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二字一出,許元瞬間便明白了為什么那頭陰鬼會老老實實寄居在夏晴的尸體上。
封陰人冢
陰鬼這種誕生于萬物尸骸之中,由魂力構(gòu)成的怪物,雖然無法溝通,但卻并不代表無法被人族所利用。
只要有利可圖,前世電影里的那些瘋狂科學家在這方世界的修者面前就是個弟弟,而且仙凡之別讓他們能夠更加肆無忌憚。
龐大基數(shù)的人命堆砌之下,各種稟賦天資之人的鉆研之下,有關陰鬼的各種情報與信息被掌權(quán)強者掌握,也從而得出了很多利用陰鬼的方法。
從宗門天下的各種鬼道功法,再到后世相國府那抽取陰鬼魂力以煉丹藥的龐大陣法皆是對陰鬼研究的成果。
而這其中耗時最久的便是飼鬼的之法。
陰鬼會無差別的殘殺一切生靈,除了其體內(nèi)各種極端的負面情緒使得其不受控制以外,還有便是他們可以通過各種生靈血肉與魂魄來變強。
通過這種基礎的行為邏輯,古代修者很自然的便想利用這一點開始飼養(yǎng)陰鬼為自己所用。
不過歷史證明,他們失敗了。
陰鬼這種癲狂的魂體最多只能控制一時,且隨時皆有被反噬的風險。
不過雖然失敗,但這些“先輩們”格物成果也讓一些針對陰鬼的小手段流傳了下來。
而眼前這封陰人冢,便是其中之一。
在人體之內(nèi)種下吸引陰鬼的特殊術法,引陰鬼進入其體內(nèi)蠶食魂魄血肉,再趁機引爆術法將人體化為一座墳冢將陰鬼封在其中進行活捉。
夏晴,便是被天衍與天夜合力做成了一具人冢。
想來他當時瀕死時借助同生之鎖聽到的聲音,便是天夜準備動手之前逗弄夏琴的惡趣味
沉默無聲,金符炫目。
許元緩緩閉上眼眸,最終輕輕搖了搖頭。
并無傷感,亦無同情,但有唏噓。
若是那位劍狂前輩能夠成功刺殺天夜,興許他與天衍還能與他們成為一同躲避監(jiān)天閣追殺,同游天下的患難之友。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夏晴的生死其實在天夜到來的那一刻便已然注定。
只是可惜這漂亮阿姨一生為宗門而活,在下定決心為自己而活之時,卻已然沒有了生路.
而且,劍狂刺殺失敗身死那一刻,他對于夏晴的信任也便徹底崩塌。
即便天衍與天夜不動手,他也會親自動手。
想至此處,許元微微一愣,隨即唇角忽然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笑意。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然對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習以為常.
“咯咯咯~”
清脆的笑聲,打斷了許元思緒:
“看你表情好嚴肅,為一個想要殺你的人如此多愁善感,你可真是個多情種呢~”
許元側(cè)眸望去。
天夜身姿后仰,雙手撐著身后,坐在那塊巨石之上,笑意盈盈的盯著躺在地面的他:
“一個夏晴都能如此,就是不知若是我死了,伱會不會”
“不會。”
收斂了心神,許元打斷了對方:“你死了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親自動手!
“真絕情,這次可是我?guī)銇泶岁幓瓿,也算是救了你一命!?br>
天夜眨了眨眼眸,嘴上說著,但神色絲毫不介意的笑道:“而且,我們現(xiàn)在可是被同生之鎖連在一起,咱們的關系某種意義上可比你旁邊那位更親密!
“親密?可我討厭瘋女人!
“因為瘋女人不會被你控制,所以才討厭?”
“你很聰明!
“如果長天哥哥你愿意”
“天夜,你比我大兩萬歲。”
“.”天夜笑容僵住。
不再理會天夜,許元雖然還想問解開同生之鎖的方法,但想到這妖女性情,應當絕無將此法告訴他的可能。
“窸窣.”
有些費力的從濕漉漉的地面撐起身子,略顯痛楚的揉著眉心,透過指縫側(cè)眸看向天衍:
“天衍,這人冢大概還能持續(xù)幾天?”
