章秋實盯著陸曉峰的方向,不禁皺眉,“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就沒有一點奉獻精神?”
“我已經(jīng)一把老骨頭了,還要前后奔走,他可一點都不尊老!”
陸曉峰走回去,他坐進車子里,并沒有多說。
回到酒店,陸曉峰這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子明。
沈子明瞪眼,“這個老東西怎么有臉說這話啊!”
“他是文保委的委員,他有保護文物的責(zé)任,咱們雖然有義務(wù)保護文物,但像是這種事情,憑什么讓咱們?nèi)??br>“他們這些老家伙,平時拿著那么高的工資,這輩子什么都經(jīng)歷享受過了,這時候奉獻一點又能怎么樣?”
“我就看不起這些人,自己每次都要享樂在前,卻想要年輕人吃苦,這都是什么心理?”
陸曉峰點了點頭,他理所當然拒絕對方。
數(shù)十年前,文物價格低廉的時候,這些專家們買到了大量的古董文物,如今都已經(jīng)漲到了很高的價格,他們享受了時代的紅利,卻說自己年輕時吃了苦頭。
像是陸曉峰他們這代人,大家也不怕吃苦,但就算是吃苦,也不可能買低價古董撿漏了,如果接手高價古董,以后真不知道行情如何。
這些既得利益者,高高在上,總想要年輕人吃苦,卻沒有想過,年輕人吃了苦,也沒有任何收獲,他們憑什么吃苦?
陸曉峰可不是長安文保委的成員,他沒有責(zé)任參與這種事情!
陸曉峰實在想不明白,章秋實怎么就敢這樣說話,難道他以為陸曉峰一定會答應(yī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