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蔡正清沒少關(guān)注蘇塵。
轟動春明街的一樁樁一件件事,他都打聽地清清楚楚。
結(jié)陰婚,收嬰鬼,富婆選兒媳……
了解得越多,就越?jīng)]勇氣去請教。
總覺得自己這么些年就是個小丑。
可關(guān)鍵,他還得繼續(xù)當(dāng)這小丑,不然,吃飯的錢都沒有。
哎~
都要死了,想這些干嘛?
蔡正清呆呆地轉(zhuǎn)回腦袋,盯著天花板的鎢絲燈。
能不能給個利索點的死法?我不想餓死。
小時候餓肚子的經(jīng)歷不想再感受了啊。
正郁悶間,突然漆黑的棺材里傳出了些許響動,蔡正清一個激靈,下意識后退了下,驚恐地盯著棺材。
不止是他,其余人也紛紛警惕望著棺材。
章強(qiáng)也不敢再跟紫姑碎碎念了,下意識躲在蔡正清身后,想了想,又擋在蔡正清身前。
“師父別怕!
蔡正清:“……”
他斜了章強(qiáng)一眼,將他往后面一扯。
“滾后面去,別擋我視線!
地下室鐵門后,李明陽緊張地看著八字胡老頭:“大師,我小弟真的還有救嗎?”
八字胡老頭的身形在燈光下一陣扭曲,然后是一聲輕笑。
“有沒有救,就得看你們這兒的玄師有沒有能耐了,聽說有些門派的禁術(shù)就有起死回生之法,他們要是惜命,肯定會救他的!
李明陽聞言牙齒一陣狠咬,拳頭捏緊。
心中暗罵:媽的,這不就是讓我們聽天由命嗎?虧你還是我小弟的師父!
面上他還是擠出了笑容,恭敬道:“大師,只要我小弟能醒,以后我們李家全都聽您的吩咐行事。”
八字胡老頭輕哼了聲。
“怎么?你們還敢有二心?”
李明陽身子一凜:“不敢不敢!
“記住你們的身份。”
“不過是我們的一條狗而已!
李明陽幾乎要將手指骨捏碎。
“大師,我們明白的!
八字胡老頭的身形又扭曲了幾下,幾乎要消散:“好了,這邊你好好看著,不用給他們送吃送喝,只需要七日,七日之后,你們就可以撤了!
“是,大師!
八字胡老頭的身影緩緩消散。
距此百余里的山莊內(nèi)。
八字胡老頭神情得意地捏了捏胡子,看向東方,仿佛透過那重重山巒看到了波光粼粼的大海。
“只要七日,那些人必死無疑!
他呵呵笑了起來。
“三頭犬雖然沒了,但很快,我又能養(yǎng)成一只毛僵了。”
想起上次在醫(yī)院費盡心思挑選了一具尸體要養(yǎng)尸,正注入煞氣呢,那煞氣卻莫名被吸走,八字胡老頭就一陣惱怒。
翠城似乎跟他八字不合。
第一次養(yǎng)尸失敗就算了,培養(yǎng)多年的三頭犬都被滅了。
想到這兒,八字胡老頭心里莫名恐慌了下。
“嘶~”
“不會滅三頭犬的人也被關(guān)進(jìn)去了吧?”
但很快,他就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
“要他也在,地下室能那么安靜?”
“對,一切都在掌握中!
除了……
八字胡老頭遙遙看著龍山。
該死的龍脈,分明被污了龍目,如何能生了靈?再想要斬龍,卻要尋到靈才行,麻煩!
