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便先揭過去吧!
許元沒有繼續(xù)鞭尸李君武愚蠢的選擇,轉而輕聲說道:“你的選擇雖然很冒險,但不可否認它確實幫我們排除一些內(nèi)部隱患。”
李君武心中依舊不忿,但狀態(tài)也是調(diào)整很快,順著說道:
“你是指那些旁觀我自裁的將領?”
許元眼眸微微瞇起,靠坐在桌案邊緣,目光直視著側墻上掛字,幽然說道:
“殺你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之一,你們鎮(zhèn)西府內(nèi)的細作必然是期待你身死的。”
李君武聞言輕輕抿了抿唇: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選擇袖手旁觀的將領都是叛徒?”
許元搖了搖頭,道:
“不全是,不出手救你并不代表他們就是叛徒,其中有些人可能是沒反應過來,還有一些人本身應該是忠于鎮(zhèn)西府,但對你本就懷有怨言,所以在那一瞬間選擇遲疑!
說著,許元神色柔和的瞥了主位上的她一眼:
“詹先安在我們這邊雖然是叛徒,但對于他手下的將領而言,這可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長,短時間內(nèi)無法認同這種身份的轉變也是人之常情!
李君武顰著柳眉,不滿的說道:
“伱能不能直接說結果?”
“你看,你又來,我?guī)湍惴治,不代表你可以不動腦子。”
“我家老頭子身邊也有很多軍師,他很多時候也只是判斷其中對錯而已。”
“.”
許元一陣無語,輕嘆一聲,笑道:
“將我方才所說的那些特征反過來,與詹先安明明面上的關系并不算太好,且有足夠實力反應過來阻止你自裁之人,兩個特征齊聚之人便大概率是你鎮(zhèn)西府中的叛徒!
李君武瞇了瞇眸子:
“你說盧柏鄒也是叛徒?他可是和我父親一起走過韃晁之變的老人,而且他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背叛鎮(zhèn)西府他是圖什么?”
許元頷首,細聲說道:
“選擇背叛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可能是家人,可能自己的貪念,也可能是因為你父親起勢之后分贓不均,導致他不滿意現(xiàn)在的職位。”
一邊說著,許元隨手從案桌上卷宗內(nèi)抽出一本攤開,低聲道:
“我方才看了一下他的履歷,以盧柏鄒這數(shù)十年的功績來講,他確實配的上一鎮(zhèn)統(tǒng)帥的職位!
李君武聞言有些消沉:
“所以這是我父親未能論功行賞?”
“砰!”
許元抬手直接在李君武腦殼上敲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與其找自己問題,不如多埋怨別人,這樣你會過得舒心很多!
“你這是什么歪理!
“我的意思是你要多站在自己立場想問題,這世上沒那么多公平事,很多東西,你爹也是沒得選!
李君武揉了揉腦袋,伸手想打回來,但又覺得太幼稚,所以忍住了:
“什么意思?”
“我相府能夠起勢很大程度是因為吞并了龍家和我娘她家,你不會覺得你們鎮(zhèn)西府能有如今的體量,全是靠你父親一步步經(jīng)營起來的吧?”
在進入府衙之后,查閱了李君武家的密辛之后,許元才發(fā)現(xiàn)鎮(zhèn)西侯府的禍根從韃晁之變起便已經(jīng)埋了下來,不單單只是牧氏商會一家,還有那些覆滅掉的宗門殘黨。
許元緩聲訴說著,語氣帶著一抹若有若無嘆息:“西澤洲宗門覆滅,你父親吸納那些殘余的勢力,而那些人支持你爹,為你們鎮(zhèn)西府出錢出糧出人,自然也是要索取回報的。”
相國府將旗下所吸納的勢力都被整治得服服帖帖,相府是許殷鶴專權的相府。
但以同樣方式起家的鎮(zhèn)西侯府卻似乎被迫裹挾著走向了另一條路。
鎮(zhèn)西侯在世之時,還能憑借自己威望,憑著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嫡系將領壓住下面的人,等到鎮(zhèn)西侯與那一批老人逝去,留給李君武的將會是一個統(tǒng)治權已然百孔千瘡的鎮(zhèn)西侯府。
這大概也是鎮(zhèn)西侯一直不愿讓李君武接手的原因之一吧。
李君武聽出了許元話中意思,但也并沒有多少沮喪,反而輕聲笑道:
“看起來我家的情況比我預想中過的還要麻煩呢!
許元與其對視一瞬,低聲道: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解法!
李君武一挑眉,彎眸道:
“什么解法?”
“你若想簡單一點就讓我相府幫忙,直接進行大清洗。”
“然后我鎮(zhèn)西府就成了你家附庸了,對吧?”
“嘖居然被識破了?”
“.”李君武。
許元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開個玩笑而已,我是真的不建議你靠相府的力量來整治你們鎮(zhèn)西府內(nèi)部,若是真的這樣,你家的下場大概率會和龍家一樣,所以最好選擇還是自己慢慢搞權謀之術,拉攏打壓,合縱連橫。”
“沒必要這么麻煩?”
“嗯?”
“如今六圣襲城一事,不就是最好的機會么?”
“你居然這么聰明的?”
“.”李君武。
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這家伙吵架,李君武輕哼著說道: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能先守住城池再說,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處理那盧柏鄒?”
話歸正題,許元不假思索的低聲說道: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理由動他了,若是強行殺掉他,引起麻煩可能會更大,最壞甚至會軍心嘩變!
李君武低聲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該怎么做?”
許元皺著眉頭略微思忖了少許,道:
“盧柏鄒最大的問題其實是他手下玄庭軍,按照你們鎮(zhèn)西軍的軍制,除非你能一直強行運功奪取軍陣之力的控制權,不然他若有小心思,隨時都可能和外邊的圣人里應外合!
話語至此,許元眼眸忽然一閃,笑著道:
“明升暗降吧,軍不可一日無帥,用你郡主的身份把他任命為第二鎮(zhèn)的臨時統(tǒng)帥,把這家伙拴在自己身邊,到時候打起來也方便直接把他處理了!
李君武遲疑著問道:
“他會同意么?有了詹先安的前車之鑒,盧柏鄒必然會縮在玄庭軍營之中,怎么可能會同意待在府衙內(nèi)!
聽到這問題,許元咧嘴笑了:
“他當然不會同意,所以你得制造一個讓他不得不同意的契機。”
李君武聞言思索一瞬,隨即也笑了:
“那本姑娘便召集城內(nèi)諸將,當眾任命盧柏鄒?屆時他就算不同意,他下面的人也會把他推上來。畢竟,如今城內(nèi)就他的威望最高!
許元頷首,眼神閃過一抹寒意:
“除此之外,還得想辦法給那金姓將領實權,最好能把他調(diào)去玄庭軍,讓他執(zhí)掌這支戰(zhàn)力最強的軍隊!
李君武出言提醒:
“盧柏鄒必然會將這個職務交給他的副手!
許元倒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那便讓金姓將領先去做盧柏鄒副手的副手,再讓盧柏鄒的副手告病不就好了?咱們手里可是握著麟狼這個頂尖圣階戰(zhàn)力,讓一個人消失并不算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