人冢密術對于陰鬼的封印并非是永久性,以夏晴的身體做冢,面對蛻凡級別往上陰鬼也應當無法持續(xù)太久。
他現(xiàn)在的傷勢還很重,人冢能夠持續(xù)的時間就代表著他所能吸納陰魂液的時間。
天衍瞥了一眼夏晴的尸身,略微猶豫:
“應該還能維系一旬左右!
聽聞日期,許元眸露一抹思索,細細感應了一下自己意魂的傷勢,低聲呢喃:
“一旬么,應當夠了.”
“一旬時間只是大概的時間!
被晾在一旁的天夜忽然插嘴,笑瞇瞇的提醒:
“保險起見,我們最好提前個三到四日離開這里。畢竟若是這頭陰鬼提前破封,憑我和天衍的狀態(tài),等它出來,這溶洞里恐怕得有四具封陰人冢了哦~”
說到這,天夜輕笑一聲,嬌媚嫣然:
“不過以長天哥哥你如今的傷勢,即便有陰魂液,一旬時間真的夠么?”
許元回眸,上下掃了一眼天夜黑裙下那曼妙的曲線,意味深長的輕笑:
“我并非是指恢復傷勢。”
再度見到這個神情,即便被陰了一次,天夜也未流露絲毫緊張,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是傷勢?那你是指什么?”
“這你到時候便知道了。”
時間悄然而過,
在養(yǎng)魂至寶陰魂液以及其他各種養(yǎng)魂丹藥的滋養(yǎng)下,許元那原本徹底撕裂的意魂本源逐漸開始重新塑形愈合。
第一天過去,原本近乎癱瘓的身體,已然可以勉強起身行走。
第三天過去,身體已然看不出任何病恙。
第五天過去,許元已然可以嘗試重新將意魂探出體外,只是在使用意魂之時依舊會伴隨著些許陣痛。
時間如白駒過隙,八日時間轉(zhuǎn)瞬而過
黑暗的溶洞依舊是那般寂靜,唯一變化的便是那困住天夜的符文囚牢上神光黯淡了不少。
收斂功法,剛一睜開眼眸,許元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耳邊便立刻傳來了天夜那笑瞇瞇的聲音:
“傷勢恢復得如何?觀這封陰人冢的狀態(tài),咱們差不多得離開了哦~”
“.”許元沒搭理她,意魂簡單的掃過溶洞,發(fā)現(xiàn)天衍不在。
“唔不理人家么,這可是好意的提醒,而且怎么說咱們現(xiàn)在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
聽著天夜的絮叨,許元錘了錘因為吸納陰魂液過量而略感發(fā)脹的太陽穴。
他第一次見到話這么多的女人。
這八天里,他和天衍基本都沒說話,而這被關在符文囚牢中的天夜嘴巴就像是連弩一樣,一有機會就說個不停。
即便不搭理她,她自己都能在那里咯咯笑著的說個半天。
像是個自言自語的神經(jīng)病,但偏偏這女人自說自話的話題,很多都讓許元極為感興趣的。
畢竟,天夜愿意透露一些監(jiān)天閣的情報。
沉默中,許元,微微皺眉問道:
“天衍呢?”
天夜指了指溶洞出口的方向:
“半日前就出去了,如果你想問我她去做什么,那我不知道。”
聞言,許元把自己想問的話給咽了回去,但也在這時,天夜咯咯一笑,繼續(xù)說道:
“不過若是你愿意求我一下,我倒是可以以一個‘天衍’的身份來幫你推算一下她出去的原因!
“這個時間天衍出去還能做什么?”
一邊說著,許元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你的失蹤在監(jiān)天閣內(nèi)必然是件大事,天衍此時外出必然是確認洞外的安全,畢竟你那金瞳似乎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蹤跡!
“哦?她居然把這都告訴你了?”
天夜略感意外,隨即嘻嘻笑道:“我還以為她是個恪守圣女之責的人呢。”
許元從地面站起了身,隨口回道:
“不久之前才說的!
“不久之前么?看來她也就只告訴了你這些.喂,你想不想知道更多關于衍天決的信息?”
“你是說之前那個提議?”許元抬眸望去。
“對!
天夜翹著二郎腿坐在巨石上,單托著香腮,倩然笑道:“你只需要把兩萬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模樣告訴我,我便將監(jiān)天閣的一些最頂層的情報通通告知于你,如何?”
