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董榮金。
后者此時已一副奸商姿態(tài),生怕張謙吐出來,忙上手捂著他的嘴。
等張謙憋著吞下,這才得意:“大師,茶你都喝了,這是答應(yīng)了對吧!
沒等張謙反應(yīng)過來,他立馬起身跪在地上,砰砰砰就給張謙磕了三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頭。
不是!
張謙呆呆地眨了眨眼。
緊接著有些氣急敗壞:“哪有拜師這么強買強賣的?你,你這……”
“而且我沒想收徒!”
董榮金已經(jīng)嬉皮笑臉起身:“沒事,反正我已經(jīng)是你徒弟了!”
蘇塵憋著笑。
王海濤則是被董榮金這操作驚到了,太厚臉皮了吧?
緊接著醍醐灌頂,扭過頭目光灼灼盯著蘇塵。
蘇塵收斂笑意:“你敢這么做,我不介意給你全身貼上符,讓你裸奔翠城一圈!
王海濤:“……”
“嘿嘿,蘇天師,你誤會了,我有柳仙呢,怎么可能會拜師呢,是吧?”
“最好這樣!
果然!
天師跟大師是不一樣的。
天師的脾氣都挺爆。
常玉是這樣,蘇塵也一樣。
惹不起惹不起。
那頭張謙總算回過神,滿臉無奈:“我活了半百,還是頭一次著了別人的道,算了,徒弟就徒弟吧。”
他仔細(xì)看了看董榮金的面相,皺眉:“喪妻再娶,又分了?有子嗣,三個……”
董榮金驚訝:“三個?可,可我只有兩個兒子啊!
蘇塵懶洋洋回著:“那個茵茵是不是剛生了個孩子?”
董榮金驚訝:“是我的?”
張謙疑惑:“蘇道友,你還能從面相上看出他子嗣的母親是誰?”
蘇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開了天眼看到的。”
昨天董榮金來攤前,他就看到了三個畫面,一個是他發(fā)妻死亡的場景,一個是他在車站看到有人坐在地上縮著身子睡覺,去批發(fā)了一車的被子分給他們,最后一個是他在醫(yī)院看望生產(chǎn)后的情人茵茵,給孩子送了個銀手鐲。
張謙好奇:“天眼還能看到這個?”
蘇塵怔了怔,才想起這世界似乎是不能,笑著解釋:“嗯,配合特殊秘法!
“難怪~”
張謙沒多追問,而是問了董榮金的八字,掐算了許久,又跟王海濤討要了紙筆排了排。
末了才道:“你這命數(shù),的確是挺適合學(xué)道的,不過你還是適合在翠城,這樣,我多留兩天,基礎(chǔ)的東西教給你,以后你每年去我那邊學(xué)一個月!
董榮金連連點頭:“沒問題!
王海濤有些吃味。
“張大師,您收徒……也這么隨意的嘛?”
張謙笑開:“他都能趁我不注意磕了三個頭了,這是天意。再說了,他似乎比你學(xué)得快。”
王海濤:“。!”
“不可能!”
蘇塵看著有些破防的王海濤,挑眉:“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這里有黃紙朱砂,你們試試?”
王海濤掃了眼董榮金:“試試就試試!”
這邊的動靜早有引得李嬸老廖他們的注意,只不過張謙他們也不是太熟,就沒湊過來。
但這會兒一聽要比畫符,老廖立馬跑了過來。
見一本厚厚的符箓大全就攤開在桌面上,老廖小聲問:“就是對著這照著畫對吧?那也……不難吧?”
李嬸嫌棄:“不難的話,不是人人都能當(dāng)大師了?”
話音剛落,董榮金就將才落筆的黃紙揉成一團扔了。
“得,廢了一張!
“我看啊,阿金肯定輸!
“你就不能盼著他點兒好?”
“那不能,誰讓他有錢!