蘇塵提著毛筆在黃紙上飛快游走,最后一筆落下,黃紙上道力閃了閃,歸于平靜。
王海濤眼睛亮了亮。
蘇天師畫符跟柳仙畫符大不一樣。
兩者畫出來的符雖然都帶著淡淡的青光,但柳仙的的符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氣息,蘇天師的符青光卻十分純粹干凈。
關(guān)鍵是,就算還沒用,王海濤就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力量,至少是柳仙的五六倍。
不愧是能布引雷陣的蘇天師啊。
蘇塵將毛筆放下,起身望向那幾處屋舍。
之前掃過一眼,他就透過那濃厚的黑色煞氣看到里面有21人,分三處地方。
這會兒再看,煞氣依舊彌漫。
不過邊上的一個茅廁里,淡黃的神力若隱若現(xiàn)。
紫姑也來了。
跟自己猜的一樣,山神吸收香火都有地域限制,紫姑的活動范圍好像也有限制,不能離開廁所太遠(yuǎn)?
不過蘇塵記得之前紫姑有過一次神降,是為了懲罰蔡正清,所以這次不進(jìn)行神降,是煞氣的阻隔,還是有其他原因?
這些雜思在蘇塵的腦海只停留一瞬,很快就消散。
紫姑對自己是善意的,真有疑惑,回頭直接問就是。
目前最要緊的,是破開這煞氣形成的幻陣。
對付煞氣,蘇塵是一回生二回熟。
王海濤替蘇塵抱著玥玥,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親手將金片擱置在屋舍周圍,又將黃符一個個扔下。
周局跟張鳴也跟著,大家都默契地不吱聲。
山腳。
林景春開車經(jīng)過卡口被阿青攔下。
剛降下車窗要打個招呼,后座上長發(fā)青年突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
常玉的腦袋探出車窗,狐疑盯著天上。
林景春也仔細(xì)看了看。
沒什么稀奇啊。
最近幾天翠城都是這陰沉沉的天啊。
“有人在引雷。”常玉眼睛一瞇,很快打開車門,沒等林景春再問,身形一閃,已經(jīng)在四五米之外。
沒一會兒,就躍上山道消失不見。
阿青眼睛瞪圓:“這,這這這……”
林景春干笑了下:“大師嘛,神異一點很正常,是吧?”
“是,是這樣么?”
已經(jīng)感受過平安符真言符金剛符神異效果的林景春一臉坦然,見狀也不著急開車了,拉住焦急要往上趕的阿青,遞了根煙,點燃后抽了一口,緩緩?fù)鲁鲆豢跓煔狻?br>
“稍安勿躁!
“大師出手,咱們上去也沒啥大用!
“再說了,張隊不是在上頭坐鎮(zhèn)呢么?”
阿青眨了眨眼,總算吸了口煙。
“也對,蘇大師在上頭呢,不會有事的!
林景春原本慵懶倚靠在車門上的,聞言立馬將煙掐滅:“蘇大師也來了?”
“嗯,怎么了嗎?”
回答阿青的是一陣油門聲。
怎么了?
那指定有好戲看啊。
“轟隆隆!”
林景春的車在山道上拐了個彎的功夫,天上響起了雷聲,與此同時,亮光閃現(xiàn)。
地下室里。
蔡正清的后背幾乎貼在了墻面上。
花白胡子老頭和一瞎眼老道正一左一右在漆黑棺材邊上,其余四人分散四周,眾人合力施法。
棺材蓋被一雙紫色的手推出了一條縫,那手上,一根根指甲尖銳而鋒利,看得蔡正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要是脖子給這玩意兒來一下,指定沒命。
好在,這些人不是詐騙團(tuán)伙,也不是花拳繡腿,是有點真本事的。
此刻,那紫黑的爪子上彌漫的黑氣正與青光對抗著。
只是,青光的亮度在逐漸變淡,黑氣卻在蒸騰,眼見著不久,那紫黑的爪子就要占上風(fēng)。
不要哇!
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
不然爪子就要掏我的心了。
下一刻,瞎眼老道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像是連鎖反應(yīng)。
“噗噗噗~”
聲音不絕于耳。
蔡正清:“。!”
我個烏鴉嘴!
眼見棺材蓋猛地被掀開,就在蔡正清心顫著覺得我命休矣時,一道電光穿過天花板直直劈了下來,劈在了紫黑爪子上。