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心中一驚。
“奶……”
劉春花笑著將肉餅塞他手里，想了想，又塞了一個(gè)給周芳芳。
“你也是阿亮同學(xué)吧？”
“這是奶奶新買的肉餅，很香的�！�
不等阿亮說話，劉春花又問：“你爸媽呢？看到?jīng)]？”
阿亮茫然搖頭。
“那你四叔四嫂呢？”
見他還搖頭，劉春花瞪了他一眼：“算了，還是吃你的餅吧�！�
她扭身就走。
阿亮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吐出了一口氣來。
幸好，幸好奶奶沒多問。
對上周芳芳好奇的視線，他笑著解釋：“那是我奶奶，人一直都是咋咋呼呼的，別管她，咱們吃肉餅。”
說著他就咬了口：“唔~是真的香，你試試？”
周芳芳也試著咬了一小口，笑開：“嗯，是好吃的�！�
劉春花腦袋藏在燈籠后，看了好幾眼，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腳步飛快趕回了蘇老頭那兒。
“老頭老頭。”
蘇老頭忙著一邊啃肉餅一邊數(shù)錢。
“干嘛？”
“那女孩不漂亮。”
“��？哪個(gè)？”
“跟阿亮一起的啊�！�
“哦。”
“也不能說不漂亮，就是看著順眼�！�
劉春花啃了口肉餅，忍不住咧嘴：“是個(gè)能持家的，像阿華，不過沒阿華漂亮，屁股不是太大，不過沒事，回頭補(bǔ)一補(bǔ)……”
蘇老頭總算回過神：“就八字沒一撇的那個(gè)？”
見劉春花點(diǎn)頭，他將手里的錢往口袋里一揣：“我突然有點(diǎn)尿急……”
劉春花一把扯住他。
“急？你急錯(cuò)方向了，去那邊�！�
“哦哦，”蘇老頭走了兩步，轉(zhuǎn)身強(qiáng)調(diào)，“我真是尿急！”
劉春花擺擺手：“嗯嗯，那邊有尿桶，去吧！”
啃了一大口肉餅，劉春花開心收錢，送圈圈，就見蘇茂和林春嬌倆人不知道說什么，腦袋貼著腦袋，笑得眉開眼笑的走過來。
劉春花斜了一眼。
轉(zhuǎn)而一想，阿亮都要有對象了，難怪笑成這樣。
她上前拍了兩人一下，將肉餅遞上去。
又問：“你倆剛才跑哪兒去了？怎么都找不見人�！�
林春嬌紅著臉頰：“去，去放河燈了�！�
“河燈？”
“嗯，可以許愿的，保佑我們?nèi)移狡桨舶驳��！?br>
劉春花神色好看了許多，開始掏兜兒：“花了多少錢？”
“�。俊�
“河燈，花了多少錢？”
“一毛�！�
“給，要買也買點(diǎn)貴的，都說了，今天我出錢�！眲⒋夯▽�10塊錢拍在林春嬌掌心，“去玩吧，別擱這兒礙眼�！�
玩兒？
我們都四五十的人了。
玩什么？
林春嬌和蘇茂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倆人一邊吃肉餅一邊看劉春花利索地收錢送圈圈，撈圈圈。
“媽，你什么時(shí)候準(zhǔn)備的這攤子？”
“對呀媽，看起來還挺好玩的�！�
劉春花翻白眼：“你都多大了還玩？要玩五個(gè)圈五分錢�！�
蘇茂撓撓頭：“這些玩意兒又不能吃不能喝……”
“你懂個(gè)屁，這些都是小姑娘喜歡的……”劉春花說著愣了愣，低頭看了看那些玩偶，驀地眼睛亮起。
“老頭，老頭……”遠(yuǎn)遠(yuǎn)看見樂呵呵的蘇老頭，劉春花忙招手。
等近了才問：“你沒上去喊人吧？”
老頭擺手：“我又不是你……”
劉春花將圈圈塞他手里。
“等會(huì)兒阿亮要帶人來玩了，你記得多給幾個(gè)玩偶啊。”
蘇老頭有些無措：“那，那阿亮要套不中呢？”