“你這不就等同于白送么?”許元吐槽。
“不,這是交易。”天夜纖長指尖繞弄著一縷青絲,話語很隨意:“我想知道兩萬年后的世界會是如何,而你想知道監(jiān)天閣的各種情報,各取所需,很公平的一場交易,不是么?”
“.”
雖然很感興趣,但對于這個話題,許元依舊沒有同意的意思。
一是因為相交過淺,不確定天夜會不會誆騙于他。
二是因為天衍。
監(jiān)天閣的情報對于相國府再重要,也得先把眼前人顧好。
尊重是相互的。
若是他這相府三公子真的在天夜那里得知了監(jiān)天閣近乎所有的機密,這便會成為天衍心中的一根刺。
畢竟,雖然同為監(jiān)天閣圣女,天衍可不是天夜這種帶孝女。
聳了聳肩,許元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腦袋,略帶嘲諷:
“少來點挑撥離間,對我沒用的!
“嘖,被發(fā)現(xiàn)了么?”
天夜面露一絲不悅唏噓道:“你對那女人可真是一往情深呢。”
“也許吧!
許元不置可否,隨即古怪的問:“不過天夜你對于監(jiān)天閣就沒有一點忠誠?”
天夜聞言嫣然一笑,美眸完成兩條月牙,語氣悠然:
“忠誠自然是有的。”
許元揶揄一笑:
“有么?你若告訴我了這些事情,監(jiān)天閣恐怕會很難做的,現(xiàn)實中我所處的勢力可比監(jiān)天閣要強得多!
天夜美眸一亮,眨巴下眼睛立刻問道:
“哦?兩萬年后竟然會有比監(jiān)天閣更強的宗門?”
“呵呵!
許元呵呵一笑,盯著她不再說話。
天夜撇了撇紅唇:
“嘖,你這人可真壞呢,就知道勾著別人饞蟲!
“彼此彼此!
“我的話是認真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么?反正如今天衍不在,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天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我就是天,自然知道是真的。”天夜笑。
“.”許元翻了個白眼。
“嘩啦——”
黑裙飛舞,天夜忽地自巨石上躍下,落至符文囚牢的邊緣。
許元略顯訝異的瞥了一眼對方的動作。
過去八天,這女人屁股像是生了根,一直坐在那塊巨石上沒下來過。
對視數(shù)息,
天夜一雙美眸燦若星辰,晶瑩動人:
“許元,比起監(jiān)天閣的千秋霸業(yè),萬古長存,我現(xiàn)在更想要按照自己方法度過我這虛假的一生。
“畢竟,我都已經(jīng)死了兩萬年了嘛。
“只要你放棄天衍和我在一起,我天夜可以承諾你”
“我拒絕!
許元打斷施法,沒有任何遲疑:“你說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一樣!
開玩笑,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在這幻境之中恪守一個天衍原則,至少在徹底把那搓衣板圣女套牢之前都會恪守這一原則。
“.”天夜。
一邊說著,許元打量著少女形體的天夜,吐槽道:
“我就很好奇了,我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你至于這么執(zhí)著于我,執(zhí)著于挑撥天衍之間的關系么?”
“因為你很有趣!
天夜目光坦然,聲線悠悠:“而且你是特殊的,在這個虛假的幻境世界,你是獨一無二的真實存在!
“還有天衍!痹S元試圖提醒。
“可我又不喜女子!
天夜沖他眨了眨眼,鳳眸晶瑩,紅唇媚然:“所以,只有許元你對我是特殊的~”
“.”
許元感覺自己好像被撩到了。
天夜似乎總是能夠看出許元心中所想,指尖輕輕劃過那層看不見的壁障,在其上泛起一片漣漪,狡黠一笑:
“你心跳好像加速了呢,不過你心里還是有些顧忌!
猜得確實準。
不過姐們,換個地方我能把你渣得褲衩子都不剩。
許元心中吐槽,表面正經(jīng)搖頭:
“你的惡趣味真無聊!
“無聊?”
一聲呢喃天夜眼簾低垂,唇含笑意:
“讓你愛上我,再幫你回到那我已然故萬年的現(xiàn)實,你不覺這種事很有趣么?”
神經(jīng)病。
心底低罵一聲許元搖了搖頭,依舊笑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故,這種故事確實挺有趣!
天夜立刻頷首:
“你也覺得是吧?”