李嬸無語了,直接翻了個白眼,離老廖遠(yuǎn)一點。
董榮金連續(xù)廢了十幾張黃紙。
他本人倒沒泄氣,而是拿起黃紙繼續(xù)畫。
那頭的王海濤很沉得住氣。
照著那張符一點點描摹。
只是很快,朱砂就斷開了,他愣了愣,泄氣地將黃紙揉成一團,又拿了一張。
繼續(xù)!
蘇塵見狀,微微搖頭,繼續(xù)捧起書看了起來。
這是本術(shù)法大全,他正看到祝由術(shù)。祝,女子以舞降神者,他看向張謙,張謙瞄了眼,笑道:“是不是跟古代的祭祀很像?”
“不,張大師認(rèn)識花鈴嗎?”
張謙搖頭。
“花鈴是之前他們?nèi)蝿?wù)救回來的,她身上有洞神的錨點!
“洞神?”
張謙還沒聽明白,就聽蘇塵問:‘張大師,神降不經(jīng)過錨點,要花費很多力量,但通過錨點,就能省很多,你說,這個錨點是怎么形成的?”
張謙眉頭皺了許久,還是沒了解:“錨點?”
“就是……”蘇塵環(huán)視一圈,想找個比喻物,驀地他眼睛一亮,“張大師,你看這個路燈!
“神降就是路燈通電,直接來到這個燈上,讓燈亮起,那這個燈就是個錨點,我的意思是,這個燈……”
蘇塵說著說著愣住了,瞇著眼眉頭緊皺。
張謙知道他在沉思,沒去打擾,而是狐疑地看著路燈,嘴里喃喃著:“神降……錨點……”
許久才深吸了口氣看向蘇塵。
此前從鬼道他就清楚蘇塵玄學(xué)造詣之深,但卻不知……他竟已經(jīng)開始探究神靈了嗎?
王海濤和董榮金的比拼從十點多持續(xù)到了下午三點多。
老廖和李嬸站了二十來分鐘,看倆人身邊的黃紙堆滿,又默默地回去了。
老廖還嫌棄地碎碎念:“得虧我沒學(xué)畫符,朱砂黃紙不要錢一樣,這么笨,不就一個圖嘛,照著畫都畫不好,還不如我孫子呢!
念叨了一陣后,看著蘇塵,老廖仔細(xì)觀察了幾眼。
“喲,這是……發(fā)呆呢?”
“什么發(fā)呆?人那叫入定!”孔愛春提著個小袋子出來,刺了老廖一嘴,走到攤位前,將小袋子放下,扭過身看到阿彪大包小包地出來。
“喲,去阿葵那兒?”
長期的打趣是有用的。
至少現(xiàn)在阿彪只耳根紅了紅,很快點頭:“嗯,幫阿葵搬點東西進來!
“阿葵過年來你家過不?”
“我挺想的,就是不知道她答不答應(yīng)!
“嗨,都快結(jié)婚了,怎么不答應(yīng)?肯定答應(yīng)的,再說你這么晚去水頭鎮(zhèn),晚上肯定不回來吧?哎喲,我們阿彪要開葷嘍!”
阿彪還是沒忍住臉紅如猴屁股,慌忙離開,留下老廖李嬸他們一陣樂呵。
蘇塵被一陣笑聲喚醒,愣了愣,視線落在王海濤和董榮金身上,很快又轉(zhuǎn)向邊上如小山一般的廢紙上。
這是……
過多久了?
他抬起手看了下表。
三點八個字。
邊上張謙見他這樣笑了笑:“蘇道友,是想通了怎么設(shè)錨點?”
“嗯,是有思路了,跟建立鬼道的通道原理差不多,建立個專屬的便捷通道,錨點定位的話,可以用陣法……具體還要試驗……”
張謙搖頭:“蘇道友這試驗怕是很難,畢竟道力與神力畢竟不同……”
蘇塵皺眉。
不同就不能實現(xiàn)嗎?
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