“你傻�。坎恢浪桶�？”
“怎，怎么送？”
這還真問到劉春花了。
邊上攤主幽幽開口：“要送還不簡單�。烤驼f是今晚的第99個(gè)客人……”
“哎呀，還是大兄弟你腦子好使�！�
劉春花樂呵呵地遞上去一個(gè)肉餅。
再一看杵在邊上四眼茫然的大兒子大兒媳，劉春花白了一眼。
可惜她跟蘇老頭做足了準(zhǔn)備，等了足足一個(gè)小時(shí)都沒等到阿亮帶人過來，倒是蘇塵他們浩浩蕩蕩地來了。
見到套圈圈，阿盛等一眾孩子眼睛又亮了起來。
自家的孩子能不寵著嘛？
燈會(huì)接下來的時(shí)間蘇家人幾乎都在套圈圈中度過。
因?yàn)楹⒆佣�，這攤子也很快圍了很多人，連帶著周圍幾個(gè)攤子的生意都紅火了起來。
蘇塵總算看到了賣河燈的攤位。
不過兩三米遠(yuǎn)，那股青綠色的氣息很是分明。
尋常視線里，那里是一個(gè)胡子拉碴的青年，短發(fā)，眼睛明亮。
但天眼下，那青年的身體根本不具備任何五臟的氣息，只有那股青綠色在流轉(zhuǎn)。
他，不是人！
察覺到蘇塵的目光，青年遙遙望來，沖蘇塵笑了笑，提起一盞河燈搖晃了下：“要買河燈嗎？放河燈可以許愿的，你的愿望是……”
他的臉倏地一變，整個(gè)人突然化為了一根竹子，竹子里長出四根白骨腿兒，猛地朝江里跳，很快順著水流遠(yuǎn)去。
蘇塵：“�。�！”
不是。
好好的怎么就跑了？
又沒傷人害命的，自己也沒想捉他啊。
正疑惑間，蘇德阿英從另一頭過來了。
“四哥四嫂，你們?nèi)ツ膬毫藙偛牛俊?br>
阿英笑了笑：“阿德看到一個(gè)木頭做的能自己動(dòng)的燈，走不動(dòng)路，一直看……”
蘇德?lián)项^：“老板說我們蹲在攤前礙眼，讓我們到后面看去�！�
“我說呢�！碧K小珠恍然，“一路都沒看到你，媽還買了肉餅，現(xiàn)在估計(jì)都涼了�！�
“沒事，涼了回家熱一下也能吃�！�
那頭，劉春花看了看已經(jīng)被搬空的袋子，拽了拽蘇老頭的衣擺：“老頭，收攤了收攤了！”
阿盛不依不饒：“奶奶別啊，這里還有五個(gè)，我能套中的�！�
“奶奶我也很厲害，我也能套�！�
阿鵬舉起手，信誓旦旦。
劉春花無奈：“這破玩意兒你們怎么玩不膩？再玩下去，你們的小魚都要死了。”
“沒有！”玥玥小聲解釋，“爸爸說，我的小魚不會(huì)死~”
劉春花望向蘇塵，后者摸了摸鼻子。
那攤位上的小金魚的確是病弱的，但孩子們難得這么高興，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魚死吧？就都渡了點(diǎn)道力過去。
“阿塵，你就寵著孩子吧�！�
劉春花斜了蘇塵一眼，認(rèn)命地等著孩子們將最后一點(diǎn)玩偶套完，聽著歡呼聲，這才收拾起攤子。
“阿塵啊，這錢你還給那個(gè)黃毛小子啊�！�
蘇老頭兜了一兜錢過來，遞給蘇塵。
蘇塵挑眉：“哪個(gè)黃毛小子？”
“就之前找你算做生意那小子，你不讓他做，說是破財(cái)?shù)�，染著黃色頭發(fā)的那個(gè)啊……”
蘇塵恍然：“謝強(qiáng)龍��？”
“這是他的攤子？”
“可不是，你不讓他做生意，他非要做，還傷了人，嚇得把攤子扔給你爸了�！�
“咱們雖然喜歡錢，也不能貪不是？這錢還有這圈圈，回頭你還給他。”
蘇塵點(diǎn)頭：“行�！�
謝強(qiáng)龍的八字他還記得。
掐算了下，讓劉春花他們等等，抱著小阿云，提著一沓的圈圈朝燈會(huì)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