許元擺了擺手,朝著溶洞出口那便走去:
“那你加油吧,希望你能讓我愛上你,死了兩萬年的老女人!
“.”天夜眼角跳了跳,正欲再度開口,卻見對方背影已然隱沒于溶洞內(nèi)的濃霧之中。
許元走出去百來丈,溶洞的濃霧之中,便現(xiàn)出了一道纖細的倩影。
得,天衍果然已經(jīng)回來了,躲這聽墻角呢。
看來他先前的預判是對的,若是答應了天夜那女人,這搓衣板圣女又得傷心一陣子。
而此刻許元目光所及,天衍精致的小臉正在憋笑。
看來方才他那刻意說出的“衷心之言”似乎真的讓她很開心。
比起那天夜瘋女人,果然還是自家搓衣板更可愛。
“你聽見了?”許元眼眸閃爍,皺著眉頭,明知故問。
“聽見什么?”天衍收斂笑意,歪了歪頭,故作不知。
“沒聽見便算了。”
許元低笑一聲,也沒深究,轉(zhuǎn)過身朝著囚禁天夜的符文囚牢走去:“外面情況如何?”
天衍快步跟在他的生邊,薄唇帶著輕甜的微笑:
“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蹤跡,應當是安全的,你的傷呢?”
“傷勢大概好了三成,勉強可以運功了!
許元說著,轉(zhuǎn)而問道:“天夜你準備怎么處理?”
天衍聞言小臉流露一縷苦色。
許元略微皺眉:
“維系她的封印,對你消耗很大?”
天衍沉默兩秒,還是搖了搖頭:
“不算大!
許元見狀心中瞬間了然。
幾經(jīng)鏖戰(zhàn),加之體內(nèi)魅毒作祟,天衍的狀態(tài)其實也并不算太好,維系對天夜的封印對她負擔應當很重。
略微思索,許元建議:
“可以用常規(guī)的禁制之類的術法么?”
天衍踏虛而行,搖了搖腦袋,聲音很輕:
“不行,衍天決對于大部分的禁制都有天然的抗性,稍不注意便會被她破除,到時候我們可能來不及阻止她向外界傳遞信息!
許元摸了摸下巴,抬眸看向溶洞霧靄中那閃爍著金光的符文囚牢:
“既然如此,那便交給我吧!
“交給你?”天衍側(cè)眸。
“又忘了?下藥啊!
“.”天衍。
嗔了這登徒子一眼,天衍唇角含笑:“你也就這手段了。”
“你這同意了?”許元稍感驚訝,換做往日,天衍最少也會陰陽他兩句。
“不同意還能怎樣?我還得留余力保護你們倆!
“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使用道蘊,不若我先幫你拔除一下魅毒?”
“不急于這一時,等先將天夜的事情處理好。”
“.”
二人一路走回,一邊細聲商議著外逃的規(guī)劃。
聲音由近及遠,待到二人交談聲徹底遠去,密密麻麻,無數(shù)根枯槁藤蔓悄然從鉆破堅硬的石板將整個溶洞席卷覆蓋,并朝著深處蔓延而去
溶洞最深處。
看著囚牢外目光幽幽二人,作為魚肉的天夜臉上不見絲毫擔憂,反而略帶輕佻的問:
“看來你們已經(jīng)商量好怎么處理我了!
話語說著,天夜敲了敲面前由符文構(gòu)筑而成囚牢:“這四象封神印已經(jīng)快崩潰了,應當是由許元你來動手吧?事先聲明,尋常手段對我作用有限哦,若是讓我將那姓洛的老頭叫來,你可就只能跟我回.”
“放心!
許元笑著打斷:“我這手段就算圣人強者來了,也不會又心思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天夜美眸瞇了瞇:
“哦?圣人強者都無法規(guī)避的手段.”
話音未落,
天夜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許元掏出了那株魅神樹種。
魅神道蘊悄然釋放,絢爛櫻花飄舞霧靄之間,如夢似幻。
許元拎著魅神樹種,一步一步的朝著天夜走去:
“怎么不說話,這就怕了?”
“怕到不至于,其實我也挺想試試這大名鼎鼎的魅神櫻毒,倒是許元哥哥你.”
天夜咯咯一笑,雙手環(huán)抱胸前豐盈,托著白皙下頜,小巧的舌尖舔過紅唇,留下點點光潤的水漬:“.能否忍住不碰中了魅毒的我,畢竟,天衍她不一定能無時無刻跟在我們身邊!
