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館長站在陸曉峰不遠處,雖然他沒有刻意去聽談話內(nèi)容,但他還是清楚聽到“離開”這兩個字。
葉館長看向陸曉峰,“你明天就要走了?”
陸曉峰點了點頭,“葉館長,我能夠找到官窯遺址所在的地點,但是接下來,你若是讓我參與挖掘,我恐怕就兩眼一抹黑了!”
“況且,這里的挖掘會持續(xù)很久,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完全挖掘出來,我回去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葉館長點了點頭,“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恐怕已經(jīng)聽得厭煩了,以后來到豫州,有什么事情,盡管來找我!”
“我的聯(lián)系方式你是有的,以后來到這里,一定要找我!”
陸曉峰笑了起來,“葉館長,你就放心好了!”
葉館長道:“以后,你就不要這么見外了,稱呼我一聲老哥,或者是稱呼老葉就行了!”
陸曉峰連忙道:“葉老哥,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如果有了麻煩,我肯定要找你的!”
葉館長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伸手指向挖掘現(xiàn)場,開口道:“這樣一個挖掘現(xiàn)場,除了大量文物出土之外,我們這些考古人最看重的就是論文了!”
“北宋官窯遺址的論文,目前都壓在我的手里,全部都沒有發(fā)表,一方面是因為時間太早,發(fā)表的內(nèi)容不夠充實,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要等你!”
“之前,我曾經(jīng)跟你提起過這件事情,你說自己不會繼續(xù)深造,不愿寫論文,但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陸曉峰愣了一下,他看向葉館長,不免詫異。
葉館長開口道:“我們國內(nèi)有很多大師、考古專家,這些人之所以能被我們尊為宗師,不僅是因為他們能夠考據(jù)史料,更為重要的是,他們把這些考據(jù)形成文字發(fā)表了出來!”
“你還很年輕,如果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無論是文物修復,還是文物鑒定,如果能夠著作等身,對你幫助是巨大的!”
“你要明白,如果哪一天,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教科書上,一代代的學生學習到你所提供的史料,你就是大師了!”
陸曉峰愣住了,他之所以不愿意寫這篇論文,是因為他想要低調(diào),他覺得本來都已經(jīng)把發(fā)現(xiàn)北宋官窯的事情放在了沈子明的身上,他如果再寫一篇論文,難保不會影響到沈子明的名聲!
但是,葉館長的所說的情況,卻讓他有了更多的思考!
陸曉峰讀大學的時候,的確是有深刻的體會,因為任何一本教科書上,都會有一個主編的名字,這位主編基本上就是學科的大拿,是國內(nèi)頂尖的大師!
如果陸曉峰的名字,能夠出現(xiàn)在大量論文,又或者是教科書上,或許一兩年沒有影響,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這些學生成長起來,這對陸曉峰的名氣、威望影響都是巨大的!
陸曉峰抬頭看向葉館長,開口道:“葉老哥,多謝了,我回去就寫好論文!”
葉館長笑了起來,“放心好了,我早有準備,我這里有一篇論文,已經(jīng)根據(jù)你之前的講述寫好了,還有一些細節(jié)性的東西,需要你來補充!”
“你現(xiàn)在回到酒店,把這篇論文改一改,交給我,我?guī)湍阒苯影l(fā)表了!”
“不過,你是第一作者,我是第二作者,這沒有問題吧?”
陸曉峰連忙擺手,“老哥,這可不行,我不能作為第一作者,還是你來吧!”
“我沒有什么名氣,如果是作為第一作者,恐怕是發(fā)表不出來的!”
葉館長笑著擺手,“你就放心好了,這些事情交給我,你快回去吧!”
“明天離開,你也不用跟我打招呼了,這邊事情太多,我恐怕走不開,晚上也不給你準備送行宴了,你自己吃好喝好吧!”
陸曉峰很清楚,葉館長也坐鎮(zhèn)現(xiàn)場,事情繁多,幾乎事無巨細,都要匯報到他這里,很多事情都要由他來拿主意,因此非常忙碌。
陸曉峰連忙道:“老哥,你這里事情太多,你就不要管我了!”
接著,兩人閑聊了幾句,陸曉峰這才告辭離開。
回到酒店,陸曉峰把郵箱里發(fā)來的論文修改了一遍,又重新發(fā)了回去。
關(guān)于北宋官窯的論文,陸曉峰署名的這一篇會打頭炮,接下來,會有大量的論文跟上去,形成完整的論證體系!
改完論文,陸曉峰去了酒店餐廳,他見到陳州坐在餐廳吃飯,他不由一怔,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陸曉峰本以為對方已經(jīng)離開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這里!
見到陸曉峰,陳州也很驚訝,他不禁笑了起來,朝著陸曉峰揮了揮手。
陸曉峰走了過去,盡管沒有跟對方合作,但是陳州做事很有章法,至少沒有逼迫他,已經(jīng)算是做事很有原則了!
陳州朝著陸曉峰拱手道:“陸老師,真是多謝你了!”
陸曉峰愣了一下,“你謝我做什么?”
陳州笑了起來,“因為陸老師告訴我,這里發(fā)現(xiàn)了北宋官窯,這讓我發(fā)現(xiàn)了商機!”
“陸老師可能不清楚,這兩天時間,我已經(jīng)賺到了四五百萬,如果熱度能夠多持續(xù)幾天,接下來,我還能賺到更多!”
陸曉峰面色微變,盡管對方?jīng)]有解釋清楚,但他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方知道北宋官窯的事情,肯定一手從當?shù)厥召徆俑G瓷器,另外一手從外地調(diào)集一批贗品官窯瓷器,趁著這一次的熱度,趁機把贗品出手!
陳州笑了起來,“陸老師,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做事是有原則的,絕對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你也知道我們的行事準則,我們既然是做文物回流這種事情,又怎么能傷害其他人?”
“我們收購了一批碎瓷片,又轉(zhuǎn)手賣了出去,就算是贗品,也都是以碎瓷片的形式賣出去的,如果整個瓷器賣出去,怎么可能只賺這么點?”
陸曉峰直接揭穿道:“完全就是胡說八道,這一次官窯遺址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基本上都是碎瓷片,其他人來到汴州,也都是買碎瓷片,你就算是想要賣整個的瓷器,又有誰會買下來?”
陳州嘿嘿一笑,沒有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