“.”許元。
作為一名掌控節(jié)奏的“節(jié)奏大師”,他覺得自己很丟人。
居然又被一個死了兩萬年的老女人給撩到了。
但一堆玻璃碴子和一朵已然故去萬年的瑰麗罌粟,終究不可能有任何化學反應。
心中想著,許元輕輕一笑,正欲開口調(diào)侃,但心神卻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絲違和。
道蘊所至,他感覺這溶洞里缺了點什么。
環(huán)顧一圈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但違和感卻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濃郁。
心間的曖昧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縷詭異的恐慌。
而見到許元的神色,天衍立刻出聲問道:
“許元,你怎么了?”
許元握著魅神樹種的手略微攥緊,目光掃向四周濃郁的霧靄,沉聲傳音:
“有些不對,我感覺這溶洞里少了點東西,你用衍天決看看!
“.”
天衍略微皺眉,金瞳神光閃爍,同樣掃向四周,隨即瞳孔猛地一縮。
“不見了”
“什么?”
“夏晴不見了!
安靜一瞬,
天夜與許元皆是下意識瞥向四象封神印中,原本夏晴尸身所躺著的位置。
而那里,
此刻已然空空如也。
“.”許元。
“.”天夜。
死人會動么?
答案明顯是否定的。
是那頭陰鬼?
答案也是否定的。
守著此地的那頭高階陰鬼不可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將夏晴鑄成的封陰人冢吞噬殆盡。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圣階陰鬼。
“.”
似是意識到了什么,天夜輕佻聲音全無,帶著凝重低聲嬌呵:
“天衍,把這四象封神印撤掉!”
“什么?”
“想活命就立刻讓我通知圣尊,此地..此地現(xiàn)在恐怕來了一頭圣階陰鬼!”
“.”
許元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他想起了這數(shù)月內(nèi)他對那些陰鬼的莫名吸引力,以及夏晴當初對他的提醒。
他們身上,可能有東西在不斷吸引諸劍谷最深處的恐怖.
“天衍,聽她的!痹S元聲音有些干澀:“現(xiàn)在那頭圣階陰鬼應該在吞噬夏晴和她尸身內(nèi)的那頭陰鬼,時間應該不多了。”
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天衍一記法決打出:
“解!
話落,那些懸浮在空氣中的金色符文瞬時崩解。
四象封神印一破,遲滯的源炁與意魂再度開始運轉(zhuǎn),天夜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枚鐫刻有“夜”字的令牌,源炁灌注,用力一捏。
“啪啦!
令牌碎裂,一道無形的波紋瞬間出現(xiàn),無視一切阻礙朝著遠處擴散而去。
而做完這些,三人都沒有跑路的意思。
因為沒得跑。
面對一頭圣人級別的陰鬼,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逃走。
反應越是激烈,可能死得便會越快。
現(xiàn)在他們唯一的能夠希冀的便是夏晴的尸身和那頭守護此地陰鬼能堅持久一點,以及監(jiān)天閣的圣尊能夠來得快一點。
安靜少許,天夜便再度放松了下來,畢竟她可是已經(jīng)死了兩萬年。
金瞳流轉(zhuǎn)間掃向四周,天夜意魂傳音:
“你們兩個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這種等級的鬼物?”
“.”
天衍搖頭示意不知,但隨即便聽許元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大概知道是因為什么.”
話落,未等二女反應,他忽然踏地一步,遠離了她們二十余丈。
待到二女回眸望去之時,許元將握著魅神樹種的手掌向上抬了抬。
入目所及,他的那只手,連帶著魅神樹種,不知何時已然悄然被無數(shù)根細長堅韌的柳條所包裹纏繞,森然的陰氣從其上蔓延而出。
驀然回首,卻見他們周遭的溶洞已然變了模樣。
霧靄濃郁不見五指,萬千的柳條自堅韌的巖壁中垂落而下,其上捆綁倒吊著無數(shù)尸骸,于霧氣影影綽綽,隧道風來,似風鈴般輕輕搖曳
許元輕咳一聲,干澀笑道:
“那個,我.好像一直都挺招千棘鬼柳喜歡的!
意外發(fā)生了,碼了個通宵還是沒寫完
今天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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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